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可是老相好了,今天能不能便宜点?一次就要半块儿银子,也忒贵了些。”
槿州侍卫千户长张纨侑满足地砸吧砸吧嘴。
他色眯眯地伸出手,狠狠捏了一把柳如眉的细腰,脸上堆满了油腻的笑。
柳如眉轻啐一声,抬腿作势踹了张纨侑一脚,眼波流转,媚眼如丝。
“嫌弃老娘贵?哼!你回去找你那不要钱的老婆睡啊!”
张纨侑盯着柳如眉雪白纤细的大腿,喉头滚动,又咽了咽口水,一脸不屑道。
“就她?我看一眼都得做半宿噩梦,提不起半点兴致,倒贴钱老子都不睡。”
柳如眉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听说你老婆是府政典录使的亲妹妹。
还不是看你长了张招女人喜欢的脸,人家要死要活嫁给你,才有了你今天,真是个没良心的。”
说着,她伸出修长的腿,暧昧地勾了勾张纨侑的腰。
张纨侑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得意地哈哈大笑。
刚穿上一半的衣服又被他扯了下来,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抓柳如眉的大腿。
“来来来,让老子再好好疼疼你。他奶奶的,晚上还得去给清平公主守行馆,又得熬夜了。”
“你说谁?”柳如眉瞬间脸色骤变。
她猛地推开张纨侑的手,一下子坐起身来。
搭在身上的薄被悄然滑落,顿时春光乍泄。
张纨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结结巴巴道。
“清……清平公主啊!从京城来的,就是那个镇南大将军的未婚妻。
哎呦,那将军宝贝得很,怕百姓打扰到公主,特地要求镇抚使派士兵看守行馆。
老子就是负责看护行馆的。”话还没说完,他便像饿狼一般再次扑了上去。
柳如眉却像丢了魂似的,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张纨侑在自己身上折腾。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唐婉清?现在是镇南大将军的未婚妻?”
这个消息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穿她的心。
唐婉清害死了自己的兴儿,害得自己全家被流放。
就连最心爱的女儿明月也不知所踪。
这些仇恨瞬间涌上心头,柳如眉恨得身体微微颤抖。
她双手死死地抓紧身下的薄被,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哎呦,舒坦,美人,爱死你了,亲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张纨侑终于累得瘫倒在一旁,气喘吁吁。
柳如眉定了定神,突然娇笑着用身体蹭了蹭张纨侑,撒娇道。
“千户长,奴家也想瞧瞧公主长啥样,你就带奴家混进去看看嘛。”
张纨侑满不在乎地大笑:“有啥好看的?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娃娃,哪有你这身段勾人?
老子就稀罕你这样的。”嘴上说着,还不忘低下头在柳如眉脸上亲了一口。
“不嘛,奴家就想去看看,保证不打扰她,就远远地瞅一眼。”
柳如眉一边说着,一边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张纨侑。
一番软磨硬泡后,张纨侑终于松了口。
镇抚使已经定了,明日会安排几个婆子给清平公主的行馆搭建一个小厨房。
方便她们自己煮些东西,她们吃不惯槿州的食物。
镇抚使要求张纨侑全权负责此事。
在柳如眉那娴熟且恰到好处的伺候下。
张纨侑只觉全身的筋骨都被熨帖舒展,每一个毛孔都透着惬意。
他微眯着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更是像被蜜填满,乐开了花。
“行,明日老子就带你进去。你好好伺候着,哎,哎!舒坦!”
“碧桃,你要是没事,真不用一直这么端着,你就不累吗?”
星瞳瞧着碧桃挺胸收腹,姿态端得十足,手里还煞有介事地捧着一本书,忍不住笑出了声。
碧桃一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啪”地往软榻上一趴,扯着嗓子哀嚎。
“还不如让我去捶沙袋呢!我这命哟,看来这辈子是当不了千金大小姐了。”
“快坐好了!镇抚使周镇岳安排搭建厨房的人来了。
等咱们厨房建好,咱们把大门一关,想怎么舒坦就怎么舒坦。
但现在,你必须给我端着架子。”翠缕快步上前,轻轻推了一把碧桃,压低声音提醒道。
“知道啦,知道啦。”碧桃赶忙坐直身子,星瞳也贴心地凑过去,帮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妆容。
紫菱瞧着外面来了十几个丫鬟婆子,担心会出什么岔子,便快步走出去紧紧盯着。
翠缕也随后跟了出去,她想起她们几个的耳房里有个洗澡盆有点漏水,打算叫这几个婆子搬走,再换一个过来。
屋内,碧桃拿着书,装模作样地看着。
星瞳站在她身后,瞅见那本拿反了的书,一时无语,暗自摇了摇头。
此时,柳如眉身着粗布衣服,头上裹着一条宽大的头巾,将头发遮得严严实实。
她猫着腰,小心翼翼地透过窗户往里瞧。
只见唐婉清静静地坐在窗前,低着头,正专注地看着书,身旁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婢女。
看着眼前的场景,柳如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在心里恶狠狠地默念。
唐婉清,既然毒不死你,那就别怪我心狠,直接捅死你。
“哎,领头的人去哪儿了?这柴房怎么能设计在这儿呢?
万一不小心引着火,整个行馆可就保不住了,清平公主岂不是要跟着遭殃?”
一个戴着蓝头巾的胖婆子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说道。
“就是说啊!公主那么善良又好看,到底是谁设计的厨房?是不是故意的呀?”
一个戴黄头巾的婆子也撇着嘴,满脸不高兴地附和道。
“我刚刚看见领头的进耳房了,我去问问她们,几位姐姐先在这儿歇会儿。”
柳如眉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轻声细语地说道。
“行,你去问问吧,省得砌好了又得返工,麻烦得很。”
蓝头巾婆子摆了摆手,示意她快去。
柳如眉微微低下头,又将自己的头巾往下拉了拉,把脸遮得更严实。
她往耳房走了几步,回头看看,趁人不注意转身快步朝着卧室走去。
星瞳肩头的蝶舞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
不安地在两人身边盘旋了一圈,随后又安静地趴回了星瞳肩头。
星瞳轻轻拍了拍碧桃的肩膀,碧桃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假装翻动着书页。
“给清平公主请安,领头的派奴婢过来问问。
柴房离灶台太近,容易引发火灾,还请去一位负责人跟领头的探讨一下。”
柳如眉低着头,声音压得极低,恭恭敬敬地说道。
碧桃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可疑的人。
一边轻轻安抚着怀里不安分的奶包,一边对着星瞳摆了摆手。
星瞳心领神会,往前跨了一步,板起脸,冷冷地说道。
“你们镇抚使不是交代过,不许打扰公主休息吗?你赶紧给我出去!”
说着,抬脚就往门口走去,打算把柳如眉领出去。
柳如眉缓缓站起身,没有出去的打算。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寒光一闪,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碧桃扑了过去。
手中的匕首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眼瞅着就要刺中碧桃。
千钧一发之际,碧桃反应迅速,猛地一脚狠狠踹在柳如眉的胸口。
奶包也“嗖”地一下朝着柳如眉扑了过去,锋利的爪子紧紧地压在柳如眉的胸口。
碧桃迅速站起身,几步就来到了柳如眉身边,定睛一看,不禁脱口而出:“柳氏?”
“你不是唐婉清,你是假的!”
柳如眉被踹倒在地,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老大。
眼前的人虽说和唐婉清极为相像,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绝对是个冒牌货。
“然后呢?”紫菱从外面走进来,听到这话,神色一凛,冷冷地问道。
“我要让槿州人都知道,唐婉清不在槿……”
柳如眉话还没说完,蝶舞便瞬间施展魅术,柳如眉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把她绑起来,等小姐回来再说。喂她点药,省得她醒来乱说话。”
翠缕也赶了回来,手里拿着绳子,神色紧张地低声说道。
紫菱二话不说,伸手抓住柳如眉的腰带,一把将她提了起来,朝着旁边的一间小书房走去。
星瞳紧紧跟在后面,手里也抓着绳子,随时准备帮忙。
碧桃轻轻拍了拍手掌,一脸得意地说道。
“有意思,还有没有刺客?再来几个我也不怕。”
翠缕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可吓死我了,你还在这儿乐呵?”
柳如眉本就是乔装打扮、混在其中的。
那些负责搭建小厨房的丫鬟婆子也没发觉自己人少了。
她们手脚麻利,不多时便将活儿干完了。
翠缕满脸笑意,给每个人都赏了一两银子。
众人见此,顿时眉开眼笑,纷纷欢天喜地地向翠缕道谢,言语里满是感激。
翠缕客客气气地将她们送出行馆,待众人都离开后,便“吱呀”一声关上了大门。
在央国的边界之处,祁长生蹲在地上,眉头紧锁,苦苦思索。
他的仙鹤长寿,站在祁长生身边,也跟着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主人在纠结些什么。
唐婉清依偎在叶凛萧的怀里,稳稳地坐在傲风的背上。
星河看着前主子这般光明正大地占自家小姐便宜,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小狐狸灵猊瞧了瞧星河,也有样学样,跟着翻了个白眼。
星耀看着她俩都搞笑模样,也差点没忍住,想要翻白眼。
祁长生突然听到一阵羽翼扇动的声响,急忙回头。
一看到唐婉清几人,顿时眉开眼笑。
这丫头可没少给自己长脸,皇上赏赐的金子,看着就让人欢喜。
“小丫头,才几天没见,感觉你都长高了不少。”
祁长生见唐婉清一落地,便满脸亲切地说道。
“给祁神医见礼。”唐婉清微微俯身,行了一礼。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祁长生慌慌张张地就要伸手去扶。
叶凛萧动作更快,已经拉起唐婉清,牵着她的手,问道:“祁先生,研究得怎么样了?”
祁长生一听,顿时郁闷起来。
“老夫试了无数种毒药、毒粉,可好像都没什么效果。”
唐婉清抬眼望向不远处,只见那里云山雾罩。
寻常雾气轻薄缥缈,可此处的瘴气却显得极为厚重、粘稠,一团团的灰色层层堆叠。
唐婉清从星河怀中抱过赤焰,低下头,在赤焰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赤焰“喵呜”叫了一声,便一头扎进瘴气之中,没过多久就跑了回来。
它轻巧地跃进唐婉清怀里,伸出小爪子给唐婉清看。
唐婉清低头仔细一看,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些瘴气根本不是气体,而是无数只小小的蛊虫。
“祁神医,您快来看看,这些蛊虫。”
唐婉清把赤焰爪子上的蛊虫取下来,叶凛萧赶忙掏出一块手帕,小心地接着。
星河也凑了过来,低头一瞧,只见那蛊虫不过绣花针针尖般大小,是灰色的、还在不停蠕动的小虫子。
“咦?居然是蛊虫!”祁长生满脸惊讶,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唐婉清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对古籍记忆的回溯。
“古书上曾记载,有一种名为‘无忧蚀心蛊’的蛊虫。
体型微小,喜欢以群居的方式生活,而且繁殖速度快得惊人。
它们偏爱幽暗潮湿的环境,模样就跟细沙一般。
随风飘散时,如同风中若有若无的花粉,几乎无法察觉。”
说完她停顿一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在手帕上撒了一点药粉。
“只要有人贸然闯进它们的地盘,这些蛊虫便会瞬间行动起来。
像一缕无形的烟雾,毫无声息地钻进人的鼻腔,眼睛耳朵。
一旦进入人体,它们便像是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开始施展诡异至极的能力。”
几人发现手帕上的蛊虫因为撒了药粉不再蠕动,唐婉清继续说道。
“受害者最初只会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脑袋昏昏沉沉,像刚从一场宿醉中醒来。
下一刻,会进入恐怖的幻觉,在这幻觉的影响下,人类的情绪被无限放大,或恐惧或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