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觉得此法不妥,心里倒是想着这么做的后果,如果那些商人干了坏事,岂不引火烧身?
“太子殿下,我觉得此法不妥呀!商人们开官庄,不论如何都是太子殿下您开了首允。所以出了事再抓,即便是查出有郑王在幕后行事,但是太子殿下您也会受此事牵连,难免最后也使得陛下对您不信任。”
萧德忠心想,也确实如此,那该怎么办呢?现在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之前劝他不要同意商人的王士龄。
“呃...或许王阁老能够帮助我们。”
萧策道
“太子殿下说的不错,我们跟王阁老商量一下该怎么做比较好?”
回到政事堂后,萧德忠见骆应辅和穆赉不在,便和萧策来到了王士龄的桌子前,王士龄问
“奥,太子殿下,长林王爷。因何事需要老臣相助?”
萧德忠坐了下来,对王士龄说
“王阁老,我遵照太上皇的旨意,我用太上皇赐予我的御剑还有精心筹备的6000两银子拉拢了汴梁禁军的诸多将士。可是我认为郑王绝非会善罢甘休!请王阁老出个策略,让我能够压住郑王那嚣张的气焰。”
王士龄起身,面色凝重,显然是不好说出口来。
萧德忠问
“呃?王阁老?”
王士龄对萧德忠道
“殿下,岂不知疏不间亲?我虽然跟了太上皇有40年了,自己家的犬子也和太上皇生下的公主结了婚,享受万般殊荣。但老臣毕竟是臣,岂能随意挑拨皇子之间的关系呢?”
萧策道
“王阁老,郑王的事情,您难道要视而不见吗?”
王士龄说
“殿下已经借助太上皇的御剑操控住了汴梁的禁军。现在太上皇又在琅琊山,他已经承诺过若非重大事件,不会回到汴梁,以免干扰朝政的平稳运行。”
考虑到诸多因素,王士龄对萧德忠道
“现在既然已经拉拢了汴梁的禁军,不如多想办法稳住他们的人心。郑王虽然做的过分,不过他毕竟跟前几朝的莱阳王、誉王不一样。”
“莱阳王手握东海旧土,再加上近25年的生聚,故而一朝谋反,便能拖拉出至少数万叛军。誉王那时候,毕竟节度使握有实权,故而他可以拉几个节度使谋反,无非也是事成之后许以大量承诺罢了。”
王士龄又坐了下来,拿起小香包闻了起来
“嗯,现在形势不一样了,朝廷制度已经趋于完善。太上皇也订立了诸多制度,限制皇子、地方将领出兵造反。所以郑王即便想造反,就算拉了一批人杀害了太子殿下,那陛下那怎么说?更何况太上皇领有御前班直,一旦郑王谋逆,太上皇不许,天下诸军定然尽皆勤王保驾。”
萧策点头,觉得王士龄说的没错,便道
“王阁老所言极是!可是郑王屡屡私集钱财,又试图偷偷拉拢朝廷官员。现在找不到证据,他又受皇上的宠爱,倒也是不得不防啊!”
王士龄笑道
“回头,我找高元钊,跟他说说,措辞我已经斟酌。万望太子殿下这些个日子专心监国处理朝政,不要手足相残,等到获取了朝廷大臣们的肯定,那再去考虑郑王的事情也不迟。”
此时,在漠北草原上,慕容彦钧正带着500骑兵和亦剌可温的主力交战起来。
胡乱冲杀一番后,一名马军都头满身是血,咬着牙骑马来到了慕容彦钧身边。
他对慕容彦钧说
“慕容将军,跟他们周旋有些个日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人太少杀不过他,还是赶紧回去找陛下说清楚!亦剌可温就是在切断咱们后路!既然两军已经互相明白了位置,早日出兵,趁着亦剌可温阵脚未稳,再寻求突围不迟!”
慕容彦钧一股犟脾气,他对马军都头说
“老子不走!战死在这里倒也是战死!你回去跟陛下说!”
回头慕容彦钧喊
“弟兄们!老子在这里战死了,你们大可回到陛下身边!反正老子是不走了!看谁够狠!”
背后的骑兵看慕容彦钧不想跑,想死战到底。军心大振,喊道
“妈的!慕容将军都不跑了,咱还怕他娘个鸟头!死倒也是痛快!跟着慕容将军狠狠杀!”
慕容彦钧举起长枪,却看见西面有梁军杀了回来。
原来是托大掉队的杨百里带着兵马又杀了过来。
慕容彦钧喊
“唉,那不是杨百里吗?那就更不怕了!咱再杀回去!”
两军激战正酣,萧符的支援正源源不断地赶上来。
亦剌可温本想着切断萧符的后路,反而自己陷入了不利的困境之中,正当交战之时,他还得到了一个让他完全不能接受的消息。
他正在观察战场形势,对身边的首领说
“这毛头小贼不想跑!显然是想拖住我们的军队!让我们无法设伏!那杨百里从西面奔来,早已筋疲力尽啦!咱们冲上去,先把他这些无头鸟给杀了!我们也好做很多了!”
一名首领过来跟亦剌可温报告道
“大汗!后军遭遇袭击!岳银川率领河北禁军杀来啦!”
亦剌可温大怒,他拔出弯刀喊道
“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向前杀出,杀他一条血路!”
亦剌可温坐不住了,他带着漠北叛军中军朝着慕容彦钧冲杀过去,可是越打越不对劲。
没有别的原因,梁军的增援正在马不停蹄地向前赶,亦剌可温表面上是要围攻慕容彦钧,实际上被慕容彦钧的这500骑兵给吸引住了。
他错失了合理部署军队向别处转移的时间,反而给把握战场时机敏锐的萧符抓住了弱点。
现在萧符正带着他的御军向慕容彦钧支援而来。
萧符在路上对身边的将军说
“哈哈哈!朕看亦剌可温就是个脾气颇大的莽夫!现在他被朕包围了!传令诸军,谁能生擒亦剌可温!赏银3000两!封武略大夫!朕不食言!即刻杀上去!”
亦剌可温被萧符和岳银川的军队夹着打,溃不成军,亦剌可温率军移动至一处小高地上,却有首领过来禀报说
“大汗!唐晟把水池子佛寺给打下来了!我们现在被彻底包围了!”
亦剌可温后悔万分,自己一心想要伏击萧符,想不到现在无路可退了。
各路梁军朝着高低攻来,亦剌可温被包围在乱军之中,被梁军将领史天宝生擒。
现在,亦剌可温被五花大绑,送到了梁军大营之中。
营地外,万余战俘跪坐着,被梁军包围。
“放开我!你们杀了我吧!我宁死不降!”
亦剌可温喊叫起来,他被梁军带到营地内,后面的史天宝一脚踹向他的后腿,他便跪在了地上。
萧符对亦剌可温说
“亦剌可温,我们一直践行着和漠北蒙兀室韦诸部通商、友好的政策!从来没有欺压你们的部落!”
“现在你们倒是攻打合力赤部,屠杀其部民!更是妄言要打到汴梁去!我们究竟有何错,要你如此兴兵攻打?”
亦剌可温狡辩道
“唯有杀戮方才能成为称霸草原!今天不是我称王,明天亦有人称王!不必多说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萧符起身,走到亦剌可温面前,笑道
“哼哼,好一个唯有杀戮方能称霸草原!朕今天不打算杀你了!以你的性格,你这般背信弃义,日后也有人要杀你!”
亦剌可温挣扎着道
“你?”
萧符道
“你有不少的部民,朕相信你们信的长生天,也讲究仁慈的道理。朕放你回去,要有条件!”
亦剌可温虽然说话硬气,但是见萧符已经留下了“放虎归山”之心,也不好强硬到底,更何况营地外有万余部族战俘,他自然不能因为自己的强硬,而断送了万余战俘的生命。
“好!你说,怎么做?”
萧符道回到御座上坐着,道
“在你践行和议之前,朕不能让你回去!这样,朕要3000匹优良马驹,可以育种!还要万余牛羊!你们还要赔偿合力赤部族5000余牛羊、以及3000匹马!”
“如果不能达成协议,你和你的万余战俘将会关押至大梁的各地监狱之中,成为牢城营内的苦力!如果你回不到你的部族去,你的妻儿老小或许就会被你的部下或者是其他的部族首领给霸占,你家族的冤屈那就不能怪大梁了!因为这种后果全因你一人的贪欲而造成!”
亦剌可温知道,萧符的这个提议算是霸王条款,一方面,他要赔偿大量牲畜给合力赤部,供他们所用。另一方面,他还要再赔偿3000匹良马给萧符。
如此一来,他将会在各部族之中丢光面子,到时候还有没有人听他的话,也是难说。
现在亦剌可温沉默了一阵子,萧符又道
“孰轻孰重,你自己明白。”
再一想,好死不如赖活着,以后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只是这一损失太大。
他自己又损失了一万多精锐将士,还要给出大量赔款,真是打了一场损失国力,丢人丢到家的烂仗。
眼下是成者为王败者寇,亦剌可温这仗输得一塌糊涂,自己作为一国之君又成了大梁的阶下囚,根本就没有谈判的本钱,也只好说
“好!我的外交官没有死,他就在营地外,你可以派他回去。我们议定再说!”
萧符道
“嗯!好!把外面的漠北战俘分三批!一批带回到桓州的安抚北镇兵马招讨司去,另一批带去燕京府,最后一批带去大名府。”
“至于亦剌可温,他和他身边的部族首领去到汴梁,朕会安排好地方给他们住下来,不会虐待他们。”
随后萧符起身,来到亦剌可温面前,对亦剌可温说
“亦剌可温!朕不会食言,虐待战俘。更不会在汴梁把你这个一国之君给杀掉。你的部族什么时候践行了承诺,朕再把你放回去不迟。信得过就跟朕走!信不过的话,那朕在这里修个坟把你安葬了。”
亦剌可温道
“好!大梁皇上,我信你!”
萧符大笑道
“好!你就跟朕回到汴梁吧!”
萧符大胜而归,京城的郑王萧德霖坐不住了。
现在萧德忠管理朝政不见得有什么疏漏,群臣跟萧符一说,萧符或许会对萧德忠刮目相看。
如果不趁早行事,恐怕萧德忠就坐稳了这个太子之位,到时候再去争,就毫无胜算了。
他在王府内背手,现在天气已经转冷,但是他冒汗不止,左右蹒跚。
“哎呀!父皇居然这么快大胜而归,如何是好呀?”
母妃张千儿提出了一个歹毒的计划
“儿啊!既然是这样,我们不如暗自请好杀手,把德忠杀了如何?只要事情办得好,死无对证,那么你不就坐定了这个太子了吗?”
萧德霖同意了母妃的提议,他认为杀掉萧德忠,以自己被父皇的宠信,成为太子自然板上钉钉。
“好!母妃说的没错!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我立刻就寻找杀手,杀掉那个无能的太子!”
王士龄找到了高元钊,高元钊对王士龄作揖道
“王阁老呀!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们这个汴梁悬镜司衙门不大,您请坐,我这就招呼手下给您沏一壶好茶。”
王士龄笑道
“元钊,你办案不下当年黄朗呀!这样,你查一下最近汴梁有没有人在私藏武器、暗甲。我听说太子殿下要去郓州布施灾民,我是为了太子的安全着想。”
高元钊道
“这是自然的。如果太子殿下要去郓州布施灾民,那我会派一百悬镜司协同护卫。保证太子殿下绝对的安全!”
王士龄说
“我已经通知了汴京府尹,让他出衙役,通知汴京铁匠铺,让匠人限制甲胄制造。甲胄师只能将甲胄出售给汴京城内的军队,不许私藏。”
高元钊说
“王阁老心思缜密,下官不胜钦佩!那么,下官这就去办。”
两名悬镜司来到一间食肆内,开始吃面喝酒,他们商量起来。
“我说王阁老也是闲的多余。暗杀太子那不得捅破天了?谁这么大胆敢冒犯天家?”
“你说王阁老啊?嗨!我觉得王阁老办事算轻的了!我听退下来的那个段桐舟段大人说,当年上官阁老那时候,别提多累了!东奔西跑的,咱们现在就在汴梁里面办事,那不得舒舒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