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上了马车来到一座马场。
“这马场是你们姑父送给姑姑的,许久没人来过了,爹爹和你姑姑小时候没少来。”
朝曦看了眼熟悉的马场,嘴角上扬。
已叫人将元帅和少将军从宫里牵来养在这。
宁安和呈安对这个姑姑并不陌生,宁安仰着头:“姑姑常给皇祖母写信,也会给我们带,我也给姑姑写过。”
但能不能看得懂,就不知道了。
“姑姑和爹爹,就像是你们两个一样,从小一块长大,感情极好。”说到大乔书吟不禁看向了朝曦。
好不容易去了一趟南牧,半梦半醒之间又溜走了,在她后来的追问之下才知道,那位长公主童心不改,早有出走之心。
说话间侍卫牵着两匹马来,乔书吟搂着宁安翻身上马,朝曦带着呈安。
“驾!”
鞭扬起,溅起雪。
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乔书吟一手搂着宁安,宁安只露出两只眼睛,兴奋得不行,嘴里直嚷嚷着娘亲。
两匹马一白一枣红,你追我赶,互不相让。
乔书吟也许久没有骑马了,但坐在马背上飞驰,脸上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偶尔还会回头看看身后。
“哇!娘亲!”
朝曦嘴角泛起笑意,窝在他怀中的呈安眼睛都亮了:“爹爹,娘亲的马术这般好!”
他头也不抬地回应:“你娘亲骑马射箭样样都好,曾是个少将军。”
骑够了,才停下。
乔书吟翻身下马将满脸兴奋的宁安抱下来,她摸了摸宁安的鬓发:“可过瘾了?”
宁安点点头,黏在了乔书吟身边叽叽喳喳,有时就连呈安也插不上话,眼巴巴地听着。
下午进了屋,烤了些吃食。
快要天黑之时才往回走,乔书吟捉了一窝兔子,允她回去养着,朝曦道:“前些日子你姑姑说有一窝极品的狮子狗,白色雪白,等开春了叫人送来两只。”
宁安和呈安听了恨不得马上将狮子狗带来。
朝曦和乔书吟商量好了,还住在翊坤宫,不过换了个名字,改成了未央宫,离永安宫也很近。
许是玩得太累,两个孩子早早就恹恹了。
宁安拉着就乔书吟不撒手,撒娇要陪着睡,惹得朝曦频频蹙眉,几次欲言又止。
也不知呈安在宁安耳边说了什么,宁安松了手,又不许她陪了。
乔书吟摸了摸宁安的发:“怎就不要……”
“孩子大了,两边离得不远,若有什么消息我就来了。”朝曦拉着她的手,挡下后半截话。
确定两个孩子睡下了,乔书吟才离开。
“宁安见了你,未必再犯梦魇。”朝曦想着等半夜他再来看看,父皇说,前半夜无虞,每每都是天亮之前发作。
未央宫早早就收拾妥当。
一景一物格外眼熟,乔书吟一会皱眉一会叹气,朝曦将她搂在怀里:“这几日宁安格外粘人,咱们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
就半年而已,这孩子从前也不爱粘人,现在恨不得一天睁开眼就喊娘亲。
“从前日日在一起当然不觉得,我们呆了五年,未曾分开过,莫说她,我也听不够她说话。”乔书吟轻轻戳了戳他的肩:“一码归一码,她倒是一点儿也不娇气。”
明明腿磕得青一块紫一块,愣是不说。
朝曦将下巴搭在她鬓间,指尖挑起一缕长发放在鼻尖轻嗅:“她梦魇的毛病,大概是随了我,有一阵子我也如此,我猜之所以回京才发现就是因为离了,如今你回来了,她许是不会再犯了。”
乔书吟诧异地看向了抬眸,对上一双温柔眼睛:“从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已经好了。”
要不是宁安犯了毛病,他不见得会说。
这毛病跟了他很多年了。
太医开了很多药方子也无济于事,有时梦魇,他就能遇见她,不论好坏总归是看见了。
渐渐地停了药,也就没当回事。
每每歇息时太和宫的门窗都是紧闭,他出不来,因此这事儿愣是一点儿风都没透。
他见她抬头,立即弯着腰低头亲了亲红唇,眉眼带笑:“你白日里多陪陪,定能无虞。”
说罢另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又亲了亲脸颊,声音沙哑:“书吟,抱歉,我知你不想回宫。”
他想了很久,呈安太小他舍不得让呈安再走一遍自己来时路,小小年纪背负太多。
“父皇这些年为了我,为了北梁江山殚精竭虑,早些年身子被养得并不好,虽有调整,战场上也有受伤,替我撑了五年。”
为人子,他要尽孝。
当初约定好了三年之期,因战事耽搁了,他想着让父皇去温暖之处养一养身子。
为人父,他要肩负呈安长大,一步步将他扶持上来,却又不想让呈安过得太辛苦,更不愿让呈安和宁安身边没了父母庇佑。
“待呈安成婚……”
“说什么呢!呈安也是我生养的,本就有亏欠,我怎舍得离开独自去外头潇洒?”
两个孩子都是她心尖尖,哪个受委屈她都舍不得。
这次回宫,她心甘情愿。
朝曦眉眼尽是宠溺,轻轻啄吻,由浅变深,弯着腰侧着脸神色迷离,另只手揽着她的腰,连眉梢都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