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云墨蹲在货架前挑拣红纸，指尖抚过洒金的宣纸边缘，眼睛亮着光，看样子是要买这一款了。
苏沐兮倚在一旁，还在回味着清晨的耳边厮磨。
回过神时，他看着少女抱着一沓红面白底的纸，于是伸手敲了敲她脑袋。
“哎呦.....”少女揉了揉脑壳，瞥眼瞪了下他，“干嘛？家暴呀？”
“......”
“这对联确定要自己写？去买现成的多省事的。”
“要你管。”云墨头也不回，来到店的另一面，冲老板招了招手，“老板，再拿支毛笔和墨块什么的。”
“拿最好的，他付款。”
“......”
返程路上，苏沐兮拎着文房四宝袋子，看着云墨怀里紧搂的红纸，忽然轻笑出声：“脑婆，你是向往古代的大家闺秀发展吗？”
“就你那小丑字，写出来怕不是要被邻居笑话。”
云墨猛地转身，尾发在空中划出半弧：“苏沐兮！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少年挑眉：“哦？就你？偷偷学书法了？”
“没......”
“那怎么刮目相看呀？”
“嗯......”
“那怎么了嘛！”云墨气鼓鼓地跺脚，却因冰面打滑踉跄半步，被苏沐兮长臂捞进怀里。
“一会给你瞧瞧，哼。”
“好好好，”他低头蹭她发顶，“回家让你露一手，我全程当观众。”
“哼。”
公寓的茶几被临时改造成书桌，云墨哼着歌拿去桌面的物件，苏沐兮则靠在沙发上玩墨块。
少女围了个围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开始做饭了。
苏沐兮看着她这副打扮，忍着笑意，指尖不小心沾了墨渍，却犯贱似的抹到她围裙上。
“去去去，”云墨拍开他的手，展开红纸压平，“好好帮我磨墨。”
“行——叶大书法家。”
......
云墨想了想写什么，就算写“苏沐兮是小狗”也不能真挂门口。
毕竟这样被两方父母的话，真正的苏沐兮反而要遭殃。
不仅要被骂，还得被打。
如果要达成理想的效果.....那得写“叶云墨是小狗”才对，可是......
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算了算了。
随便挑个经典对联练练手吧。
一切准备就绪了，可当毛笔在红纸上落下第一笔时，云墨的眉头皱成了小核桃。
“嗯......”
笔尖下的墨迹像不听话的蝌蚪，“春”字的撇捺拖出毛边，活像被风吹歪的枯草。
苏沐兮憋笑憋得肩膀直颤，云墨猛地回头：“不许笑！”
“没笑没笑，”他恢复了面部管理，伸手握住她手腕调整姿势，“笔要垂直，腕力用在这里。”
“撒手——”云墨甩开他的手，“我会的，我知道的，我要自己来！”
“好好好......”
第二笔下去，“福”字的口字旁写成了椭圆，活像个胖饺子。
苏沐兮彻底破功，笑倒在沙发上：“脑婆，你这字要是贴门上，邻居该以为我们家开包子铺了。”
云墨咬唇盯着红纸，忽然把笔一拍到桌面上：“那你来写！”
“切，写就写，”少年挑眉接过笔，蘸墨时故意在她耳边低语，“上联就写‘黏人小猫夜夜欢’怎么样？”
“苏沐兮！”云墨耳尖爆红，却见他已经行云流水写下上联：“苏府有女初长成”，下联：“叶门公子尽折腰”，横批：“墨兮成双”。
狼毫在“成”字收笔后，云墨忽然伸手勾住他脖子：“你这字也不好看嘛......”
“不好？”苏沐兮挑眉，“你这是不懂欣赏——”
“屁......”雪粒扑在落地窗上，云墨望着红纸上的字迹，忽然踮脚吻了吻他唇角：“不管，就是丑。”
“嗯？”少年挑眉，指尖挠了挠她腰窝。
少女笑着躲进他怀里，红纸边缘的金粉零星在两人发间。
“丑不丑？嗯？”
她认错般的求饶道，“比我好看那么一点点啦，好看一点点——”
......
枝头的鸟雀叽叽喳喳，苏沐兮搂着云墨将对联贴在门上，“墨兮成双”四个大字在二人眼中，好似泛着柔光。
回到客厅后，云墨瞥见一旁的红纸，眼睛倏地亮了亮。
正事做完了，是不是可以玩啦！
她偷偷撕下一张边角料，提笔蘸墨，笔尖在纸上龙飞凤舞。
苏沐兮探头一看，瞳孔骤缩——“苏沐兮是小狗”六个大字歪歪扭扭，最后那个“狗”字还拖了个长长的尾巴。
“这张嘛，就贴卧室门口吧~”云墨举着纸得意地晃了晃，发顶蹭了蹭过苏沐兮下巴。
“叶云墨！”少年伸手去抢，却被她灵活地躲过，“不可能！”
“哎呀，我现在才是苏沐兮好不好，你别在意嘛~”
少女踮脚刚想上楼贴纸，却见苏沐兮长臂一伸，将红纸举得老高。
云墨蹦了好几下，发顶最多碰到他手腕，急得直跺脚：“苏沐兮，你耍赖！给我！”
“明明是你先乱贴。”少年挑眉，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喉间溢出闷笑。
云墨气鼓鼓得瞪着他。
怎么办，拿不到啊。
她忽然泄了气，指尖戳着他胸口画圈，声音软下来：“宝宝~”
苏沐兮浑身一颤，低头时，只见云墨仰着脸，睫毛在暖光下投出细碎的影，鼻尖还沾着点金粉，像撒了把星星在雪面上。
不好，是美人计。
“宝宝，我想干点正事了......”
她拽着他的袖口，在茶几旁停顿片刻后，便往沙发走，指尖从他下巴滑到喉结，轻轻摩挲。
苏沐兮咽了咽口水，任她将自己推得往后倒去，后背陷进沙发时，少女其中一只小手正拂过他眼睫。
另一只嘛，却偷偷藏在了背后。
“闭眼嘛......”云墨的呼吸喷在他耳垂，带着股奶糖的甜。
少年乖乖合上眼，唇角还挂着抹宠溺的笑，直到脸颊一凉，传来指尖划过的触感。
不对劲。
“叶云墨......”他声音发哑，“你又在搞什么......”
“别动~”少女的指尖按住他眉心，另一只手在他脸上快速游走。
等苏沐兮睁眼时，云墨已经蹦到茶几旁，举着手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镜头里，他的左脸赫然画着个墨色王八，四只爪子歪歪扭扭。
“叶、云、墨！”少年猛地起身。
云墨躲在窗帘后探出脑袋，右手指尖还染着墨渍：“现在你脸上有王八，我手上有证据，要是不让我贴那张纸，我就把照片发你的家族群里。”
苏沐兮看着她狡黠的模样，忽然轻笑一声，步步逼近：“脑婆，学会威胁人了？”
“那又怎样~”少女梗着脖子，却在他伸手揽住腰时，乖乖倒进怀里，“反正你舍不得凶我。”
恃宠而骄。
少年低头咬住她唇角，舌尖扫过她唇齿间的笑意，直到她发出呜咽声才松开，指尖蹭过她鼻尖：“确实舍不得......但总得让小狗咬回来吧？”
云墨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他抄起毛笔在自己脸上画了个小兔子。
“现在扯平了。”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哼，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