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推了推眼镜,显然,对于月歌看到他的囧态,他很无措。
夕阳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斜切进来,在满地狼藉中拉出长长的光影。
毛利兰帮松本奈奈擦掉眼泪,仁王雅治正被警员询问姓名,而月歌站在警戒线旁打着电话,声音轻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通知保洁部,明天开业前必须清理干净,耽误营业时间的话,扣他们这个月奖金,清理干净的后,安保部再排查,今天通宵,三倍奖金。”
铃木园子无奈地叹气,转头却看见柯南正蹲在通风口旁,用手帕包起一小块油漆碎片。
警笛声渐渐远去,男孩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霓虹灯,镜片上的裂缝突然反射出一点狡黠的光——这个案子,好像还有哪里不对劲。
比如,为何秋野先生会失神?一个视频一张照片绝对不会让他心理防线崩溃的!
他没有看到仁王雅治的变脸,只靠自己的推测他……
“喂!小子!那里面可是炸弹犯呀,炸弹犯~”
“你个小鬼头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往里闯。”
毛利小五郎此刻过来,压着柯南的脑袋直直的让柯南没有精力再去想那些事情!
月歌和铃木园子交涉了一番,说让铃木园子拿钱不过是玩笑话,解决完一切的事情后,天已经微微发亮了。
月歌看到门口那个穿着土黄色校服外套的银白发少年。
晨雾像被揉碎的棉絮,懒洋洋地趴在神奈川的河面上。
月歌踩着露水往前走,帆布鞋碾过鹅卵石时发出细碎的声响,身后的仁王雅治始终保持着半步距离,银白的发丝被风掀起,露出耳尖那颗小小的痣。
“警视厅的人居然没把你扣到中午?”
月歌忽然停步,转身时差点撞上他怀里抱着的纸袋。
纸袋里飘出红豆面包的甜香,是街角那家老字号的味道,她记得仁王刚才被警员盘问时,眼睛往那个方向瞟了三次。
然后自己刚才解决完所有的事情后,就看到他在等着自己。
仁王雅治抬手挠了挠眉骨,校服外套的袖口沾着点未干的墨渍,像是昨晚在什么地方蹭到的。
“他们问我是不是和炸弹犯认识,毕竟我出现在女装区确实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他就是想买女装做伪装扮演而已。
当然,这些他能说吗?
不能!
他突然歪了歪头,左眼的泪痣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我说我只是来借厕所的,你信吗?噗哩~”
月歌嗤笑一声。
这人说谎时总爱眨右眼,此刻睫毛正像振翅的蝶,明明破绽百出,偏生语气里的漫不经心让人挑不出错处。
她接过纸袋拿出面包,咬下去时红豆馅烫得舌尖发麻。
“你当横沟警官是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阿秋!
毛利小五郎小眼睛对其,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身倒在床上,像猫一样,呼呼大睡!
“嘛~”
仁王耸耸肩,忽然几步跨到河边的护栏上坐下,土黄色的外套下摆垂在水面上。
“反正他们查不出什么,我可是完美的模范生啊。”
他说着张开双臂,像是要去够对岸那棵歪脖子柳树,银白的发丝垂落时,月歌忽然发现他耳后有几缕极淡的金色,像被阳光镀上去的。
这狐狸眼……怎么看怎么让人放心不下来。
他身上的气息很纯净,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在想什么?”
仁王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月歌回头时差点撞到他的鼻尖,他不知何时从护栏上跳了下来,呼吸里带着薄荷糖的清凉。
“想你为什么要等我一夜。”
月歌往后退了半步,面包的碎屑落在衣襟上。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昨晚警员核对身份时,他报出年龄的瞬间,她注意到了那个警员一愣,就放过了他。
精神控制?不像!
可他绝对不是普通人,虽然自己确实看不出来他。
仁王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弯腰捡起一片叶子,手指转着叶子在掌心画圈,转着转着,那叶子竟变成了只翠绿色的蚱蜢,振着翅膀蹦到月歌手背上。
“因为想看月歌小姐处理完麻烦事的样子啊,也想看月歌小姐对于我的反应呢。”
他拖长了语调,蚱蜢在她手心里停了停,忽然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就像看魔术师拆穿自己的把戏,很有趣。”
月歌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青烟散去时,她分明闻到了大泉山特有的松木香。
大泉山!狐狸!
两人沿着河道慢慢走,晨练的老人牵着京巴犬从身边经过,狗尾巴扫过仁王的裤脚,他却像没察觉似的,目光一直落在水面的雾气上。
“是你!你是小狐狸!”
月歌突然脸黑,想到了那只色狐狸!
“你知道吗,神奈川的狐狸最喜欢躲在森林的这种雾里。”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
“尤其是在清晨,人类的眼睛最容易看错东西的时候。”
“比如呢?”
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她不害怕,只觉得……兴奋!
她在这个世界里,居然还能看到日本狐妖!
仁王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她。
晨光穿过他银白的发丝,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眼睛里,此刻竟浮着层琥珀色的光晕,像浸透了蜜的琉璃。
“比如……”
他抬手拂过自己的眼角,指尖掠过的地方,原本浅色的泪痣突然变得鲜红。
“比如会变成你认识的人,说你爱听的话。”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雾气突然翻涌起来,隐约有蓬松的银色尾巴在雾中一闪而过。
月歌猛地后退,后腰撞到护栏的铁链,发出哐当的声响。
因为她刚刚一瞬间居然看到了幸村精市的脸!
月歌皱了皱眉,也就在月歌皱眉那一刻,忍足侑士的脸出现,月歌此刻拳头已经捏紧了!
就在仁王雅治变成白石藏之介的样子时,月歌抬手对着仁王雅治的脸捶去,仁王雅治下意识的开始躲避。
“白石藏之介”的嘴角微微勾起,他躲避着,月歌简单与他试探了两下。
最终。
“白石藏之介”被月歌压到了栏杆上。
“你身上有很多人的气味,世人都说我们狐族花心,可实际上我们狐狸才是一心一意长情的物种。”
“美丽的月歌小姐,不如和我试试如何?”
“白石藏之介”的头慢慢靠了过来,他气息喷洒在月歌的耳边,声音低沉魅惑。
“毕竟,拥有了我,你就拥有了任何你想得到的和没有得到的。”
月歌没有说话,看起来似乎在犹豫。
就在那银色眼睛暗淡之时,月歌直接一手锁上了“白石藏之介”的咽喉。
“仁王雅治,为何必须要扮作别人而不是你自己呢?”
“毕竟,你做的事情不是像鲁邦三世一样的坏事不是吗?”
加利福尼亚,酒吧里。
阿秋!
鲁邦三世挠了挠自己的小平头,他看着对面沉稳的次元大介。
“估计是哪个宝贝想我了!”
次元大介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
雾气越来越浓,月歌忽然看清他身后真的拖着条毛茸茸的尾巴,毛色比阳光还要亮,尾尖沾着点露水,像缀着碎钻。
他的脸已经变回了仁王雅治,耳朵也慢慢变尖,顶端泛着淡淡的粉色,随着他说话的语调轻轻颤动。
“你果然是能戳穿魔术师魔术的优秀猎人。”
月歌松开了仁王雅治,她从纸袋里拿出最后一个红豆面包,塞进他手里:“这个比栗子甜。”
仁王咬了一大口,豆沙沾在嘴角,像只偷吃到糖的狐狸。
河风带着水汽拂过,远处传来电车进站的铃声。月歌看着身边这个银白头发的少年,忽然觉得神奈川的清晨从未这样明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