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翎玉和宋家暂时达成了和解。
宋家主同意周翎玉纳贵侍,周翎玉也不能再排斥宋俏儿,要宠幸他,三年内,让他起码有一个孩子,女男都行。
条件既然谈好了,宋家以后也不能以此事拒绝为周翎玉提供帮助。
争吵的时候,周翎玉记得让人去通知宫里,和好了却忘了告诉宫里一声。
所以第二天早上她还在谈画床上待着的时候,虞仆禀报说宫里来人了,周翎玉一脸懵。
“什么人?”
虞仆道:“君后殿下派来的大人。”
谈画出声提醒:“莫不是为了昨天的事?”
周翎玉想起来了,她处理好了宋家的事忘了给母皇说一声,所以宫里来了人。
谈画伺候周翎玉起身,还让虞仆去招待宫里来的大人。
“拜见二殿下,二殿下安好。”内侍行礼。
周翎玉在谈画的提点下,对君后的人很是客气:“起来吧。”
内侍会说话,先夸了周翎玉一番,把人哄高兴了才说:“君后殿下昨日知道您这边事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还下着大雪,所以不曾让仆前来。昨夜陛下又有些受凉,殿下忙了一晚上,今早才嘱咐了仆来,殿下勿怪。”
周翎玉听说母皇受凉,赶紧问:“母皇怎么样,御医看了吗?”
“二殿下不必着急,陛下有上天庇佑,自然好了。”内侍语速慢:“君后殿下知道您的事,心里也着急,说您是龙子,断然没有外人欺负的道理,所以想问问您有什么想法,他会为您做主的。”
父后如此关心自己,周翎玉心下感动,但她已经处理好了,就不必麻烦父后了。
还没开口,谈画过来奉茶:“殿下喝茶。”
周翎玉接的时候,察觉到谈画在她手心碰了碰。
两人对视一眼,谈画充满委屈的目光看着她。
周翎玉福灵心至:“父后肯为孤做主是再好不过了,宋氏虽然是孤的侧夫,但也是皇室儿婿,他不尊妻主,还屡次……”
说起宋俏儿犯得错,周翎玉就不渴了,茶水也不喝了,给内侍细数着。
内侍无话可说。
最后内侍算了算:“宋氏贵为皇女侧夫,小惩大诫即可,按宫规禁足九个月,抄写经书二十册,男戒一百八十遍,殿下觉得如何?”
“太好了,额……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说得对,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应该的。”周翎玉找补了两句。
“那仆现在去侧夫那边,方便吗?”内侍问。
“太方便了。”
宋俏儿被罚,自然不服,他叫嚷着要去找君太后。
周翎玉好不容易出口气,怎么可能让他找人,直接让侍卫围了院门,把他禁足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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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君后听虞仆说完后,沉默着没多说,让人下去了。
周翎宁看够了雪,也对二姐府上内宅里的事不感兴趣,她躺回软榻上把毯子一卷,决定睡个懒觉。
“哈——”
打了个哈欠,她有点困了。
周翎宁把自己卷的像个春卷一样,皇帝 特意过来用手拨她,像厨子揉面。
“母皇,你干嘛呀?”周翎宁闭着眼,小声嘟囔。
“这还没吃午膳呢,就睡?”皇帝说她。
周翎宁又打了个哈欠:“这是冬眠,小动物还冬眠呢,下着雪睡着多舒服。”
皇帝看出她是真困了,让她睡,弹了一下她的脑瓜:“没睡够,还过来啊。”
周翎宁闭着眼睛笑:“不是母皇说,儿臣只往宫外跑,不来陪您和父后吗?”
皇帝顺着她的头发“挼”了两把:“知道了知道了,你最乖了。睡吧。”
君后去偏殿看了看小帝卿,回来就看到女儿睡着了。
皇帝坐在旁边,轻轻拍着她,让她睡得安稳些。
“宁儿睡着了?”君后小声问。
皇帝点点头:“说是困了,午膳时再喊她。”
君后看着女儿,不自觉的笑了笑:“宁儿长得真俊,像陛下。”
皇帝仔细看了看:“长开了,小时候像你。”
“灵霁一个小郎珺,长得还不如姐姐好看呢。”君后站在皇帝身边,与她说着话。
“灵霁也好,你生的好。”皇帝看着君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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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
天上没有再下雪,反而出了点太阳。
旧年的最后一天,端禧长帝卿周华珠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宋光喜生闷气。
“你来做什么?”长帝卿质问。
宋光喜搓搓手,没脸没皮道:“华珠,你看看,咱俩毕竟是妻夫,不一起过年多不像话啊,而且咱们只有容儿一个孩子,以后他嫁人了,不还是咱俩守在府里过日子吗?”
长帝卿不屑道:“本宫只有一个孩子,你可不是,怎么,外面的人给你戴了帽子,不是你的种?”
再恶心他几十年?
想的怪美,等宋容嫁人,他就弄死宋光喜。
宋光喜道:“华珠,我外面人再多,也是庶出的,怎么比得上容儿,但是咱们确实啊,确实是只有个男儿,没法继承家业,这……你想,这是不是?”
她的心思显而易见,周华珠不搭腔,道:“你要是想在府里过年,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你回你那个院子去,不然就滚出去。”
宋光喜虽恼怒长帝卿自持身份不给她身为妻主的面子,但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自顾自的说:“只有男儿确实不行啊,不行啊。”
“就你那三瓜俩枣的钱还想要个女儿继承?你扔地上都没人捡。”长帝卿对她充满了不耐烦。
宋光喜“嘿嘿”笑:“我这点钱是不多,但是华珠,你……”
“想你爹的屁。”
周华珠难得骂了一句粗话:“我的东西扔了也不会给你,没女儿,本宫归还给宗室,需要你咸吃萝卜操淡心。”
宋光喜要是个要脸的,就不会提这个事。
“华珠,你我成婚多年,看在你是帝卿的份上,我才没有用男子对待妻主的规矩要求你,你怎么不起好歹呢?嫁到宋家了,还想怎么样?你东西就是宋家的,以后我死了,连个摔盆的都没有,我……”
“爱死不死,你去买个盆,自己摔了,本宫现在就送你上路。”
长帝卿怒气大发,要喊侍卫把她扔出去。
“殿下,翰林院编修廖静带着她的母亲求见。”虞仆来报。
长帝卿显然有点蒙:“谁?”
他认识吗?
贴身虞仆小声提醒:“殿下,就是那个啊,那个娶了林家的,生了一个不知道娘是谁的孩子的那个六品小官。”
他这么说,长帝卿想起来了,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贴身虞仆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她们来做什么?”长帝卿皱着眉问,看着宋光喜伸着头听他们说话,更是怒上心头:“滚。”
虞仆以为是让廖静两人滚,想去传话,被长帝卿叫了回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求亲。”虞仆底气不足道。
“哈?”长帝卿怀疑自己听错了:“求谁?”
他这府上除了自己和宋容,一个主子也没有,六品官的女儿,即使想攀上他,不至于求娶一个虞仆啊。
“郡珺。”
长帝卿“啪”的拍了下桌子,站起来:“胆大包天!她凭什么啊。”
对啊,凭什么啊?
屋里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
包括宋光喜,她猥琐的笑道:“一个小官而已,不如嫁给我弟弟妻家的侄女。”
长帝卿对翻了个白眼。
“你刚才是说她女儿是翰林院编修?”
“是的,殿下,正七品。”虞仆看了一眼宋光喜,宋光喜没有职位在身。
宋光喜感觉到了虞仆眼中的嘲意。
“今年殿试的榜眼,还是小三元。”虞仆补充了一下,这不知道比宋辉那个侄女强多少倍。
宋光喜不开心了,那长帝卿就开心了。
“既然如此,那见见吧。”长帝卿开了尊口。
这能让宋光喜不开心的事,就是让他最开心的事了。
门外的廖婷不停踱步。
若不是不合适,她真想晃晃廖静的脑袋,看看是不是进水了,怎么这么大胆,真把她拉来了长帝卿府。
她不想来的,被廖静生拉硬拽,强行塞上了马车。
廖婷:“……”
如果不让进门就好了,她立刻就能走。
“两位大人,帝卿殿下传。”
廖婷的希望落空了,她有点木然。
“静儿,如果待会儿我们被打出来的话,我肯定跑不过你的,你会等我上了马车再走吗?”廖婷胡言乱语道。
廖静正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