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刚回到王府,就看到苏培盛扎着手在门口候着,脸上的笑容既谄媚又虚伪,让人实在倒胃口。
“你这狗奴才,做什么这副德行。”
最近柔则总是跟那几个嫂子弟妹的四处玩儿去,胤禛把苏培盛给留给了她,也是为着方便。
“奴才这是有事禀报呢。”
苏培盛也不想在这站着晒太阳啊,福晋那里轻松又舒坦,得空了坐着吃两口点心好不好呢,他又不傻。
胤禛斜眼看了苏培盛一眼,心里头直突突。
“说吧,谁又惹福晋生气了?”
盘算了一下府里的仨瓜俩枣,胤禛把目标锁定在了宜修身上。
果不其然,苏培盛在后头小跑着追着胤禛的脚步,嘴里也没耽误。
“回爷的话,这几日乌拉那拉侧福晋总是去福晋那里说话,甚至拿福晋无子说事。今儿福晋便把大阿哥抱到了正院里头养着。垂花门处,乌拉那拉侧福晋正等着爷呢。”
要苏培盛说,这乌拉那拉侧福晋也是脑子有问题,你有了庶长子还不安分的养孩子,非要到嫡福晋那里显摆,是觉得嫡福晋平日里太温和了吗?
胤禛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他就说宛宛怎么不着急呢,原来是知道自家这个庶妹会主动送上门啊!
“蠢货。”
胤禛低声的骂了一句,脚尖一转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去跟你家福晋说一声,晚膳了爷再过去,今儿公务多。”
旁的人摆事实讲道理总能说通,偏乌拉那拉宜修是个执拗且对宛宛有非常严重的较劲心理的人。
明明只要安安分分的,宛宛这个忙碌着打扮,忙碌着到处玩儿的人根本无暇顾及她。可这人......唉,简直愚不可及。
苏培盛皱着脸看着自家主子无情的背影欲哭无泪,他也不是很想单独面对乌拉那拉侧福晋啊!
可惜再大的王府也总有走到头的一天,苏培盛看着宜修那张期待的脸,心里毫无波澜。
“苏公公,王爷还没回来吗?”
红肿的双眼,有些凌乱的发髻,被揉的皱巴巴的手帕,无不显示着主人的焦急。
苏培盛:现在知道急了,早干什么去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偏要去惹惹不起的,图什么!
“王爷在前院处理公务呢,侧福晋您先回去。王爷忙完了说不得就会去看您了。”
心里的思绪再多,面上苏培盛也不会得罪任何一个人。
宜修不想回去,她不顾苏培盛的劝阻执意站在垂花门处等着。
苏培盛无法,只好回正院搬救兵。
“欢卿,你去告诉宜修,再闹,本福晋不介意叫着府里办一次丧事。”
看着摇篮里瘦小的大阿哥,柔则难得给了个笑脸。
这孩子跟着宜修也是受了罪了,娘胎里就没养好,偏还是个早产的。也不知道她看的哪本医书,给孩子喂奶也只是七分饱。
啧啧,这比她这个老鬼的心都狠啊!
听芳若说,宜修还天天拿着四书五经在大阿哥耳边念叨。还没到玩玩具的年纪,耳朵就先长了茧子。
欢卿来到垂花门,礼仪周全的福了福身。
“侧福晋,福晋派奴婢来问您,是对福晋的决定不满吗?”
别看欢卿现在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样子,她可是得了觉罗氏的亲传,视人命为草芥的。尤其是叫她主子不高兴的人,在欢卿眼里,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宜修打了个冷颤,不知道是被风激的,还是被欢卿的笑容吓的。
“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见王爷而已。”
欢卿还是笑着,她上前一步扶住宜修的胳膊,脚步坚定的往同宜院的方向走。
“侧福晋此言差矣,这后院的大事小情都是福晋的职责。虽说您因为不守规矩被福晋给了王爷管着,但侧福晋,福晋说的话您也得听啊,王爷又不能时时刻刻在后院给您收拾烂摊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宜修被欢卿稍显急促的脚步拉扯的跌跌撞撞,另一边的绘春用力稳住了自家主子的身形,却也只是增加了一点微末的平衡罢了。
“福晋这是何意?难不成我连见王爷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欢卿扭头看了看宜修,她那双瞳仁很大的双眼没有情绪的时候黑漆漆的,看着有些吓人。
“您若是能等来王爷,刚刚就不会有苏培盛来打发您了。”
不等宜修继续反驳,欢卿看着近在咫尺的同宜院牌匾说道:“侧福晋,您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这般闹下去,惹了福晋心烦,可怎么好呢?”
松了手,看着宜修倒在绘春身上的欢卿行礼告退一气呵成。同宜院那点小地方晦气的很,她可不能进去,不然得沐浴更衣才能去近身服侍主子了。
得知福晋出手弄走了宜修,胤禛撂下手里的笔迈步往正院晃去。
“大阿哥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同宜院的人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好歹是自己的大儿子,就算父爱微薄也不能看着奴才苛待了。
柔则白了他一眼:“关奴才们什么事,还不是你那侧福晋,说什么养生七分饱。”
胤禛很想反驳一句:“那还是你庶妹呢!”
但是他不敢说出口。
“大阿哥先在正院住上一段时间?”
若是柔则喜欢,胤禛认为府里的孩子都可以给柔则养着。
“住着吧,倒也不是喜欢孩子,就是看宜修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有趣儿。”
这样的柔则看的胤禛仍然心动不已,他拉着柔则的手晃了晃:“今儿叫我睡床上吧?上次的错儿我都知道了,绝不会再犯。”
雍亲王府如今再也看不出胤禛人缘不好的样子,门口的马车日日都迎来往去,几个不着调的弟弟如今倒四哥四哥的喊的亲热,打量着他看不出他们的小心思。
胤禛因着不痛快酸了柔则两句,被罚着睡了十日的软榻了。
光是这般也就罢了,每晚被束着手脚看着那么大一个美人儿在眼前轻纱薄衣的晃悠吃不到嘴里,他觉得自己都要生病了。
“我平时和你说的,见了他们你就全当耳旁风。怎么他们只来了几日,你就都听进去了?比着圣旨你都要听的仔细。”
想要上床睡?柔则可不能轻易答应。
“哪有当耳旁风,只是他们喊的亲热,我听着不爽利。”
胤禛也很委屈啊,自己的福晋,总有弟弟来串门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们也不做什么,但是出现在这里就很碍眼。
柔则瞪了他一眼,居然还敢顶嘴了。
“他们和我好怎么样?他们不和我好怎么样?他们前儿和我好,后来不和我好怎么样?我和他们好了吗?只他们一厢情愿的和我好,你便要这般胡言乱语,他们只会偏着和你对着干,你就是个瞎子。”
胤禛的意志是很坚定的,可以说皇室的人就没有心思简单之人。所以柔则那半吊子的催眠术很少用正经的路子使用。
一来是为了避免这些满身心眼子的人的疑心,二来凡事太过也是缺点。
她这番绕口令似的话加了一点心理暗示,因着有些拗口,胤禛听的认真逐渐被洗脑。
“是,是我错了。你便原谅我这一次,我再不这般无理取闹了。”
“他们素日里来,固然是有些小心思的,然咱们又不是傻的,凭他们闹去,你只信我便好 。”
柔则微微弯腰,一只手拉着胤禛的辫子迫使他仰起了头,另一只手捏着胤禛的下巴。
她的脚踩在胤禛的脚上用力踩了踩,长长的指甲在胤禛的下颚处捏出了痕迹。
轻微的痛感反而叫胤禛素了快十天的身子更加兴奋。
“只信你,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