他那三百多斤的庞大身躯,如同被扔上岸的鲸鱼,在医疗床上疯狂地弹动、挣扎!他体表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充血、变红,紧接着,又变成了恐怖的青紫色!
一根根粗大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在他皮肤下疯狂地游走、凸起,仿佛随时都要爆裂开来!
“痛!痛死我了!”
“骨头!我的骨头要断了!”
他疯狂地嘶吼着,咒骂着,哀嚎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
而另一边,林薇的状况,更加恐怖。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地咬着牙。但她那张原本冰冷的俏脸上,此刻已经看不到一丝血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细密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头发,紧紧地贴在她的额头和脸颊上。
她的身体,在以一种极高频率的幅度,剧烈地颤抖着!医疗床被她震得“咯咯”作响!
一缕鲜血,从她那被咬破的、苍白的嘴唇上,缓缓渗出,触目惊心。
“不好!老大!”韩心棋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又急切,“他们的生命体征正在急速下降!心率……血压……脑电波……全都在崩溃!细胞活性正在断崖式下跌!他们……他们快不行了!”
屏幕上,代表着两人生命体征的绿色曲线,正以一种令人绝望的速度,疯狂地向着代表死亡的红线跌落!
仪器,发出了刺耳的、连成一片的警报声!
就在韩心棋准备启动紧急抢救方案的瞬间。
李轩枫,动了。
“退后。”
他一步上前,在那刺耳的警报声中,分别伸出左右手,按在了王胖子和林薇的额头上。
嗡——!
进化后的【解析之眼】,全力启动!
在他的视野中,两人体内,那股狂暴的、失控的蓝色能量,正像脱缰的野狗一样,疯狂地撕扯、破坏着他们的基因链!
而与此同时,一股更加精纯、更加霸道的、带着淡淡紫芒的能量,从李轩枫的掌心,缓缓渡入了两人的体内!
那是他吸收“屠夫”晶核后,尚未完全消化的、属于“领主级”的庞大生命能量!
这股能量,如同一位强势的君王,降临到了一片叛乱的国土!它没有去消灭那股蓝色的能量,而是以一种更加高明、更加匪夷所思的方式,强行“引导”着它们,将它们从破坏者,变成了……建设者!
撕裂的基因链,被重新拼接!
崩溃的细胞,被强行稳定!
那原本通往死亡的道路,被李轩枫硬生生地、扭转了方向,指向了……新生!
屏幕上,那原本已经快要变成一条直线的心电图,在跌落到谷底的瞬间,猛地……向上,狠狠地一跳!
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
如同战鼓重擂!
王胖子的惨叫声,渐渐平息了。
林薇那剧烈的颤抖,也缓缓的停了下来。
那足以将钢铁意志都碾碎的极致痛苦,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挣脱了所有枷锁的、温暖而又强大的感觉!
王胖子第一个睁开了眼睛,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我……我活下来了?”他有些茫然地抬起手,看了看自己那依旧肥硕的手掌。
下一秒,他注意到了旁边金属托盘里的一把手术刀。
就在他目光汇聚过去的一瞬间。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把由高强度合金打造的手术刀,竟然……竟然在他眼前,如同面条一样,缓缓的、扭曲、变形!
“我……我操?”王胖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地眨了眨眼。
手术刀,依旧是那副扭曲的模样。
与此同时,林薇也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冰冷,而是多了一种洞悉一切的、如同鹰隼般的锐利!
她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向实验室墙壁上一个仅有巴掌大小的、用来观察外部的圆形舷窗。
几秒钟后,她用一种平静到诡异的语调,缓缓开口:
“研究所外,西北方向,三千一百米处,一座沙丘背后。”
“藏着一只三尾沙蝎。”
“它刚刚吃掉了一只路过的甲虫,左侧的第三条步足上,还沾着一点甲虫绿色的汁液。”
话音落下。
整个实验室,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韩心棋和王胖子,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林薇。
三千一百米?!
还能看清步足上的汁液?
这他妈……是人能拥有的视力吗?
团队实力,在这一刻,呈几何倍数……暴涨!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豪赌胜利的巨大喜悦中时,那个一直站着的、如同神明般的男人,李轩枫,却缓缓的皱起了眉头。
他抬起头,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墙壁,望向了遥远的天际。
在他那刚刚完成终极进化的【解析之眼】的视野中。
地平线的尽头。
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散发着滔天凶煞之气的……红色能量反应,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笔直地……冲了过来!
有东西,被他们惊醒了。
那头被命名为“屠夫”的、曾经让隔壁拾荒者闻风丧胆的领主级怪物,最终沦为了王胖子烧烤架上的战利品。
用他的话说,这叫“物尽其用”。
“老大,尝尝,这可是领主级异兽的大腿肉,用高纯度酒精烤的,外焦里嫩,大补!”王胖子举着一根比他胳膊还粗的、烤得滋滋冒油的暗金色节肢,满脸谄媚地递到李轩枫面前。
李轩枫没有理他。
他的目光,正落在不远处。林薇静静地站在移动堡垒的车顶,手中没有拿她那柄心爱的狙击枪,只是用那双进化后的、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眺望着远方。
“三点钟方向,两千七百米外,有一队四人的拾荒者小队,正在被三只沙地鬣狗追杀。他们弹尽粮绝了。”她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平静地叙述着。
两千七百米!这个距离,用肉眼甚至连个黑点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