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喻。”
“不要难过,喻。”
“我在呢,哥哥在这。”
恍惚间,宇智波喻的耳边响起了哥哥轻柔的声音。
她下意识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又不知何时来到了这白色的异空间,不过这里并没有烦人的世界意识,而在她身边的是哥哥关切的脸。
“喻,这不是你的错。”宇智波幻轻轻的抚着她的背。
“哥哥...”
宇智波喻想要挤出一抹笑容给他看,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抱腿坐在地上,想要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
宇智波幻在她身边蹲下,轻轻将手放在她的头顶,熟悉的温度让喻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
她终于抬起了头,哥哥的脸比记忆中成熟了些,眼角有了细纹,但眼中的温柔一点没变。
“哥哥,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
“无论是哪一次轮回,身边的人总是会因我而死,而我却无法改变。”宇智波喻再度垂下了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以为这一次我能够成功,结果却还是让满月被封印了。”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些许哽咽。
“被那法阵吸进去的应该是我,被封印的应该是我才对啊!”
“上一世也是这样,死的本应该是我!他们不应为我而死的!”
宇智波喻痛苦的挠着自己的脑袋,有些歇斯底里的控诉着。
她明明都已经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可是在真的失去了同伴之后,她又无法相信。
这一次是满月,那以后呢?
之后为她而牺牲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而她只能永远当一个罪人,看着身边的人全都离她而去!
“喻。”宇智波幻只是轻轻的抱住了她,握住了她颤抖的手。
“还记得你六岁那年吗?”
宇智波幻的声音很轻,“那时你在训练场练到双手都是血,也是这样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宇智波喻的手指微微收紧,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当时我说什么了?”宇智波幻揉了揉她的头发。
“...说我是笨蛋。”喻闷闷地回答。
幻轻笑了一声:“后面那句呢?”
宇智波喻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重复:“...但哥哥会一直陪着笨蛋妹妹。”
宇智波幻的手移到她肩膀上,稍稍用力:“现在也一样。”
“不仅是我,晓组织里你信任的大家、你的师长、朋友都会陪着你。”
宇智波幻轻笑着,“还有你最喜欢的带土,他可是一直在等着你啊。”
宇智波喻把脸埋回幻肩上,这次不是因为难过,而是为了藏住发烫的脸颊。
“所以啊,”幻的声音沉静而坚定,“外面有那么多人在等你,你可不能一直躲在这。”
“...嗯。”
“满月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宇智波喻点点头,发丝扫过幻的脖颈。
“这才是我妹妹嘛。”宇智波幻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的头发揉的一团乱。
“来,把眼泪擦干,哥哥带你出去。”
宇智波喻抬起头,幻用袖子胡乱抹了抹她的脸,动作很轻。
“丑死了。”他故意皱眉。
宇智波喻终于笑了,虽然很浅,但确实是真心的笑容。
“走吧。”
宇智波幻站起身,向她伸出手,“他们在等你,我也......一直都在。”
宇智波喻握住那只手,熟悉的温度从掌心传来。
从小到大,这只手牵着她走过训练场,牵着她走出墓地,现在又一次又一次的牵着她走出绝望。
“哥哥。”
“嗯?”
“...谢谢你。”
宇智波幻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傻话。”
白色的空间开始褪色,现实的声音渐渐传来。
在完全消失前,幻最后捏了捏她的手。
“勇敢点,喻。”
“这次...别再放开重要的人了。”
......
宇智波喻眼前的世界缓缓明亮,映入眼帘的是那白花花的天花板和被子,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冲她鼻腔。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背上插着输液针。
“你醒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右侧传来。
宇智波喻转头看去,卡卡西正靠在窗边,手里捧着本水门最爱看的《毅力忍传。
见她醒来,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常慵懒的样子。
“我这是...怎么了?”宇智波喻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
她依稀记得,自己从水门家回来后是在沙发上睡的觉,然后在异空间还受到了来自哥哥的安慰。
可是等她再次睁眼,怎么就到木叶医院了?
“你已经昏迷两天了,喻。”卡卡西合上书,露出的那只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两天吗...”宇智波喻眉头微蹙。
喻撑着床沿慢慢坐起身,卡卡西下意识上前一步,却又停住了动作。
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谁都没有再靠近。
“我前天去你和带土的家找你,可是一直没人应门,我本来还以为你是睡熟了,结果...然后我就把你送医院来了。”
她抬头对上卡卡西的目光,发现他眼中翻涌着浓重的愧疚。
“多谢关心。”她移开视线,语气客气而疏离,“我没事的。”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卡卡西站在床边,欲言又止。
宇智波喻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卡卡西终于开口,“这些年...”
“卡卡西。”
喻打断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卡卡西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垮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欢迎回来。”他低声说,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
喻微微颔首:“谢谢。”
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玖辛奈抱着鸣人冲了进来,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小喻!”玖辛奈红着眼眶扑到床边,“你吓死我了!”
宇智波喻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师娘,我没事。”
随后玖辛奈就将怀中的鸣人递给了卡卡西,卡卡西生疏的接过,默默站在了一边。
卡卡西抱着小鸣人站在床边,姿势有些僵硬。
四个月大的婴儿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小手胡乱抓着他的面罩。
医疗忍者很快赶来,一番检查后得出了和雨隐村医疗班相同的结论:“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可能是过度疲劳导致的昏迷。”
喻垂下了眼,两次同样的诊断,这真的是巧合吗?
“真的只是累到了?”玖辛奈不放心地追问,
“要不要再做个全身检查?”
“不用了,师娘。”喻勉强笑了笑,“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对了,无名呢?”喻突然想起那个沉默的少女。
“在我们家,但她一直不肯说话,也不怎么吃东西...或许你去看看会好些?”
宇智波喻点点头,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玖辛奈连忙按住她:“再休息会儿!至少把这碗粥喝了。”
看着师娘手忙脚乱地从保温壶里倒粥的样子,喻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暖意。
“谢谢你们。”喻接过粥碗,热气氤氲中,她悄悄眨了眨发酸的眼睛。
是啊,还有人在等着她、陪着她,她可要为了他们的愿望继续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