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冗长的欢迎仪式,终于结束。
祝仁一行人,在国王与王后的陪同下,坐上了前往王宫的皇家车队。
祝仁、辛西娅,以及国王,同乘一辆加长的劳斯莱斯幻影。
而江婉云、萧予薇、陈白露等人,则被安排在了后面的宾利车上。
车队,缓缓启动,在民众的欢呼声中,向着市中心,那座如同童话般宏伟的王宫,驶去。
“祝仁,你看那边。”
车内,辛西娅忽然指着窗外的一个方向,对祝仁说道。
祝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远离市中心的海岸线上,一片巨大的、被围起来的工地上,数百台塔吊,正在热火朝天地工作着。
那片工地的规模,极其宏大,几乎相当于一座小型的城镇。
即便隔着很远,祝仁依旧能清晰地看到,那片工地的入口处,一块巨大的奠基石上,用龙国语和翡翠王国语,镌刻着一行醒目的大字——
【天衍·欧罗巴一号超级智算中心】!
祝仁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知道翡翠王室会支持他,但他没想到,他们的执行力,竟然会如此之快!
从他答应辛西娅的合作,到现在,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他们竟然,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前期审批、征地、以及基础建设的准备工作!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合作了。
这是一种,倾举国之力的支持!
“在你来之前,父王已经动用了他的最高权限,将所有相关的审批流程,都压缩到了最短。”
辛西娅看着祝仁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现在,这里每天有超过五千名工人和工程师,在进行24小时不间断的施工。”
“我们预计,在三个月内,就能完成所有主体的基建工程。”
“只要你的设备一到,我们随时,都可以,点亮它。”
她看着祝仁,碧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真诚而又灼热的光芒。
“祝仁,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这里,就是你在西盟,最坚固的……桥头堡。”
祝仁看着眼前这位,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展现出了未来女王魄力的公主。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郑重而又认真。
“我看到了。”
……
后面的宾利车内。
气氛,却有些微妙。
江婉云看着窗外那片宏伟的工地,那双总是温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凝重。
“这个小公主,不简单。”她轻声对身旁的萧予薇说道,
“港口那个贴面礼,是打给媒体看的‘感情牌’,用来绑定舆论。”
“现在这个智算中心,是打给我们看的‘实力牌’,用来展示诚意。”
“一柔一刚,软硬兼施。不仅将祝仁在西盟的起点,抬高到了一个无人能及的高度,更将翡翠王室,与我们九州文娱的未来,进行了深度的战略捆绑。”
“这一手,玩得很高明。”
萧予薇点了点头,她那清冷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从一个更专业的角度,补充道:
“这片区域,是翡翠王国最好的深水港区,拥有独立的海底光缆接口和国家级的电力供应。
把智算中心建在这里,不仅数据传输的效率最高,安全等级,也是顶级的。”
“看来,他们是真的,下了血本。”
而坐在她们对面的陈白露,则从始至终,都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一言不发。
她的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看着窗外,那沐浴在阳光下的、童话般的城市。
听着耳边,这些她从未接触过的、关于国家战略、关于未来科技的对话。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洪流,裹挟着,冲进了一个全新的、光明的、让她感到无所适从的世界。
这个世界里,有尊重,有合作,有为了共同目标而努力的伙伴。
而她过去的世界呢?
只有囚禁,羞辱,和无休止的、作为工具的命令。
她想起了几个小时前,祝仁为她安上的那个头衔——“文化交流特别助理”。
她当时以为,那只是那个男人,为了避免尴尬,随口说出的一个借口。
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或许……
或许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每一个人,无论多么渺小,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不像在文森特和何玉龙的世界里,人,只分为两种——“操纵者”,和“工具”。
一股强烈的、前所未有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地滋生。
她想……
她想留在这个光明的世界里。
哪怕……
哪怕只是作为这个世界里,最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这个念头一出,便如同燎原的野火,再也无法,被熄灭。
王宫的宴会厅,灯火璀璨。
穹顶之上,是出自中世纪艺术大师之手的巨幅油画《神恩》。
脚下,是能倒映出人影的光滑大理石地面。
空气中,流淌着古典乐队现场演奏的悠扬乐曲,混合着顶级香槟的醇香与仕女们身上名贵的香水味。
这里,汇聚了整个西盟最顶尖的权贵。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旁支成员、LVmh集团的执行总裁、德意志工业联合会的主席……每一个名字,都足以在世界财经版图上,掀起一阵波澜。
而祝仁一行人的到来,瞬间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投向了这群来自东方的客人。
他们的脸上,带着属于上流社会的、无可挑剔的微笑,但眼神深处,却藏着审视、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
江婉云端着酒杯,用一口流利的法语,与一位白发苍苍的法国侯爵谈笑风生。
而苏凌雪则被几位西盟科技巨头的cEo围在中间,她神色清冷,言简意赅,却总能一语中的,让那几位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大佬们频频点头。
角落里,苏小棠穿着一身俏皮的鹅黄色小礼裙,像只快乐的花蝴蝶,正兴致勃勃地扫荡着餐台上的鱼子酱和鹅肝。
忽然,宴会厅的侧门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