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水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水坑。李铁牛站在破旧的屋檐下，看着面前哭得浑身发抖的杜小鱼，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巨石。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李铁牛轻轻拍着杜小鱼瘦弱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有力。
杜小鱼瘦小的身躯剧烈颤抖着，泪水混合着雨水从脸颊滑落。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那个畜生...那个畜生王巩...\"杜小鱼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他...他强奸了我妹妹...\"
李铁牛的眼神骤然变冷，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却浇不灭心中升腾的怒火。
杜小鱼断断续续地讲述着，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第二天...他们家的人就来了...说要私了...给钱...\"
\"我爸妈不肯...\"杜小鱼突然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迸发出刻骨的恨意，\"他们...他们把我爸妈...活活打死了！\"
李铁牛胸口剧烈起伏，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那些人冲进房间时...灵儿吓得从窗户跳了下去...\"杜小鱼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腿...摔断了...\"
雨声渐大，淹没了杜小鱼最后的啜泣。李铁牛沉默地站着，任由雨水打湿全身。他的目光穿过雨幕，仿佛看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杜灵儿。
\"带我去见你妹妹。\"李铁牛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我向你保证，血债必须血偿。\"
杜小鱼抬起泪眼，犹豫道：\"可是...王巩家很有钱...他们...\"
\"有钱？\"李铁牛冷笑一声，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有钱就能无法无天？跟我走。\"
两人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来到一栋墙皮剥落的老旧居民楼前。地下室的入口隐藏在楼梯背面，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哥...是你吗？\"一个虚弱的女声从黑暗中传来。
李铁牛弯腰走进低矮的门洞，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角落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破旧的棉被上，双腿不自然地弯曲着。
\"灵儿，这位是李大哥，他...他是来帮我们的。\"杜小鱼快步走到妹妹身边，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来。
杜灵儿抬起头，苍白的小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哥好...我哥他...他不是故意要偷你钱的...\"
李铁牛心头一颤。这个十四岁的女孩，在经历了如此非人的折磨后，第一句话竟是为哥哥道歉。他蹲下身，尽量放柔声音：\"我叫李铁牛，你可以叫我铁牛哥。\"
\"铁牛哥...\"杜灵儿乖巧地唤了一声，随即因为疼痛轻轻抽了口气。
李铁牛注意到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心中一紧：\"让我看看你的腿。\"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李铁牛检查了杜灵儿肿胀变形的双腿。骨头错位的程度让他眉头紧锁，但好在没有开放性伤口。
\"必须马上去医院。\"李铁牛不由分说地将杜灵儿抱起，女孩轻得如同一片羽毛，\"小鱼，拿上必需品，我们走。\"
杜小鱼慌乱地抓起一个破旧的背包，塞进几件衣物和一张全家福照片。照片上，杜父杜母笑容温和，杜灵儿扎着两个小辫子，杜小鱼站在父母中间，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医院走廊的灯光刺得杜小鱼睁不开眼。他不安地搓着手，看着医生为妹妹打石膏。
\"骨头接得还算及时，休养三个月就能恢复。\"医生推了推眼镜，看向李铁牛，\"你是家属？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李铁牛点点头，转向杜小鱼：\"你在这陪着灵儿，我去去就回。\"
缴费窗口前，李铁牛掏出银行卡，目光落在金额数字上。
\"交费。\"他将卡递给收费员，没有丝毫犹豫。
回到病房时，杜灵儿已经睡着了，苍白的小脸在枕头上显得格外脆弱。杜小鱼坐在床边，手里攥着那张全家福。
\"铁牛哥...\"杜小鱼声音哽咽，\"我们...我们真的能报仇吗？王家在京城势力很大...\"
李铁牛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直视杜小鱼的眼睛：\"告诉我，那个王巩长什么样？平时都在什么地方活动？\"
杜小鱼咽了口唾沫：\"他...他二十出头，左眉角有颗痣，开一辆红色跑车...经常去皇城洗浴...\"
李铁牛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皇城洗浴，那是王家的产业。
\"明天，我带你们去讨回公道。\"李铁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杜小鱼猛地抬头：\"明天？可是...王家有很多保镖，听说还有枪...\"
\"明天。\"李铁牛重复道，站起身走到窗前。夜色如墨，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你只需要照顾好灵儿，其他的交给我。\"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病房。李铁牛推着新买的轮椅进来时，杜灵儿正在喝粥。
\"铁牛哥！\"杜灵儿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这个...很贵吧？\"
李铁牛笑了笑，蹲下身与她平视：\"不贵。等你腿好了，我教你用这个漂移。\"
杜灵儿被逗笑了，露出两个小酒窝。杜小鱼站在一旁，看着妹妹难得的笑容，眼眶又红了。
医院附近的早餐店里，兄妹俩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李铁牛静静地看着，心里计算着时间。九点整，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短信只有两个字：\"确认。\"
李铁牛收起手机，看向杜小鱼：\"吃饱了吗？我们该出发了。\"
杜小鱼的手抖了一下，包子馅掉在桌上。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头。
与此同时，王家别墅内，王巩正暴躁地摔碎了一个茶杯。
\"废物！连个人都查不到？\"他怒吼道，右手腕上厚厚的石膏显得格外刺眼。
王楚生坐在真皮沙发上，面色阴沉：\"那个叫李铁牛的，很可能用的是假名。”
\"爸，我要他死！\"王巩咬牙切齿，
王楚生眯起眼睛：\"放心，在京城，没人能动我们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