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叵痕崖底的浓雾较之从前下降了大约十几米深度,露出风玖所在的叵痕崖洞。
对面的崖壁被晨光照亮,三年前被她订在崖壁上的绳子剩半截摇曳在微风中,上面还残留着些许褐色印记。
坐在崖洞边缘的女子,双腿在半空悬挂摇晃着,她手中出现一罐药粉,她微笑着一点点将这几个月以来研制出的毒粉一点点加入其中,缓慢搅拌着。
罐中的粉末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她扔掉手中搅拌的勺子,用手抓了一把药粉出来,像是撒调料一般将其落入下方的浓雾中。
似乎是很享受看着浓雾渐渐消散的过程,她一直重复着抛洒的动作,直到罐子里的药粉全部清空,她低头看见了崖底的景色——那是一片开满鲜花的谷地。
风玖直接沿着崖壁徒手向下爬去。
现在的她,有一种生死看淡的态度,死,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如果能在死之前,做完计划上的事,那再好不过,做不完,也没关系,反正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在临近谷底大约十几米的高度,她两个跳跃加一个飞身平稳落在地上。
山谷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千鸟草。
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流,风玖缓步走到河流边上,脱下自己的衣衫,将自己泡在河水中,河面倒映着她绝美的容颜。
洗完澡,换上青衣素衫,坐在河边用内力烘干自己的头发,对着河面梳理着自己的青丝。
“柒柒,真是难为你为我选择这张与前世七八分相似的脸,你个小家伙,还知道精修,只是可惜了,你都没看几眼。”
将自己的头发简单束上,戴好自制的面具,她开始沿着浓雾出现的方向前进。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在一处崖壁角落找到了罪魁祸首——蚀吟飞燕。
难得啊,她居然在这里见到了,蚀吟飞燕散发出的毒气与成片的千鸟草花粉融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大片的腐蚀毒雾。
她蹲下,直接上手将那一丛蚀吟飞燕拔了出来,黑紫色毒花喷出剧毒气体,却未能伤到风玖分毫,她现在这副身躯,是真正的万毒不侵,任何毒物都奈何不了她。
感谢小家伙,将她改造得彻底。
直接将手中的蚀吟飞燕丢进空间中,然后掏出小锄头开始向下挖,不多时,就挖出了一个头盖骨,风玖随手一丢,继续挖。
蚀吟飞燕对生长的环境要求及其严苛,必须要有大面积的千鸟草做伴,还要有一内力深厚的人作为养料供其生长,当然,最重要的,是还需要在它的根部埋入腐奇果,这样才能让它产生的毒雾有腐蚀作用。
腐奇果与蚀吟飞燕相辅相成,蚀吟飞燕在获取腐蚀素的同时,也会反馈营养给腐奇果。
风玖要的,就是这腐奇果。
在挖出一副骨架后,终于看见了深埋地下的腐奇果,果子还挺多,足足有一大串,风玖毫不客气全部收入空间。
当然,她顺手拿走了尸骨上的一把钥匙和一块玉佩,瞧着还挺好看的,玉佩上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秉着捡到的就是我的的原则,风玖丢进了空间。
不过说来也奇怪,玉佩和钥匙是在骨架心脏处的位置发现的,难不成这人将这两样东西缝进了体内?
还真是个狠人。
瞅了两眼骨架,将他丢回坑里,顺带把头骨给他装上,然后随便刨了两下泥巴将其覆盖住,起身拍了拍手,就此离去。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光又悄然流走。
杏宁谷内人心惶惶,这一个月以来,他们谷中总是有人离奇死亡,一直找不出凶手。
最先死的,是杏渡阁的江执事。
新入谷的弟子去膳堂用膳时,还未进屋,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等他们打开膳堂的门时,看见的就是几十个药人和毒奴在啃食着什么东西,定睛一看,那桌上被当成食物的分明是他们的江执事。
有弟子被吓得瞬间瘫坐在地,发出尖叫,幸而那些药人和毒奴并不理睬他们,专心致志吃着害他们到如今地步人的血肉。
最后那些毒奴和药人被其他赶来的长老处置之后,有弟子才将江子挪到地上。
他死状可怖,浑身被啃食得只剩下骨架,就是脑袋倒能依稀辨认出死的人就是他。
大家都只当是毒奴和药人失控才导致江执事死亡,可后面接连几位长老和执事的死亡让他们一时间慌乱无比,显然,杏宁谷中出现了一个杀人狂魔。
大长老被人用针扎成了刺猬,悬挂在杏术阁大门口;二长老舌头被人割下,还被人挑断了手脚筋,他阁楼中还存活的那些人彘一夜间都消失不见;三长老死在了枯荣狱,死状更是凄惨无比;其次就是两位执事,一个死在暗箭之下,一个死在蛇沼当中。
现在只剩下书阁执事和药库长老,还有左使和少谷主他们。
谷中人心惶惶,煫羽这一个月焦头烂额,到底是谁连杀了众长老和执事?
他都快信了弟子们私底下说的鬼神索命,然而从他调查的结果来看,显然不是。
他去找过付隐,可那家伙又不知上哪儿去了,爷爷又迟迟未归谷,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玉桃林中,风玖悠哉悠哉走在桃林中,一手一个摘着桃子,放进空间。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蔓儿,是你吗?”
风玖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往前走着,后面的人紧紧跟随。
煫梧怕自己一冲动,她就又消失在自己眼前,于是不敢鲁莽上前,只能紧跟在她身后。
直到走到小潭边,风玖飞身越过小潭,背对着煫梧,说道:“你想见我吗?”
这声音传入煫梧耳中,带着蛊惑之意,他迈步踏入小潭,潭水没到腰身处,他急切发问:“我能看看你吗?”
风玖转身,煫梧猛然清醒,眼前带着狰狞面具的女人不是她,很可能就是弟子们口中的杀人魔头,他想要跃出潭水,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哟!左使大人,怎么动不了了呀?”
风玖走到煫梧身后,指尖掠上煫梧的脸,此时她的声音在煫梧耳中阴森可怖:“你知道刀子扎入心口是什么滋味吗?”
煫梧只觉心口一阵刺痛袭来,他吐出一口血,不可思议看着心口处的匕首。
他问:“你是谁?”
“要你命的人哦!”
风玖也不逗他了,拔出匕首,换了一根小管插进他的心脏处,鲜血顺着小管流入潭水中,渐渐染红了清澈的潭水。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风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浅笑道:“怎么没有仇呢?你可是害死它的人之一呀!”
“你说的是胡蔓?你是她什么人?”
风玖:“不是胡蔓哦,还有,你的问题太多了,我耳朵有点不舒服。”
话音落,煫梧嘴里就被人弹入一颗药丸,入口即化,他瞬间感觉到喉咙如同火烧一般,他心中已了然,自己此生怕是不能开口说话了。
风玖又在潭水中加了一点点腐奇果的汁水,悄然离开了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