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符箓好生厉害,得不少灵砂吧?”
面朝太阳,阳光有些刺眼,江左抬起一只手遮在眼前,朝着五岳敕山真篆的方向望着,看着那道五岳虚影一点一点镇压而下。
韩知就站在他身边,抱着双臂轻轻点头,眼中有着些许艳羡:
“你以为?陆家大小姐的压箱底手段,有钱都买不来的珍贵符箓!知道陆家在大业王朝的含金量有多重吗?就连沈仁适所在的沈家都要矮上一头!”
三人被沈明培养,这几年下来,他对自己两个队友的家世一清二楚,他出身市井,经常去两人家中蹭饭,每每瞧见那些亭台楼阁都要发出感叹。
操控五岳真形虚影的陆梓听到韩知说出“大小姐”三个字,没来由腾起一股怒火,转头怒道:“你放屁!我陆梓不靠家族照样能做成事,别老拿陆家大小姐来讥讽我!”
闻言韩知讪讪一笑,他可没有半点讥讽的意思,只是忘记了少女自尊心极强,最讨厌别人拿她陆家大小姐的身份来说事。
心中腾起的那股无名火,让她下意识加大了对符箓投入的灵气,五岳真形虚影压下的力道更重了些。
沙里飞有些绝望,他凝起的那道陆地龙卷撞向五岳真形虚影,却是无法将其撼动半分,压下去的动作依旧,丝毫不受影响。
“停下……快停下!先把我放下去再说啊!”
而一袭白衣随着陆地龙卷的不断旋转,飘荡而起,融入到龙卷中向着五岳真形一同撞去。
那是朱军师,原本以鬼气抓紧了地下深处的胡杨树根,以此使自己无法被狂风卷起,却不想那黑衣少年在离开之际对着自己砸来了一道拳罡,拳罡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只是片刻的失神,便使得凝聚的鬼气断开片刻,也正是这片刻的功夫,便被狂风给卷上了天。
如今他与陆地龙卷被一同压在了五岳真形虚影的阴影之下,再不脱身,就真的要和沙里飞一同被镇压,这与他的初衷相悖。
“咦?”
江左瞧着朱军师,乐了!
没想到随意递出的一拳还能有这般效果。
捧腹大笑的动作很夸张,朱军师在天上看的真切。
他转头怒视着江左,恨不得下来将其宰了。
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子,你等着,我下去了定要将你抽筋剥皮,把你的魂魄炼为厉鬼,永世供我驱使!”
只可惜风太大了些,他的声音湮没在风中。
滚滚黑气将他包裹,在陆地龙卷中御风而行,想要凭此脱离五岳真形虚影的镇压。
黑白两色的双手绽放出两色光芒,做托举状,试图将五岳真形托举起来。
陆梓口中轻叱一声:“镇!”
巨大的威压向下压去,犹如五岳真临此地,那道庞大的陆地龙卷瞬间消失不见,狂风停止,天幕中只剩下了沙里飞与朱军师的身形。
这威压让二人无法脱离五岳真形的笼罩,只能任其宰割。
“沙里飞,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你和我都得死在这!”
朱军师实在没了办法,这符箓的重量不亚于真正的大山,他力量有限,举不起来。
沙里浪盘坐虚空,一身灵力涌动,亦是以自身灵力强行撑着不让五岳真形落下,只不过效果低微,根本撑不住。
这独眼汉子也来了脾气,说道:“娘的,你说的好听,我要是有法子早跑路了,哪里用得着和你一同待在这?你不是号称智囊吗?怎么不自己想想法子?”
“要不……你自爆吧!我就不信七境巅峰修士的自爆还抵不过这股威压,黄泉路上慢些走,等我从这逃出去,一定想法子给你报仇,让这几个小东西全部下去陪你!”
朱军师想出了一个自认为还不错的馊主意,向沙里飞建议道。
沙里飞想骂娘的心要压不住了,甚至生出了不顾这张符箓的威力也要过去踹朱军师一脚的心思。
“你是个人啊?这种馊主意都想的出来,怎么不自己自爆?你也是七境,自爆的威力比我小不到哪里去,等我出去了为你报仇!”
朱军师呵呵一笑,我可以把你当傻子,但你不能把我当傻子,真以为我这名字里的军师二字是白叫的?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硬撑着不让五岳真形落下。
可惜以灵力相抗最多能让五岳真形落下的速度稍慢一些,根本无济于事,此时二人已是被压的双脚触及了地面,只要再往下一点,二人就真得被镇压在此。
“轰~”
重物落地的巨响声响起,二人终究是谁也没舍得自爆,一同被五岳真形给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另一边的沙里浪,早已是血肉模糊。
即便他修成了伪金刚体魄,却仍是被剑虹切开了周身的每一寸肌肤,鲜血还在不停地溢出,伤口不会愈合,因为还有剑气残存。
残存的剑气死命地往体内钻去,这种钻心的疼痛让他保留着神志。
“小浪!给我挺住不准睡,咱们兄弟两个还有大仇未报!”
沙里飞被压在五岳真形之下,身体难以动弹半分,只留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他想要运转灵力掀开这座五岳真形,却发现如今自己根本无法调动灵力。
沈仁适背靠无门寺庙倒塌后剩下的一截墙壁,靠着断墙缓缓坐在地上,从储物法器中取出数枚丹药,都是补充灵气的珍贵丹药,没有丝毫犹豫,尽数将之塞入口中。
三才阵蓦然一震,一道阵盘发出的光柱消失。
那道剑虹耗去了他一身的灵力、剑意以及剑气,是他的最强一剑,就如同江左向血肉尊佛像出拳一般,巅峰过后就是漫长的疲劳期。
再也没有余力维持阵法,不过能耗去对方的一尊高阶战力,这买卖倒也算不上如何亏本,他相信韩知与陆梓,剩下的他们两人就可以解决。
与韩知站在一起的江左身子忽然一颤,缠绕在心脏处的红色带状物松开了,他脸色一变,吐出一口鲜血来,在他的视线里,天地开始倒转,无比强烈的眩晕感将他笼罩。
当天地重归寂静,那莫名的眩晕感也消失不见,他缓缓睁眼,主意识重新降临,身上那股不可见的红色煞气也尽数消失。
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印象,此刻只觉得身子无比虚弱,这感觉,就像是重新与夜燎走了一遭白驹本命神通的那座奇妙空间,一股空虚的感觉将他笼罩。
韩知眼疾手快,在察觉到他的异样后,连忙伸手将之扶住,以免跌倒在地。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吐血干啥?难不成是几番大战牵动了体内伤势?
韩知脸上满是担忧,如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