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时真重重放下筷子,起身拎着包,离开了包厢。
宋沉野坐着没动,池煜有些害怕:“哥,你不去追吗?”
宋沉野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不急,我想和你聊聊,有她在,有些话不好说。”
池煜打了个哆嗦。
……
宋沉野回到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时真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敷着面膜看综艺节目。
听到脚步声,也只抬头看了他一眼。
宋沉野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伸手从茶几下拿了瓶气泡水,拧开喝了一口:“池煜已经和周木约好了时间,这次不会再被放鸽子了。”
时真嗯了一声,没看他。
见她愿意理自己,宋沉野松了口气,他拧好瓶盖,把水瓶放在茶几上:“我后天要回江城,你送我去机场吧。”
时真揭下面膜,轻拍了拍脸颊:“你喝酒了?”
“嗯,喝了两杯。”
“你的两杯酒,池煜估计已经醉倒了。”
“是他太差了,你之后可以把事情多让他做一些,忙一点也不要紧,玉不琢不成器。”
“我知道了。”
宋沉野起身,挨着她坐下,歪头靠在了她肩上:“对不起,我今天不该和你争执。”
时真攥了攥还捏在手里的面膜:“其实你是对的。”
“还在生气?”
“没有,我只是突然又想明白了一些事,有点难过罢了。”
“什么事?”
时真顿了顿,转头看他:“如果能回到过去,你会和舅爷爷承认我们的关系吗?”
“会。”
时真笑了:“我觉得你不会,你甚至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宋沉野,你现在能分清对我到底是欲望还是爱吗?”
宋沉野抬头,无奈的和她对视:“你还想让我怎么证明?”
时真敛眸避开了他的目光:“去洗澡吧,一身酒气,太难闻了。”
“……好。”
宋沉野起身离开,时真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声,拨通了打给陈子康的电话,铃声响了许久才被接通:“喂,时总。”
时真:“池煜回酒店了吗?”
陈子康:“回了,醉得一塌糊涂,好像……好像还被揍了,现在正抱着被子哭呢。”
“真够没出息的,你明天再和周木联系一次,约时间见一面。”
“是约和你见面,还是?”
时真犹豫了一下:“你们负责的事,我不会插手。大家都在摸爬滚打,吃一堑长一智,要吸取教训。我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明白。”
挂断电话,时真静静发了会儿呆,起身回了卧室,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宋沉野洗完澡推门进来,原是想和她好好聊聊今天的事,可一对上她意味不明的目光,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他在床边坐下:“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都行。”
“那我看着做吧,明天我想去趟超市,要一起吗?”
“宋沉野。”
“嗯?”宋沉野低头,还是不敢看她。
“做吗?”
他愣了下,诧异的看向她,时真嘴角勾着一抹笑:“我以为你很想。”
“我用什么身份做?”
“你在乎身份?”时真嗤笑出声:“你不是说身份没用吗?隐秘不见光的关系多好啊,只用爽就行了。”
“我错了。”
“你没错,我现在觉得你说得特别有道理。”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一寸寸收紧:“挺长时间了,你不想吗?”
宋沉野垂眸看着她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我不想只和你谈性,时真,我真的知道错了。”
时真坐起身,朝他靠近,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自己做过几次?”
“别闹了。”
“我闹什么了?做一次而已,你好我好的事,算什么闹?”
“你在报复我。”
时真笑着捧住他的脸,凑近和他蹭了蹭鼻尖:“报复你有什么意思?”
宋沉野抬眸试图从她眼眸里捕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看见的却是自己无措的影子,他试探着去回应,想亲她,可刚碰上,就被时真推开了。
她恶劣的笑着看着他狼狈的反应,满意的靠回床头:“回去睡吧,我玩够了。”
“好玩吗?”
时真轻挑了下眉:“还不错,一念之差,差点想睡。”
“差在哪儿了?”
“我困了。”
宋沉野轻笑出声:“挺好,至少……你还愿意捉弄我,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我说不行有用吗?”
“有用,我可以晚点来。”宋沉野起身,绕过床尾,在她身旁躺下,规规矩矩的没有靠近:“睡吧,明天一起去超市。”
“你没关灯。”
宋沉野看她一眼,又下床去把灯关了。
卧室里暗了下来,时真却依旧很清醒,她望着天花板,安静了许久,翻身朝宋沉野靠了过去,宋沉野沉默着将她拥进怀里,心照不宣的由着她汲取想要的安全感。
他知道明天天亮,他们的关系并不会因为今晚的相拥而改变,但至少,她需要他,哪怕是把他当哥哥。
他轻拍着她的背脊哄着,听着她的呼吸逐渐平稳,这才小心翼翼地在她发顶落下了一吻。
他喜欢这种被她需要的感觉。
非常,非常。
……
假期结束,生活又周而复始的忙碌起来。
六月过半,时真收到了宋沉野寄给她的一箱他亲手做的半成品配菜,他说想吃的时候,只要热锅烧油,把菜和调料放进去,炒熟就能吃。
时真试着做了一道,味道还不错。
一天一道,她吃了七天,周末又收到了下一周的菜……
六月过去,转眼七月,没等到假期,时真先收到了一条噩耗,韩老病重,池煜让她一放假就赶紧回京。
时真一时有些恍神,舅爷爷怎么就病重了?
明明上个月他还打电话来,说想吃酱板鸭,让她给寄回去……
那时,听着声音还很洪亮,这才半个月不到,怎么就突然病重了?
她颤着手,拨通了打给刘秘书的电话,详细问了舅爷爷的情况。
刘秘书叹气,只说是癌,年初体检的时候发现的,老爷子不让声张。
病不好治,老爷子又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医生不建议动手术。
老爷子自己也不想再受罪开刀,甚至不愿意住院,所以一直在家养着,慢慢熬着。
“时小姐,您要有空抓紧回来一趟吧,韩老很惦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