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
刚踏入耳边就传来了尖锐的惨叫声,阴暗潮湿,充斥着难闻的气味,锦初脚下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对着陆恒低语几句。
“还请陆大人尽快将人带来。”
陆恒疑惑。
锦初解释道:“陆大人别误会,有些事某些人也参与其中,紧要时刻,还请陆大人找个适当的理由。”
祁予安还在京城,就是个祸害,这次锦初决定不留后患,一时半会对祁予安还没有合适抓捕的理由,但她相信陆恒可以做到。
进了慎刑司后,一路被引去了里面,狱卒指了指不远处的牢房:“那便是太子妃要去的地方。”
声音不小。
足以让里面的人都听见了。
果不其然传来了锁链哗啦啦的声音,没一会儿牢门被打开,迎面走出一个身子高大的男人,疑惑地看向锦初。
锦初赤红了双眸,在看见男人的那一刻又忍下去了,狱卒介绍:“这位就是镇王爷。”
“王爷。”锦初屈膝行了个礼。
镇王高大的身子自带一股压迫感,使得旁边的狱卒都忍不住后退两步,低着头缩着肩。
镇王虎眸上下在锦初身上扫视一圈,尤其是看着锦初一身白衣时,声音低沉:“这里不是太子妃应该来的地方,太子妃怎会来?”
“我是代替父亲要个公道的。”锦初迎上了镇王的视线,不躲不闪,四目相对时,镇王皱紧了眉:“无非就是为了一己之私,想要谋害太子罢了,何况,皇上已经下了罪己诏,事情明了,太子妃还是快回去吧。”
看着镇王迫不及待地要撵走自己,锦初反而更加坚信心中猜测,下巴轻轻一抬:“王爷为母报仇,不远万里来到京城要个公道,我虽是太子妃,也是父亲的女儿,父亲死得不明不白,我亲自来讨个公道,有何不可?”
锦初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镇王犹豫了一瞬,倏然笑了笑:“是本王疏忽了太子妃一片孝心,太子妃请。”
让开了路,露出了牢房里面的景象。
北梁帝还穿着那身龙袍,两只手被铁链锁住,除了脸色有些差,浑身上下没有受半点伤,和锦初对视一眼后,满脸皆是讥讽。
在北梁帝的隔壁是林太后。
气色比北梁帝差了些,但身上也没有受伤的痕迹。
锦初一把接过了狱卒手上的长鞭冲了进去,在众人眼皮底下扬起了手上长鞭,狠狠地打在了北梁帝的身上。
“啊!”
猝不及防的抽打。
北梁帝不由得呼喊出声,疼得额上冒起了豆大汗珠,目光一转怒瞪着锦初。
“啪!”
又是一鞭。
北梁帝吃痛,两手被铁链拷起来,根本没有机会躲藏,视线仍紧盯着锦初:“朕是皇帝,你敢以下犯上对朕下手,找死!”
锦初充耳不闻,接连数十鞭狠狠抽在北梁帝的身上,北梁帝身上的龙袍早就被抽得满是血痕,紧紧地黏在身上。
或许北梁帝长这么大,也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他又气又急:“盛锦初!”
锦初再次扬起鞭,这次还未落下却被镇王给拦住了,镇王抬手死死捏住了鞭子:“太子妃,气儿也出了,你也该收手了,皇上一日未被废黜,你这属于大不敬了。”
“大不敬?”锦初冷笑:“此人作恶多端,早就被百官嫌弃,若不使用些手段,又怎会轻易招了?”
镇王蹙眉,又听锦初说:“王爷千里迢迢来京城,总不会是要和罪人谈感情吧?”
“太子妃这话何意?”镇王拧着眉,语气有些不悦。
锦初松开了手上的长鞭,指了指墙壁上悬挂的刑具,有些上头还勾着血迹,布料,闪着寒光看上去阴森可怖,令人不寒而栗,锦初冷了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今日他不招,那就只能用些手段了。”
镇王被锦初轻描淡写的话给惊住了,赶紧劝:“这是朝政,应该太子来才是。”
“王爷误会了,我今日是以盛家独女身份来讨个公道的,和太子无关。”锦初又怎么会不知镇王心思。
不管北梁帝做错了多少事,在人前,北梁帝亲自教养过姬承庭,生养之恩是事实。
若是姬承庭动手,少不得要落一个为谋权上位,六亲不认的罪名。
可她这个盛家独女就不一样了,盛家险些被灭族,深仇大恨,她就是杀了北梁帝。
外头那帮人也说不出半个不字,甚至还要夸赞她一句孝顺!
“可这……”
“王爷将人带来一天一夜了,也没审问出什么来,不如交给我,说不定我有法子。”
锦初扬起下巴,示意侍卫进来。
在镇王震惊的眼神中,一根烧红的烙铁印在了北梁帝的心口上,滋滋冒烟,疼得北梁帝失声大喊。
隔壁的林太后见了,面容都扭曲了,紧张的咽了咽喉愣是捂着嘴一个字不敢说。
“盛锦初,谁给你的胆子!是太子,一定是太子,太子这个缩头乌龟,自己不敢出面,让你来是不是?”对面牢房传来了姬琛的声音。
锦初回头看了眼姬琛,跌坐在地,双肩早被铁链贯穿,脸色惨白,吊着口气。
对姬琛,她心里同样有恨意。
就是他上辈子踩在盛家,太子,展家,秦家……诸多人的肩膀上君临天下。
他不配!
锦初冷幽幽的视线落在了姬琛身上,泛着冷冽寒光,吓得姬琛咽了咽嗓子。
“一个时辰内,让他招认,若不招,割了舌头立即处死!”
立即处死四个字让姬琛毛骨悚然,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么残忍的话居然能从锦初嘴里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