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回到家,走到神台前,望着母亲的画像,轻声道:“母亲,保佑文儿得偿所愿。”
第二天,马太守已与祝家定下亲事,一切顺理成章,唯有祝英台借口要去静安慈祈福,推迟了婚期——她其实在等梁山伯。
马太守与马文才同乘一车回府,恒月也在另一辆车上,心里仍惦记着黄良玉的结局,一路忐忑地望着窗外。
三七不解:“小姐,您怎么这么在意那个花魁?”
“她很漂亮。”恒月随口道。
“您要是真做了公子,怕是要处处留情了。”三七打趣。
微风吹动绿色杨柳枝……
马车行至桥上。
马文才开口:“爹,我没想到您真的深爱着娘,是我误会了。”
马太守叹道:“我一直盼着能化解我们父子间的矛盾。你娘走后,我就再没动过别的心思。”
恒月坐在马车里遥遥看见马府,熟悉的感觉,猛地攥紧三七的手。
“小姐,您抓得好紧……”三七蹙眉。
“马文才会被任命为将领,会有很多人死……”恒月喃喃道,脸色发白。
“别跑!”
女子急促地声音。
另一边,马文才正准备下车,忽见一只鸟儿飞掠而来,他顺手跃起抓住,原想递给旁边似在求助的女子,看清来人却愣住:“是你!”
黄良玉转身想逃,被他一把抓住。
“你为什么会在这!”
“老爷……”黄良玉怯怯地看向马太守。
马太守慌忙道:“文才,你看她是不是像……”
马文才猛地松手,眼神冰冷地看向父亲:“她算个什么东西!您又是什么……”
“闭嘴!”马太守厉声喝止。
马文才攥紧手中的鸟儿,指节用力,鸟儿瞬间没了声息。
“现在,它永远闭嘴了。”他丢下这话,转身就走。
恒月见状彻底放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找梁山伯,还来得及!她要让祝英台逃婚。
第三天,校场空地上,马文才正挽弓练习射箭。
玄色劲装束紧他宽阔的肩背,手臂肌肉随着拉弓的动作贲张,指腹扣在弓弦上,留下浅浅的红痕。一支羽箭破空而出,正中靶心,箭尾的白羽还在微微震颤。
“公子,王公子没在杭州就医。”马统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禀报。
马文才放下弓,侧过脸,阳光照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片冷影。
他扯了扯唇角,语气带着几分对自己的嘲弄:“看来他没这福气,来赴我的酒席。”
“不过,恒月倒是还在杭州。”马统补充道。
马文才眉峰一挑,眼神锐利如箭:“你想说什么?”
“恒月跟王公子向来亲近,肯定会有来往。”马统压低声音,“要不要让人跟着?”
“我马文才还没沦落到做这种事。”
马文才冷哼一声,将弓扔给随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是,公子,是属下考虑不周。”马统连忙躬身,“但属下已经让人跟着恒月了。”
马文才有些高兴,毕竟他很想让恒月看看他是怎么得偿所愿的。
……
去往梁山伯赴任的桃花镇路上,恒月摇着折扇慢悠悠走着,碎发被风掀起几缕。
“这路怎么这么长?”他嘟囔着,扇面轻敲掌心。
三七跟在旁边,挎着个小包袱:“公子,谁让您非要走路呢。”
“你懂什么?”恒月折扇一收,指了指身后远处的树影,“有人跟着咱们呢。”
“公子您看,前面就是桃花镇了。”三七抬手示意。
另一边,马文才捏着密信,指节泛白。
白色劲装外罩着披风,他站在廊下,眉峰拧成个疙瘩:“恒月非要插一脚,是想显摆自己多招人喜欢?”
马统在旁道:“公子,要不要拦着不让他见梁山伯?万一梁山伯来了,祝家那边……”
“祝英台不会变。”马文才打断他,语气冷硬,
“要么活着做我的人,要么死了做我的鬼。祝家应下这门亲,本就是冲着权贵结合。”
“是,公子总算想通了。”马统松了口气。
马文才望着天边流云,想起母亲与父亲貌合神离的婚姻,眼底掠过一丝戾气:“我本信过纯粹的爱,可祝英台不配——她心里只有梁山伯!”
“发什么脾气?”马太守缓步走来,花白的胡须在风中微动。
“没什么,马大人。”马文才转身,语气疏离。
“我已让祝家把婚期提前,你结完婚便能安心建功立业。”
“什么?”马文才愣住。
“我知道你和祝家的婚约,多少带着意气。”马太守道。
“马大人说得好听。”马文才嗤笑,“若不是贪图祝家万贯家财,换了别家女子,您会急着赶婚期?”
“别去招惹恒月,他们家得罪不起。”马太守沉声道。
“是,马太守最擅长阿谀奉承。”马文才扯了扯嘴角,转身就走。
出了府,他翻身上马,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溅起些许尘土。
他偏要去找恒月的麻烦,偏要给梁山伯和恒月下帖,让他们来参加这场婚宴——他要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
[系统:任务进度95%。]
马车里,王清之身着鹅黄色襦裙,颈间金链坠着颗圆润的珍珠,耳上金环随动作轻晃,发间金簪嵌着细碎的宝石,摇着柄小巧的团扇,低声嘀咕:“梁山伯的死期将近了。”
[系统:宿主就这么肯定马文才会去找梁山伯?]
“之前不敢确定,”王清之扇尖轻点掌心,“但那天瞧见恒月身后跟着的人,便确定了。看来,压垮梁山伯的最后一根稻草,要来了。”
此时,梁山伯已到桃花镇赴任,梁母却因水土不服卧病在床。他自己也不慎坠崖,旧疾复发,身子越发虚了。
车窗外传来桑酒的声音:“小姐,桃花镇到了。”
王清之戴起帷帽,遮住脸,缓步走下马车。
穿过喧闹的街市,“糖葫芦——”“卖胭脂喽——”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她登上楼阁,凭栏望去,正见恒月走进梁府。
屋内,梁山伯咳得直不起腰,脸色苍白如纸。
恒月急得团团转:“你还犹豫什么?英台就快要嫁人了!”
“不行……”梁山伯喘着气,“文才兄已经给我看过了,英台她……她喜欢文才兄。”
“那是骗你的!”恒月跺脚,锦袍的袖子扫过桌沿,“那是马统偷的信,明明是祝英台写给你的!她下山就是为了跟你成亲,可你收到赴任的消息,连山长夫人的嘱咐都没等就来了!”
“恒月兄,你是在安慰我……”梁山伯苦笑,“英台只把我当兄弟。”
“蠢呐!”
恒月恨铁不成钢,“若她喜欢马文才,何必跟你走那么近,对马文才却不理不睬?”
梁山伯张了张嘴,终是点头:“好,我跟你去见她。”
渡船上,恒月刚踏上去,就见祝英台早已等候在那里,青布书生袍衬得她眉眼愈发清亮。
“山伯。”祝英台唤了一声,声音微颤。
“你们快点说清楚,我在旁边等着。”
恒月退到船头,留给二人空间。
夕阳把水面染成金红,他望着远处,暗暗祈祷:千万别乘船回来。
不多时,马文才策马赶到桃花镇,刚下码头就撞见恒月。
他眼神锐利如鹰。
“恒月!”
“闪开。”马文才语气冰冷。
“你怎么会来?”恒月攥紧了拳。
“我来告诉你,别让梁山伯痴心妄想。”马文才冷笑一声,径直往渡船方向走去。
恒月眼珠一转,忙上前几步:“马文才,那个……其实,我觉得你挺厉害的。”
马文才脚步一顿,猛地转头,眉峰挑得老高:“你说什么?”
“咳咳,”恒月清了清嗓子,折扇在掌心敲了敲,“就是你在书院里其实表现很好,王清之经常跟我提起你。”
他心里默念:王清之,借你名头用用,反正你这会儿也不在。
“他夸我?”马文才挑眉,眼神里满是怀疑,“他不是跟你走得更近?”
“那是他不好意思跟你亲近罢了。”恒月硬着头皮往下编,眼角余光瞥见远处的船影,心猛地一沉。
马文才嗤笑:“恒月,撒谎也装得像点。”
“完了!”恒月低呼出声。
马文才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正见渡船靠岸,梁山伯与祝英台相携下船。
梁山伯脸色依旧苍白,却紧紧牵着祝英台的手,祝英台另一只手攥着衣角,指尖泛白。
“文才兄。”梁山伯先开了口,声音带着病后的虚弱,却透着股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