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龙景炎和镇国大将军萧峻山带着精锐两千多人一路势如破竹,那六百多内侍军没交手几合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了。
后宫各处的喊杀声也很快平息。对付那些手无寸铁的后宫妃子,用死士龙景炎都觉得是她们莫大的荣耀。 若不是不想被人诟病弑父杀母,龙景炎早就让死士送她们上路了。如今就让她们再享几年太妃之福。
从广泰门方向传来的喊杀声震天,持续了好长时间才平息。毕竟陈冲率领的禁卫军也不是吃素的。可禁卫军除去守城门的八千人,能调动的也只有八千人左右。自己的一万二千人对战八千人还用了那么长时间,真是无用。龙景炎在心里暗骂这些人废物。
只要他们迅速的控制了皇城的四门,自己这边也是分分钟就能解决的事。到时,父皇的退位诏书一下,谁在反对那就是乱臣贼子了。
想着自己身着龙袍,坐在龙椅上的风姿,龙景炎不禁露出了笑容。
可罗成虎带领的士兵不去夺那三门,怎么听这声音倒像是往自己这边而来。难道是罗成虎的兵败了?可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有人支援?
萧峻山看关键时刻这个外孙竟然在那发呆,禁不住怒从心来。若是按他说的直接让死士潜入养心殿,偷了玉玺,伪造诏书。再让永平帝暴毙身亡,哪还有现在这些麻烦事。
而今夜的养心殿,向来都护卫森严的,他们这么多人来,竟无一人发现,这怎么可能呢?
萧峻山想强行拽走龙景炎。可龙景炎自诩权谋武功不输于太子,又怎会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
正在这时,他二人面前的养心殿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他们俩都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面前。
“雨薇!”萧峻山吃惊中仿佛又带着几分了然。消息怎么就泄露出去了呢?
“母妃!”龙景炎的语气中满是震惊。为了防止意外,他留给母妃二十名死士的。可母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应该被他的人控制住的太子、勉王等人,怎么也出现在了父皇的养心殿?
还有,父皇身边的那两个人,不是在逍遥王府吗?怎么也到了这里?难道他派出的眼线都被收买了不成?
龙景炎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变大了,好像有点不会思考了。
这时,永平帝走上前来,为龙景炎解惑。
“炎儿,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父皇又是怎么控制住密道里的那些叛军的吗?”永平帝轻声开口。
“父皇,这怎么可能?您怎么会知道?”龙景炎不可置信,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时,萧雨薇嘴里堵着的帕子被拿开,她急忙冲着萧峻山和龙景炎喊道:“父亲,救救女儿!炎儿,快救救母妃。母妃要回宫,母妃不要待在这里,母妃害怕!”萧雨薇说着眼泪竟流了下来。
她好好的在小院子里等着她的炎儿,等她的炎儿迎她去慈宁宫。不,她要让炎儿重新给她建一座宫殿,只属于她萧雨薇和永平帝的宫殿。她要做后宫第一人。
可炎儿没来,王冒那个阉人却带着禁卫军来了。还把她带来了这里。她不相信她的炎儿会失败。
萧峻山嘴唇蠕动了半天,最后一声轻叹:“雨薇,这次父亲也救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萧峻山说完闭上了眼睛。
身后左明带领的京卫营已经断了自己的退路,他和炎儿失败了。不是败在谋算上,是败在了自己的贪念上。
想当年,自己从一个无名小卒做到镇守一城的主将时,那是多么的风光无限。那时自己曾立志效忠西陵,效忠皇上。可那份单纯的心怎么就找不见了呢?
龙景炎看着流泪的母妃,他的心里也不好受。虽然自己幼时是被母妃引导着想做太子,想做皇上。可大了以后,自己的心也大了,总觉得自己智谋过人,若为君,必是千古一帝。可他好几年的蛰伏,好几年的努力,一夕间竟然全部化为了泡影。
龙景炎好不甘心,他红着眼睛道:“父皇,儿臣兵败不是儿臣无能。是上天不佑儿臣。父皇,您告诉儿臣,儿臣到底错在哪里,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呢?”龙景炎想不明白。
永平帝也叹了口气,他这个五皇子,性子太强。原本这也不是一件坏事。可他过于自傲,从不把别的兄弟放在眼里,认为只有自己才配执掌天下。岂不知这天下苍生要的是一个仁心爱民的好皇帝,他们要的是安稳度日。
可炎儿性子暴戾,他看到的只有权力下的太平,又哪知百姓的疾苦呢!若炎儿的性子能温和一些,把自己的位置放的低一些,又何尝不是帝王之才呢!虽然不能做储君,做个好王爷就不行吗?非得做个操心劳力的帝王吗?也像自己这样日日防着这个防着那个的?
永平帝苦口婆心的劝说,希望他的儿子不要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炎儿,父皇知道你也很优秀。知道你也想证明自己不是庸才,也想做出一番成绩来,得到父皇的赞赏。可是炎儿你要知道,证明自己的方式有很多,而帝王只有一个。为臣者不足还有帝王补救。可若是帝王力有不怠,谁又给他们弥补的机会。人心不是武力可以压制的。现在的西陵是守国不是立国。父皇说的这些你懂吗?炎儿,你真的以为父皇坐上这个位子就能高枕无忧,置万民疾苦于不顾吗?”永平帝沉痛的道。
“炎儿,回头吧!趁大错还没有铸成,一切都还来的及。你依旧是父皇的五皇子。做个安乐的王爷不好吗?”
永平帝想给自己的儿子一个机会,不希望他步了二儿子龙沐风的后尘。
永平帝说的这些龙景炎何尝不懂,可他只希望自己的能力能最大化的施展。
旁边的萧雨薇听皇上这么说,以为皇上不会怪罪她和炎儿了。急的上去抓住了龙景炎的手臂:“炎儿,快答应你父皇,我们回去好不好!”
萧峻山看了女儿布满泪痕的脸,颤抖着手摸了一下女儿的发顶,柔声的说:“雨薇,是父亲不好,连累了你和炎儿。记住父亲的话,好好的活着。画儿虽然出家了,但她依然是你的女儿。你还有牵挂。”
他这个女儿从小被娇纵着长大,也不知道离了自己和炎儿,还能不能活的下去。炎儿又岂是能轻易放弃的人吗?唉!自己想的好像多了,谋逆之罪女儿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吗?
萧峻山悔恨的闭上了眼睛,一步错步步错,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
龙景炎看着母妃祈求的眼神,心里何尝不痛。可他还是拨开了母妃抓着他的手。
龙景炎跪在地上,给永平帝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问道:“父皇,儿臣绸缪了这么多年,决不允许失败。活着又怎样,发生过的一切就能当他不存在吗?儿臣不怕死,但要死的明明白白的,请求父皇告诉儿臣您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也好让儿臣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