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宁嚣启程的日子越近,斯内普的态度就越发冷淡。起初几天还能得到几句简短的叮嘱,后来便只剩下沉默的侧脸。
到了出发那天清晨,宁嚣站在门厅里等了半天,但斯内普甚至没有从魔药间出来送行。
“教授?”宁嚣不死心地敲了敲魔药间的门,回应他的只有一声隔着门板传来的、模糊不清的“嗯。”
简直比出门买菜时还要敷衍。宁嚣缓慢的推开门,故意弄出很大的吱呀声:“我要出发了。”
“嗯。”
敷衍的令人恼火,宁嚣突然上前两步,想要突袭斯内普来个拥抱,这次却被早有戒备的斯内普抵开。
最后只是被拍了拍肩膀,宁嚣报复性的抓了一大把飞路粉,从壁炉前往了港口。
十加隆的船票,萨希尔线的青铜舵轮在阳光下泛着青苔色的光泽,当所有乘客坐稳后,整艘船突然像被无形巨手按压般沉入水中。
宁嚣闷闷不乐的坐上萨希尔线,尽管乘坐的交通工具外表接近于船,但却和德姆斯特朗的船一样潜入了水下。
舷窗外,成群的水母正舒展着荧光触须,一瞬间被船甩在后面,尽管水底一片漆黑,依旧能感受到行驶速度之快。
三天后,孟买的湿热空气扑面而来。宁嚣站在码头,先捏了个避尘诀,随后又补了幻身咒和驱逐麻瓜咒,确保凡人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没有停留,他御剑而起,剑光如电,划破天际,本打算刻意绕开几处记忆中的仙门据点,却发觉那里什么也没有。
既无山门大阵,也无修士往来,仿佛从未存在过。山河脉络还算熟络,但因为时间不对,现在的修仙界宁嚣并不熟悉。
“当真是……”宁嚣喃喃自语,把后半句“物是人非”咽了回去,好像不太贴切?
剑锋微颤,他下意识提升了飞行高度,仿佛这样就能远离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时代。
“谨言慎行。”他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好在丁一已经帮宁嚣编好了大概:凌霄的祖师爷曾云游四海,在别处传授过心法并不意外。
剩下的细节他们应该不敢过问。
根据明溪之前的介绍,现在活跃的金丹修士大约五十名左右,放在东方这么大的地界,平时根本不会碰面。
一千七百年后的这片地和现在可太不一样了——雪乡连绵的峰峦已在天际浮现,寒风渐起,云层低垂。就在这时,三道青色剑光自远处疾驰而来,在距离宁嚣百丈处停下。
“西戎玄律司。”为首的修士拱手,声音沉稳,“烦请说明来意。”
宁嚣没有开口,只是抬手一翻,掌心浮现出丁一给他的凌霄宗玉牌。赤红的玉牌莹润生光,象征他是凌霄宗最为重要的外宾。
果然,那三名修士一见玉牌便不再多问,只是微微颔首,随即御剑离去。
正式进入了东方。宁嚣目送他们远去,凌霄宗的名头还是好用的。
距离秘境开启的时间还早,宁嚣决定先打探打探消息,按照记忆,雪乡地界是有修士聚集地。
一路上,他见到几处凡人的村落、农田,偶尔也能察觉到低阶修士的气息,不管是他们的打扮还是习俗,都不断提醒着宁嚣,他不属于这里。
但还是有东西已经熟悉,宁嚣脚步微顿,目光落在远处三人衣袍上熟悉的云纹——
金线绣成的流云环绕山峦,正是云和宗的标志,就算是有一千七百年的时间差,这纹样也分毫未变。
那老者应当是金丹圆满,而两个仙童不过炼气修为,其中一个正不耐烦地摇着飞舟,嘴里嘟囔着:“那个叫宁嚣的怎么还不来?我们在这儿守了大半天了,再晚秘境资格都要开启了!”
老者捋了捋胡须,语气沉稳:“莫急,那位真人久居西洋,路上耽搁些时日也正常。”
在霍格沃兹里宁嚣一直收敛修,已经为成了习惯,现在的宁嚣在他们眼里就是一般路过的炼气小修士,实在不像几人在等的金丹真人。
“可他要是不来呢?”那仙童撇撇嘴,“我可听说,只要是和凌霄宗来往的人脾气都古怪得很,万一他真掐着时间来,岂不是没时间和他换秘境资格了?”
话音未落,旁边一直沉默的另一位仙童抬手就敲了他一记脑壳,低声道:“慎言!那位真人愿不愿意交换还两说,你在这儿嚷嚷,若被旁人听去,岂不是显得我们云和宗毫无礼数?”
“怕什么!”挨打的仙童不服气地揉着脑袋,“我可是准备了杀手锏,他一定会换的!”
“什么杀手锏?”另一人狐疑地盯着他。
“嘿嘿,不告诉你!”
“你又胡闹!”
两人转眼间扭打成一团,一个揪头发,一个掐胳膊,活像两只炸毛的灵鸢。老者见怪不怪,只是摇头叹气,目光却仍紧盯着远处的山道,显然对那位迟迟未现身的“宁嚣真人”颇为在意。
宁嚣站在不远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他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和云和宗交换秘境资格了?这些人打的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