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盛楠随着老夫人进了宫门,立刻有个嬷嬷笑着迎上来,“老夫人,太后娘娘跟太子殿下在慈安宫等您,请随我来。”
老夫人微笑点头,“嬷嬷请带路。”
说罢,回身对陆盛楠道:“你随我一同去给太后磕个头。”
陆盛楠福了福身,乖巧应是。
綦锋便辞了老夫人和陆盛楠先去给皇帝请安。
老夫人和陆盛楠到了慈安宫,慈安宫还是往日的安宁平静,宫宴的喧哗热闹似乎并不曾对这里影响半分,只是正殿之中,偶尔传来隐隐的笑声。
老夫人知道,是赵怀安在逗太后娘娘开心。
住在侯府的这段时间,赵怀安也仿佛是老夫人的开心果,总是能简单几句话就把老夫人逗得开怀。
三日前赵怀安被接回了皇宫,老夫人还着实不好适应。
宫人禀了话,老夫人便跟陆盛楠一起步入殿内。
果然太后、太子赵怀安和二皇子赵怀珏都在。
老夫人和陆盛楠跟三人行过礼,太后便命人端了小兀子给老夫人。
老夫人谢恩坐下,几人刚闲聊了几句,赵怀安便跟太后请辞,“皇祖母,我带陆姐姐先去宫宴。”
太后微笑点头,“带上怀珏一起。”
赵怀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面上却也不显,含笑应是。
三人出了慈安宫,往摆宴的长乐殿去。
一众宫女太监呼啦啦跟着,陆盛楠走在赵怀安身侧,还很是不自在。
太子的排场和威风,果然是她不能想象的。
赵怀珏走在赵怀安另一侧,却一直歪着头偷瞄陆盛楠,他对这个跟怀安十分亲近的女子很是好奇。
赵怀安见了,有些不耐烦地蹙眉问,“你看什么?”
赵怀珏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的陆姐姐,可真好看。”
赵怀安来了兴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赵怀珏夸除了他母妃之外的女人好看,刚要开口打趣他,就听身后传来萧贵妃的声音,“什么好看?”
几人听到声音转头,就见萧贵妃带着人,正从斜对面向他们走来,方才他们只顾着相互猜心思,居然都没注意到。
怀珏见到萧贵妃,立刻小跑着扑进她的怀里。
他虽然一直住在慈安宫,但是太后娘娘已经没有再限制他的出入,他隔三差五就会去萧贵妃的沐紫宫。
萧贵妃用过了清颜,面上的疤痕已经尽数褪去,她重整旗鼓,正在跟宫里新进的几个宫妃斗法争宠,也有些忙得顾不上怀珏。
“珏儿方才在说什么?”贵妃抚着怀珏的肩膀笑着问。
她虽然明显感觉到赵怀珏的肩膀正在变得结实,个子也蹿得飞快,学问功夫也都没落下,可她依然没办法真心诚意地感激太后,因为相比赵怀珏,赵怀安的进步才更加让人艳羡。
她不觉得是自己的儿子不如怀珏,她就是觉得太后不够公正,回回怀珏到了沐紫宫,她都明着暗着教他要争取自己的利益,不能任由自己被太后轻待。
怀珏却因此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不到七岁的孩子,却已经让人猜不透起来。
听了贵妃的话,怀珏转头看了看正跪在地上给贵妃请安的陆盛楠。
才又转身看着贵妃道:“我在说陆姐姐好看。”
贵妃的笑容暗了暗,却依然勾着唇角看向陆盛楠,“陆姐姐?”
她想起来,她听说过,太后允了太子称有搭救之恩的陆盛楠做“姐姐”,也是她传了信让萧王注意的那个人。
她轻轻抬了抬手,“起来吧。”
陆盛楠起了身,低头恭敬立着,贵妃眯着眼睛细细打量她半晌,长相确实算得上乘,穿衣打扮的品味也还可以,但总的来说也不过尔尔。
她轻笑一声,“你就是救了殿下的陆盛楠?”
陆盛楠赶忙道:“民女不敢当,民女不过只是尽了绵薄之力而已。”
萧贵妃瞟了眼站在一边木着脸的赵怀安,什么时候见了她都跟见了仇人一样,她很是不悦,“你这绵薄之力倒是值钱得很。”
陆盛楠心头一紧,她眨了眨眼,有点不明白宫里的娘娘何以第一次见她就这般针对。
她向明德殿的方向福了福身,“全赖皇恩浩荡。”
萧贵妃轻笑,“聪明人。”
说罢,抬手一拉陆盛楠,“得了皇上赏赐的宅子,还没有机会当面谢恩吧,我带你去。”
陆盛楠愕然抬头,这怎么还有这样的安排,她就是来宫宴凑数的,哪里还要去面圣?
她飞快地向赵怀安瞥了一眼,就见赵怀安向她轻轻点头。
能怎样呢,贵妃这个理由简直冠冕堂皇到无以反驳。
陆盛楠只能随着贵妃往明德殿去。
明德殿内,皇帝正在跟慕容景程寒暄,端王、萧王、苏国公、綦锋、江百川悉数伴驾在侧。
“二皇子今日格外俊逸非凡,风姿卓然,实乃人中龙凤。”皇上端坐在龙椅上,笑望着慕容景程。
慕容景程拱手作揖,“皇上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皇上又笑,“此次,朕命人将待嫁闺中的京中贵女统统列入宫宴名录,一则是为二皇子择良缘,二则也让这些闺秀们见识宫廷仪范,习得进退有度之礼,日后无论是为妻、为媳、为母,皆能彰显我朝淑德,不负家族厚望。”
江百川带头高呼,“吾皇圣明!”
慕容景程向他觑去一眼,这佞臣专会拍马溜须、阿谀奉承,但却也只能跟着道:“皇上圣明。”
这头便有小太监禀道:“皇上,太子殿下跟萧贵妃求见。”
皇上略略蹙了蹙眉,这个时候他们到明德殿来做什么?可当着众人的面,又是此般喜庆的事,自然不能自找不痛快,遂点头道,“宣。”
须臾,太子昂首阔步进得殿来,身后跟着一身华服、环佩叮当的萧贵妃。
二人给皇上行礼了,萧贵妃便道:“皇上,臣妾贸然前来,是因为遇上了搭救殿下的陆姑娘,陆姑娘想要当面跟皇上谢恩,臣妾念她一片真心,便将她带来了。”
此话一出,綦锋和慕容景程都是一顿,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