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校前的最后一天,整个霍格沃茨都沉浸在一种躁动的兴奋中。走廊里挤满了拖着行李的学生,兴奋地讨论着今晚的离校宴会会有哪些惊喜。
宁嚣刚推开寝室门,德拉科就抬起头,手里正往行李箱里塞最后几件袍子。
“你的。”宁嚣随手抛过去一个小巧的礼物盒。
德拉科下意识接住,挑眉打量了一下这个包装朴素的盒子,轻轻晃了晃,没听见任何动静。
“里面是什么?”他狐疑地问。
“里面是什么。”德拉科摇了摇并不算大的盒子,没听出来。
“会有人主动告知惊喜吗?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你放心好了,我特意施了魔法,不到你生日那天绝对打不开……”宁嚣懒洋洋地坐到床边,“六月五号我可能不在学校,所以先给你。”
“幼稚!你怎么还专门施咒啊。”德拉科将礼物盒丢进行李箱,“刚刚是谁找你?”
宁嚣的表情微妙地顿了一瞬。
“不是什么好事。”他揉了揉太阳穴,显然有些烦躁。
费尔奇刚才急匆匆地拦住他,说有人有急事找他。而来者是珀西,他带来的消息,让事情变得奇怪起来——
巴蒂·克劳奇的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严重。
“福吉部长提拔我当他的秘书,”珀西压低声音,魔杖在指间不安地转动,“但条件是——必须对那天发生的一切保密。”
宁嚣盯着他:“所以?”
珀西的表情异常严肃:“你没把巴蒂的事告诉别人吧?”
“没有。”
“那就好。”珀西松了口气,但眉头仍然紧锁,“福吉给我的第一个命令是让我给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施遗忘咒,他要求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巴蒂被夺魂的事情。”
宁嚣皱眉,珀西该不会是来对他用一忘皆空的吧。
不过珀西到走都没提遗忘咒,只是一再表示要保密。
到底是谁对巴蒂用了夺魂咒?福吉又为什么要为这个人保密?
怪事。
珀西没说太多。尽管已经在英国魔法界生活了好几年,宁嚣还是没法理解一些人的脑回路。
“喂,走了。”德拉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行李已经收拾完毕,德拉科正站在门口不耐烦地等着。
宁嚣站起身,跟着他朝礼堂走去。
今夜的礼堂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辉煌。
星空璀璨,礼堂的穹顶将星空如实映照,无数金色的小獾在星云间穿梭嬉戏。
温暖的烛火将黑黄相间的挂毯映照得熠熠生辉。那些绣着勤劳獾的挂毯此刻全活了过来,上面的小动物们正欢快地拍打着爪子。
长桌上铺着绣有金色獾纹的黑色桌布,上百个镀金餐盘整齐排列,每个盘沿都点缀着一圈跳舞的雏菊。悬浮在半空中的蜡烛不再是平日的银白色,而是温暖的灿金色,将整个礼堂映照得如同梦境。
“又是一年结束了。”邓布利多站起身,开始了他的漫长演讲:三强争霸赛、学院杯,今夜的荣耀归于赫奇帕奇。
欢宴之中,或许只有卡卡洛夫和亚诺的心情糟糕吧。
一个是因为克鲁姆的落败,而另一个。
亚诺面无表情的喝着酒,总有些事是不可求的,两个月的时间太短了,短得像一场来不及发酵的梦。
他试过放弃。
真的试过。
毕竟才一开始宁嚣就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余地。
他不是没想过就这样放下,宁嚣也反复说过没有打算——但每次,每次他下定决心,只是、研究、魔咒。都失败了。
几乎每天,亚诺都会反复告诉自己放弃这没什么希望的感情,只是合作,只是朋友——但到了晚上,到船屋,见到嚣时,那决定又不做数了。
夏夜的水是温的,像未凉的眼泪,嚣会坐在栈桥边缘等他,小腿浸在湖水里,后颈粘着一绺汗湿的头发,随呼吸起伏。月光为一切铺上薄薄的银,阿尔忒弥斯定然赐福了一切,也必诅咒了看到此景的人心碎致死。
嚣对荧光闪烁的使用过于熟稔,那细碎的光点,和萤火虫混在一起,照亮书页。
那可悲的萤火虫连一秒的寿命都没有!只要宁嚣离开,什么都消失了。
为什么?为什么歌声失效了?只要再多试几次……亚诺相信他会成功。
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亚诺看向盘子里的肉,他还饿着,但宴会结束了。
“你知道的,我们的研究还没结束,反咒,我需要你帮我,你会回信的对吧,我——”
“好了。停。”宁嚣不得不打断亚诺的话。亚诺缠着他说了一早上话。
他们已经过于瞩目了,整个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都在等亚诺,“你必须要走了。”
“你会来吗?去弗拉姆海峡,绝对值得,是旅游的好地方——”
“好,好了我答应你。”宁嚣几乎是推着亚诺,将他推到了船边,“我会去的……对了,我的猫头鹰可飞不到德姆斯特朗……不要苛责塔塔……”
德姆斯特朗的船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