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三日的讲经法会后,叶昊天召集李慕白等长老商议人生大事,轩辕青锋随行在侧。
他郑重宣布婚期将至,并将遵循中原传统在故土江城操办典礼。
此言一出,轩辕青锋当即谏言:\"陛下既为五州共主,当以中州城为仪典之地,如此方能彰显威仪,天下英豪齐聚朝贺方显气象。\"
青铜茶盏中升腾的热气氤氲了叶昊天的眉眼,他轻叩案几温声解释:\"轩辕城主可知中原儿郎的归乡执念?祖祠前的三牲六礼,族老见证的结发盟誓,这些才是扎根血脉的仪式。\"
话锋一转,他又取过九州疆域图徐徐展开:\"不过卿言确在理,不若效仿古制行双典之仪。十月初一先在江城完婚,既全桑梓之情;待冬至阳生,再于中州城设国婚大典,届时昭告天下承人皇之位。\"
这般安排既保全了中原婚俗中\"男方主婚,女方归宁\"的传统,又能统筹五州势力,朝堂内外顿时称善。
传音玉简接通叶氏双亲时,双亲的惊喜隔着灵力波动清晰可辨。叶富贵连夜召集族中各个主事,江城叶府院落悉数张灯。
而中州城这边,礼部已着手筹备九丈登基台,玄金纹的婚典舆服正在百名绣娘手中流转金线。
望着案头并置的婚帖与国书,叶昊天忽而想起件要紧事——既然已经决定和皇甫云在中原江城成婚,那现代的传统婚纱照怎么能少。当即撕裂虚空直抵中州驿馆,正遇见整装待发的父母。
灵力裹挟众人瞬移至天门宗,但见皇甫云一身青色罗衣美不胜收,鎏金步摇晃碎了一室晨光。
\"云儿,婚礼在即,我一直没有亲自督促婚礼,这是我的失误,婚礼还有几日,我们先去把婚纱照拍了如何?\"
没有顾及皇甫云脸上的红晕,叶昊天握住皇甫云的纤纤玉手,\"今日我们便把婚纱照给落实如何?\"
皇甫云耳尖绯红,却将小手在他的掌心挠了挠,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润,叶昊天心神一荡,忍不住紧紧的握了握。
江城码头的嫁妆船已陆续靠岸,中州太庙的告天祭文正在镌刻,而属于他们的婚典,正在两个承载不同意义的时空中,缓缓铺陈开锦绣画卷。
在叶昊天的授意下,拍婚纱照的消息并未张扬。
他携皇甫云驾灵舟抵达江城,南宫天与董方虽初次听闻\"婚纱照\"一词,仍执意随行见证。
轩辕城主虽留守天门宗,却派遣两名暗卫随护;李慕白见状,特意加派两位熟稔中原的宗门长老同往。
江城最大的\"云锦阁\"影楼前,李姓女总监早已恭候多时。这位专业素养过人的女子虽觉叶昊天气度非凡,虽然觉得眼熟,是曾相识,却未深究其身份,只知江城守备使亲自叮嘱需以最高规格接待。
影楼内金丝楠木雕花屏风林立,九曲回廊间悬着十二盏鎏金宫灯,南宫天望着穹顶镶嵌的夜明珠,暗叹凡人商贾竟能重现上古宫廷气韵。
透过全景落地窗俯瞰江景,叶昊天直接说明需求:\"按传统六礼规制打造,凤冠需用古法点翠工艺,织金云锦至少要苏杭老匠人亲手缝制。\"
总监迅速调出全息投影:\"我们珍藏的明代翟冠复刻版,镶嵌的240颗南洋珠已通过碳十四鉴定......\"
皇甫云指尖划过悬浮屏中的十二套婚服全息影像,最终定格在「山河社稷」系列——玄纁二色礼服以3d织机重现马王堆直裾深衣形制,衣缘处微雕着《江天楼阁图》金丝纹样。
南宫天注意到配饰清单里的翡翠禁步,低声对董方耳语:\"这套行头怕是能在中州城换套庭院。\"
影棚采用全息实景技术,当皇甫云佩戴着重达8.6斤的凤冠走出更衣室时,穹顶投影瞬间切换成北宋汴京街景。
叶昊天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环绕四周的全息投影,光影交织的虚空中浮现出雪山之巅、海底宫殿等场景,皇甫云正认真比对不同布景下的成像效果。
每当她抬手选定某个场景时,悬浮在空中的数据流便会自动生成三维婚纱图样,连裙摆被风吹起的弧度都与实景分毫不差。
\"这全息成像确实厉害。\"叶昊天嘴上赞叹着,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未婚妻侧脸。皇甫云纤长的睫毛在光影中投下细碎阴影,指尖轻点虚拟屏幕时,无名指上的订婚戒与数据流光交相辉映。
他忍不住伸手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温软的耳垂时,察觉到她耳尖瞬间泛起绯红。
玻璃幕墙外的夕阳给室内镀上金边,南宫天抱臂站在观景台前,看着全息影像里不断切换的礼服款式,突然想起了家中的娇妾。
他盘算着下个月母亲生辰,或许该带全家拍套古风全家福,老人家念叨了半辈子的凤冠霞帔,用这种技术实现倒是两全其美。
\"叶公子,这套凤穿牡丹的刺绣工艺是十多位工人经过三百工时......\"影楼总监话未说完,走廊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叶昊天蹙眉转头时,梨花木门已在巨响中轰然洞开。身着暗纹绸衫的青年踹门而入。三个不速之客立在门外,领头的青年西装革履却满脸戾气,两个练气期随从的黑西装下鼓着虬结肌肉,耳麦蓝光一闪一闪。
天门宗暗卫化作两道流光瞬息而至,单膝跪地时青砖地面已裂开蛛网纹路。
\"宗主,属下失职......\"叶昊天抬手制止请罪,目光扫过青年胸前的玄龟家徽:\"扔出去。\"
话音未落,青年就像被无形巨手攥住,连同两个随从撞碎防弹玻璃直坠而下。十八层高空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三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砸在街边梧桐树上,青年颈骨扭曲成诡异角度,两个随从在树干上撞出人形凹痕,正咳着血沫摸出手机。
影楼总监瘫坐在真皮沙发上,冷汗浸透衬衫后背。他哆嗦着想去捡打翻的咖啡杯,却听见叶昊天温声说:\"李总监,方才选到星海流云那套了?\"那语气仿佛刚刚只是掸去袖口灰尘。
十八层的高度,青年命丧当场,两位随从虽身负重伤,却也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家主的电话。
电话那头得知自家儿子身亡的消息,怒发冲冠,挂断电话后,便率领一群人径直朝影楼赶来。同时,还向当地的防卫队发出了通知。
影楼的总监被吓得呆立当场,这叶公子的手下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将豪门公子击杀,实在是令人畏惧。
叶昊天的情绪似乎已然平复,他面沉似水,露出一个沉稳的笑容,说道:“李总监,继续。”
就在叶昊天和皇甫云继续挑选婚纱之际,外面传来阵阵轰隆之声,响彻整座影楼。
叶昊天微微摇头,说道:“本想低调行事,却不想遭遇如此变故。”
他轻轻抚摸着皇甫云的秀发,“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莫要让这些琐事影响了心情,我去处理,你在此安心挑选。”
言罢,他缓缓起身,周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威压。南宫天与董方见叶昊天神色凝重,便知来者不善,怕是已为自己敲响了丧钟。
宗门暗卫赶忙说道:“此事何须宗主亲自出马……”
叶昊天沉声道:“我要亲自去看看,究竟是何人,竟敢屡次三番地影响我的心情。”
行至影楼门口,只见一位中年人立于前方,其身后紧跟着数十位练气境的修士。那中年人见叶昊天出来,心中诧异,只觉得这青年似曾相识。
他不明就里,开口问道:“你可是影楼负责人?谁杀了我的儿子,让他出来!”
“我这不就出来了吗?”叶昊天面色沉静,缓缓开口。
“是你杀的?”那中年人的神情瞬间凝滞,接着厉声道,“好啊……很好,那你就为他偿命吧!”
他转头对一旁身着警卫制服的中年人说道:“钱卫长,此人在市中心行凶杀人,你看该如何处置?”
那姓钱的卫长当即高声喝道:“当街杀人,速速带回局里!!”
话毕,便有两名穿着制服的城卫上前,欲将叶昊天逮捕!!
然而,未等他们靠近叶昊天,那两名天门宗暗卫便骤然爆发灵力,将这两名城卫轰击成了碎渣。
这股灵力的爆发,令那姓钱的眼神微微一凝,心中暗自惊讶:“这至少是金丹期的修为,此青年竟有两名金丹期的随从,这般身份,绝非我所能处理,此番怕是踢到铁板了。”
他面色微变,拱手行礼,道:“原来是金丹期的前辈啊。不知这位公子是……”
此时,那中年男子开口说道:“老钱,你跟他们客气什么?他们杀了人,杀了城卫……”
“住口!”钱卫长面色阴沉,厉声道,心中恼怒至极,“此愚夫,莫要牵连下方众人。”
他神色恭谨,询问道,“此事或许存有误会,我等身为城卫,定然会详加调查……”
“无需调查,人是我杀的,扰我安宁,肆意妄为,想来平素亦是招惹诸多祸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叶昊天语调平缓。
话虽如此,那钱姓之人越看叶昊天,心中越是震惊。他身为官方之人,所知自然比平民更为透彻。
恰在此时,江城城守的电话响起……
挂掉电话,他面色惨白,暗叫一声,不好。
当下不敢耽搁,身形如电,朝影楼疾驰而来。
“钱卫长,你若不敢,便休要插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给我上!”那中年男子声嘶力竭,已然顾不得其他。
就在他们将要动手之际,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
“住手!”
来人正是城守。
钱卫长见城守到来,赶忙趋步上前,单膝跪地,满脸谄媚地行礼。
城守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朝着叶昊天走去。到了近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声音响亮,“天门宗,第一代弟子赵无极拜见宗主。”
“宗主?天门宗?!”如果此时再不知道这个青年是谁,除非是傻子了。那中年人如遭雷击,失魂落魄般瘫倒在地。
钱卫长亦是急忙跪倒,额头之上,冷汗涔涔。
周围的围观群众,发出一声惊呼……
“你竟是天门宗之人?”叶昊天看着跪伏在地的赵无极,开口问道。
“回宗主,正是。”赵无极跪伏于地,不敢抬头。
“宗主,此乃天门宗第一代弟子,负责中原各城市守卫工作,正值轮值。”天门宗暗卫沉声道。
“起来吧。”叶昊天面色沉稳,缓声道,“我无心管理俗世,然亦不愿俗世为恶流所染。这些人,你带回处置。至于如何处置,无需我多言吧?”
“不……不必,属下必妥善处理,给您一个满意之答复。”赵无极声音微颤。
“给我?错了,非给我一个满意之答复,乃是给江城数千万市民一个满意答复!”叶昊天声音洪亮。
“是,宗主。”
叶昊天寥寥数语,再度引发周边群众一阵骚动。
“不愧是中原守护神,中原之帝王,中原之天……”
诸般赞誉,头衔,如汹涌浪涛。
这些事情,对于叶昊天来说都是小事,处理完毕之后,他向周围的人挥了挥手,再次走进了影楼之中。
看着叶昊天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赵无极这才战战兢兢的直起身来,命令手下将来到这里的人全部押了回去。
虽然这边的事情已了,但是事态迅速发酵,国家机器迅速出手,联合修仙世界对此等事件做出严正清洗。
毕竟,这是给到叶昊天的一个态度,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
看着皇甫云纤长的手指正抚过一袭月白苏绣旗袍,叶昊天温热的掌心已轻轻落在她肩头。
暖意透过轻纱沁入肌肤,她侧过脸时眼眸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这位统御五州的年轻霸主,此刻却由着她将各色衣装往身上比划。
\"这套墨色云纹中山装配鹤纹暗金马甲。\"她忽然将两件衣裳叠放在叶昊天臂弯,指尖划过银线绣制的流云纹路,\"正合你执掌天门宗的名号。\"
转身却拎起件珍珠白蕾丝礼服,腰线处缀着的翡翠坠子叮咚作响。更衣室的丝绒帘幕重新掀开时,整个会客厅的水晶吊灯都晃了晃。
叶昊天肩头垂落的玄色流苏与金丝滚边交相辉映,剑眉斜飞入鬓,恍若古卷中走出的少年帝王。而挽着他臂弯的皇甫云宛如月华凝就,曳地裙摆流转着星辉般的光泽,鬓间白玉簪映得眉心血痣愈发殷红。
原本端着茶盏的侍应生失手打翻了珐琅托盘,南宫天和董方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李总监和几个女性工作人员呆愣在当场,既艳羡那浑然天成的贵气,又自惭形秽地遮掩起腕间俗艳的宝石。
一旁走后来的白发苍苍的绣娘喃喃道:\"老身缝了六十年嫁衣,竟不知世间真有龙凤和鸣的活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