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一路平稳地驶进灯影幢幢的无边夜色。
月光皎洁,如水洒落,为通体漆黑的车身镀上一层柔亮的银辉。
苏幼夏坐在后座,被纪岑让捧着脸亲,脑袋都快要被他亲迷糊了。
更别提他还半跪下来,以一种臣服的姿势,跪在她脚边。
握住她的小腿,哄她踩住他的双肩。
高跟鞋没有脱下来,长长的细跟正好对称地抵在男人鼓胀的胸肌上。
纪岑让平视的目光看得目不转睛,眼中的痴迷几乎凝成实质,鼻息间满是灼热的呼吸。
苏幼夏被他滚烫又危险的视线烘烤着,像冰淇淋化出了水。
“你……你别太过分了!”
她本能地感受到危险,声音带着警告:“要是明天我起不来,耽误了领证的吉时,你负全责!”
“放心,老婆,我心里有数。”纪岑让微笑,薄唇贴得眼前近在咫尺的两瓣唇更近,气息也更炙热。
“我怕你今晚激动得睡不着,现在只是照常哄睡而已。”
他说得一本正经,要不是漆黑的眸中布满欲色,苏幼夏差点信了他的邪。
可在纪岑让不管不顾的埋头吮吻中,她很快败下阵来。
浑身脱力,乱了呼吸,也失了神智。
恍惚间听见男人充满怜爱的声音:“先别在这里哭,宝贝。要珍惜水资源,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苏幼夏又羞又恼,气得又去揪男人的头发,整个人都像是陷在了软绵绵的云端里。
就连什么时候被纪岑让抱下车,抱回家里的都不知道。
车厢内的气氛太好,就是太潮热,即使空调吹着最宜人的温度,纪岑让整整齐齐的头发还是浸满了汗水,脸上也是,淋漓着。
他的呼吸早已变了节奏,可即便呼吸不稳,抱得苏幼夏也稳稳当当。
他目标很明确,径直走进卧室。
车内的热雾很快蒸腾到了浴室里。
苏幼夏热了一路,又被氤氲的水汽包围着。
直到肌肤冷不丁贴上冰凉的玻璃,她才被那一瞬间的寒意激得清醒了几分,身体下意识地一颤。
还未从凉意中逃脱,身后另一道灼热的温度又紧贴了过来。
她仿佛被冰与火夹击,在两者的桎梏中哆哆嗦嗦,却无处可逃。
巨大的落地玻璃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婆娑光晕。
苏幼夏看见上面映染着两道亲密相贴的身影,如同交颈鸳鸯一般,轮廓交融,缠绵不清。
她露出茫然的神色,似乎不明白昨晚她还透过这扇玻璃,欣赏着男人的表演。
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自己置身其中,即将和男人开启一场香.艳的表演。
她透过玻璃的反射,懵懵懂懂地看着身后的纪岑让。
纪岑让也在深深凝视着她。
他的眉眼在热气蒸腾下锋利又松散,幽邃的目光,带着一种充满占有和掠夺欲的痴迷。
突然,纪岑让将苏幼夏的双手举高,按在玻璃上。
宽大的掌心紧紧压着她的手背,与她十指相扣。
白色的雾气在浴室间里积蓄,逐渐模糊了完全透明的玻璃,让人难以看清里面的景象。
只能听见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伴随着苏幼夏时不时的惊呼:
“好多,好多蛛丝……稠稠的,身上都是蛛丝……真的进盘丝洞了……”
回答她的是纪岑让无奈的声音:“什么蛛丝?只是沐浴露的泡沫而已。”
可苏幼夏不依不饶:“纪岑让,你以为我傻吗!原来是你这个蜘蛛精在吐丝,你别吐了,要被你裹成茧了!”
“……乖一点,宝贝。”纪岑让笑得有些心虚。
他打着沐浴露的泡沫,涂抹在她滑溜溜的皮肤上,温声哄道:“我会把脏东西都洗掉的,把你从头到脚都洗得香香的,明天我们香喷喷地去领证,好不好?”
……
次日,苏幼夏睡到自然醒。
或许是因为睡前做了一场高质量的马杀鸡,她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整个人像是被热水泡软了似的,骨头缝里都透着松快。
就是睡梦中总在不自觉地盘核桃,盘得她手都酸了,指尖也微微发麻。
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漏进来,在床尾晕出一道淡淡的金影。
苏幼夏睁开眼睛,就看见纪岑让正站在镜子前,十分专注地打着领带。
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色衬衫收束在黑色西装裤里,透过薄薄的布料,隐约能看见他那流畅紧窄的腰线。
纪岑让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镜子里,指尖的动作一丝不苟。
修长有力的指节打了又拆、拆了又系,反复几次,他脸上仍是一副不满意的神情。
苏幼夏盯着他认真执拗的模样,不免感到几分好笑。
纪岑让平日里就非常注重仪容,每月都要定制新款西服,对领带配饰更是颇为讲究。
无论是领带还是领结,系在他的脖颈上,总是规矩而板正,挑不出一丝错误。
今天的他,比起以往,简直更加挑剔、细致。
就连回国后第一次出席董事会,纪岑让也不曾如此的苛求完美。
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身侧直勾勾的视线,透过镜子,看见苏幼夏终于醒了。
她这一觉睡得肯定很舒服,白净的素颜泛着淡淡红晕,眼角眉梢透出几分柔软的娇意。
看得纪岑让心迷神乱。
可他却因为苏幼夏不安分的小手,几乎彻夜未眠。
“该起床了,捣蛋鬼。”他偏过头,突然说道。
苏幼夏一愣,红唇微张,这男人什么意思?大早上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捣什么蛋了?
她昨晚明明乖得很,任凭纪岑让对她为非作歹!
“是老公说错了,老婆不是捣蛋鬼,是乖宝宝。”
看出苏幼夏的疑惑与幽怨,被当成核桃盘了整晚的纪岑让露出宠溺的微笑。
他走到床边坐下,单手撑着床,高大挺阔的上身朝着苏幼夏微微倾靠。
“今天是我们新婚第一天,老公有这个荣幸邀请老婆为我系领带吗?”
虽然马上就要领证了,但苏幼夏还是觉得纪岑让口中某两个词的含量实在太高了!
好像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她,二人是夫妻的事实!
但看着男人包裹在手工西装里的完美身材,苏幼夏还是不争气地被他引诱了!
她乖乖伸出指尖,轻攥住领带,将纪岑让拉近自己。
二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得呼吸交缠,咫尺相闻。
纪岑让喉结微滚,鼻尖闻到沁人的,馥郁的香气,心想她刚睡醒怎么就这么香。
他只能极力克制住冲动,生怕一失控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微垂的目光落在苏幼夏指尖,看着她抽紧领带,抵住自己那颗饱满的喉结,再做微微调整。
纪岑让看着看着,视线不由自主地转移至她的脸颊,凝着她专注的神色,一时忘了呼吸。
唯有心脏似乎承受不住这一刻的悸动,在胸腔里拼命鼓噪起来。
苏幼夏捣鼓了半天才大功告成。
但她觉得她系的领带,和纪岑让方才自己打的,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他的手法完美。
但纪岑让对着镜子翻来覆去地欣赏,甚至还拿出手机自拍了好几张,显然满意至极!
结婚证件照是提前就拍好的。
配合喜庆的气氛,苏幼夏穿了一身鲜亮的红色,衬得她白皙的肌肤愈发细腻如玉。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地赶上吉时,纪岑让提前几天就打通了关系,安排好了民政局的VIp通道。
领证的过程非常迅速,当工作人员盖下钢印,纪岑让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紧绷的眉眼一下子完全舒展开来,脸上满是喜气洋洋的表情。
又亲自为现场的工作人员派发喜糖,他脸都快笑烂了。
从民政局出来,二人坐进车里,还拿着红本本仔细翻看,爱不释手。
纪岑让冷不丁冒出一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是今生今世,彼此携手共度一生的唯一伴侣!”
他说得很认真,语气格外郑重,字字都落在苏幼夏心尖,听得她耳朵泛起热意。
可接着,她又听见纪岑让说:“所以从此刻开始,我们就是合法同居,合法*爱了!”
苏幼夏:“……”话糙理不糙,但他说的也太糙了。
她想装作没听见这句,纪岑让也不计较,只强势地抽走她手中的红本本。
“两本结婚证我会一起放在家里的保险箱里,安全系数最高的那一个,密码你知道的。”
苏幼夏越发无语:“……谁会偷这东西啊!”
与此同时,万米高空的飞机上。
蒋森时随手点开朋友圈,无意间刷新了一下。
下一秒,他整个人猛地坐直,手机差点砸到地上。
他死死盯着苏幼夏发的结婚证,目眦欲裂!
这条朋友圈并非只他一个人可见,因为底下的点赞评论很快排起了长龙。
全都是恭喜和祝福。
蒋森时脑子里嗡的一声。
在此之前,他坚定不移地认为,苏幼夏只是在赌气,说的也都是言不由衷的气话!
哪知道,她来真的!
她真的和纪岑让领证结婚了!
他们成了夫妻,那自己是什么?
蒋森时喉咙发紧,突然觉得心脏好疼,轻轻吸一口气都疼。
悔意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不会坐上这架飞机,不会出国接人!
这下好了,白白地将苏幼夏拱手送人了!
蒋森时双手握紧成拳,暗暗发誓,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把苏幼夏抢回来!
他点开微信,立刻对下属下达命令:
【王秘书,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动用一切资源,我要让飞机掉头!现在!立刻!马上!】
王秘书回复得很快,他回道:
【让飞机掉头?老板,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