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绿海豚监狱不远处,一间昏黄灯光下的超市旁,一名身穿黑衣、头戴十字架帽的神父静静坐在长椅上,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急促的呼吸表达着呼吸之人内心的不平静。
已经凌晨了,但是佛罗里达州的24小时超市依然营业着。
超市自动门“叮”地一声滑开,一位年轻女子抱着一袋生活用品疲惫走出。
忽然,她脚下一绊,踉跄了一下——
“呀!”
一盒鸡蛋从手提袋中飞出!
就在那盒鸡蛋即将坠地破碎的瞬间,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稳稳将它接住。
十字架帽子从那人头上滑落,露出一张汗水涔涔却沉稳冷峻的脸。
女子抬头一看,惊喜地说:“神父大人!真是太感谢您了!”
她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神父的脸上尽是汗珠,不禁关切地问:
“神父大人,您看起来很不舒服,是不是哪里不适?需要帮助吗?”
普奇低声回道:“没事,只是有些疲倦。”
他温和地把鸡蛋递回女子手中。然而——
就在她接过鸡蛋的瞬间,普奇的身上一道金光闪过,那女子手腕上的手表骤然加速旋转!
指针以一个极快的速度飞转,秒针几乎成了一道虚影!
普奇神父眉头一皱,迅速缩回手,瞳孔有一瞬间微微一缩,但他很快恢复平静,低头捡起帽子,语气温和:
“时间不早了,抱歉了女士,恕我先行一步。”
“呃,好的……”女子有些错愕,但也不好再多问,只能望着他的背影离去——
“这真是一位好心的神父啊,但愿他真的没事儿吧。”
然而——
“啊啊啊啊!”
她惊叫出声,手中的手提袋猛地一颤,掉在了地上,只见那盒鸡蛋再次滑落在地——
这一次,从中竟然爬出了几只湿漉漉、刚孵化的小鸡!
“叽叽叽——!”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女子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你们超市卖给我的到底是啥?!”
她转身朝超市怒吼。店内一个戴着工作牌的年轻男员工闻声跑了出来:
“这位女士,有什么问题吗?是商品质量……”
“你自己长眼睛了吗?自己看啊?!”
她愤怒地指着地上的盒子。
然而,男员工探头一看,捡起来了地上的鸡蛋盒子,递给了女人,神色疑惑发问:
“女士,这盒鸡蛋很正常啊,您看——”
她一低头,也愣住了——
那盒子里规规矩矩地躺着六颗完整的鸡蛋,一颗未裂。
“小鸡……不见了?”
她皱眉,揉了揉眼睛,
“难道是幻觉吗?”
男员工一脸职业化的微笑:
“应该是太疲劳了吧?有时候,精神紧张也会让人产生些错觉……最近这种情况可不少见呢。”
女子脸颊泛起一丝羞意,尴尬地笑了笑,抬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真是对不起啊……我可能是真的太累了,麻烦你们了。”
她接过鸡蛋,低着头转身离开。
店员站在原地,静静目送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良久,他收起笑容,耸了耸肩,嘴里低声嘟囔了一句:
“神经兮兮的……闲得慌。”
说完,他转身进了超市,自动门再次“哔”地一声关闭。
而不远处的街角,普奇神父的身影已渐渐隐入夜色之中。
普奇神父缓缓靠着墙,大口喘息,冷汗打湿了额角。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他的掌心浮现一丝细微的金色涟漪。
“我的替身能力已经不是【白蛇】了,有东西在我体内…但是这到底是什么?”
普奇的声音低沉,
“但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蠢蠢欲动。”
“自从我重生以来,这具新生的身体……轻盈得几乎不像是我的了。力量、速度、感官——一切都在不断强化,我甚至感到难以适应……”
他抬起手,轻轻握拳,那股黄金色的光芒微微涌动。
“这股【引力】,在指引我。”
“天堂的位置……已经不再是北纬28度24分的卡纳维拉尔角了。”
“【命运】,被改变了……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再次被‘纠正’了。”
普奇微微抬头,金属十字架帽下的眼神越发坚定:
“但无论路径如何改变,有一点毋庸置疑——”
“我,会【上天堂】。”
就在此刻,街角传来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快让开!刹不住了!!”
“砰!——砰!!——”
一连串剧烈的撞击声撕裂夜色,三辆车连环相撞!
其中一辆车的司机被抛出车窗,血肉模糊,飞坠至普奇面前。
“唔……神父大人……”那人全身骨折扭曲,眼神中残留最后一丝求生的本能,拼命地抬起了手。
“求…求您救……”
话未说完,一口浓血喷涌而出,溅在普奇的黑衣上,那只向普奇神父伸来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地。
他死了。
普奇神父俯视着那具残破的尸体,神情平静得近乎冷漠。
血液悄然从死者身下蔓延开来——
在地砖的裂缝中蜿蜒穿行,红得刺眼,又诡异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指引着。
在街灯惨白的照耀下,那些血迹竟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方式分流、交错、勾勒。
一条条血痕缓慢拼接在一起——
片刻之后,一幅世界地图的轮廓赫然浮现于地面之上!
而在这幅用血勾勒出的地图中央,那具死者的遗体横陈其上——
而遗体的手指,无比精准地,停在了一点上:
——意呆利。
?
而在地球的另一端的意呆利首都——罗马。
晨光洒落在临海山丘的一座独栋大别墅里,远处海浪轻拍着岸边,空气中混合着海盐与盛开的玫瑰香气。
阳台上,一位金发青年坐在铺着亚麻桌布的长桌旁,优雅地享用着早餐。
他的发型如同雕刻般整齐,额前盘绕着三个对称的金色发卷,头发在晨光中泛起鎏金的光芒。
他穿着黑底金纹的定制西装,胸前爱心形的开口裁得恰到好处,西装纽扣由深红与翠绿的宝石堆砌而成,恰如瓢虫点缀其间,低调而奢华。
他优雅地切下一块意式烘蛋,动作流畅如水。
但下一秒,他忽然停住了。
金质餐刀悬在空中,银叉上的蛋卷轻轻晃动。
乔鲁诺缓缓抬起头,碧绿色的眼眸越过阳台,望向窗外遥远的天际。
海风撩动着他的金发与西装下摆,也撩动了他的心弦。
他静立片刻,随后优雅地起身,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拭嘴角。
“boSS,请问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身后,一名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快步走来,单膝跪地。
乔鲁诺淡淡摇头:
“无事。”
他收回目光,迈步走向门口。
门缓缓打开,两名保镖躬身推门——门外,一位中年男子正恭敬半跪在厚重的地毯上。
中年男子西装笔挺,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油亮如墨;手指戴满镶嵌宝石的金戒,腕表、袖扣无不昂贵至极。
那是卡萨莫尼卡——
那不勒斯现任市长。
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黑白通吃的大佬。
卡萨家族盘根错节,控制着那不勒斯半数以上的商业、房地产与港口运输。
他可以在市议会上一言九鼎,也能在港口后巷让敌对势力“消失无踪”。
外界尊称他为“大先生”,但此刻,他却如蝼蚁般俯伏在乔鲁诺·乔巴拿面前,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乔鲁诺缓缓走近,金发在晨光中微微晃动,碧绿色的双眸宛如冰湖一般平静,却让卡萨莫尼卡不敢直视。
“卡萨莫尼卡,你终于来了。”他语气平静,“你们家族,想清楚了吗?”
“是的,阁下。”
卡萨莫尼卡深深低头,额头重重叩在地毯上。
他语气铿锵,却满是惶恐之意:
“与您为敌,是我此生最愚蠢的决策。那波尔沛刚愎自用,嗜杀少恩,薄情寡义,根本不配与您相提并论。”
“波尔沛那厮妄图挑战您,简直是螳臂当车。我卡萨家族若再执迷不悟,只会被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所有他昔日的骄傲与矜持被他一同吞下。
随后,他缓缓抬起头,语气低沉而沉重:
“我此番前来,是代表我们卡萨家族的主血脉——共十七位成员,其中包括四名替身使者——正式向您投诚。”
卡萨莫尼卡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却也带着决绝:
“我愿以我这‘最大主谋’的身份——不止是那不勒斯的市长,更是整个卡萨家族的族长——献出我的性命以及我们家族的全部钱财与权柄,来平息您对一切旧怨的怒火。”
“只求您——放过我的家族。”
乔鲁诺缓步上前,向他伸出手。
卡萨莫尼卡立刻以双手托起那只手,如同朝圣者膜拜圣物般,虔诚地吻了上去。
乔鲁诺垂眸望着他,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
“我可以饶你这一次,钱财就不必要了,如果实在想交,就给那些被你们伤害过的人吧。”
“但你要记住——意大利可以有你,也可以没有你。你的家族,亦是如此。”
卡萨莫尼卡脸色煞白,连连点头:
“我明白,阁下!”
下一刻,他右手忽然一阵冰凉。
他低头望去,只见自己的食指竟缓缓变成一只金色蝴蝶,优雅地扇动着翅膀,飞向空中,转瞬无踪。
“贩毒。”
乔鲁诺语气骤冷,不带任何感情地宣判:
“即便你是市长,也没有权利碰这一道底线。你该庆幸,我只取你一指,而非一命。”
“我绝对不容许意呆利出现任何的海洛因!”
卡萨莫尼卡伏地如磐,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感谢阁下大恩大德!我卡萨莫尼卡代表我们整个家族誓死效忠,愿为您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乔鲁诺静静地望了他一眼,转身缓步离去,只留下淡淡一句:
“你知道你该做什么。退下吧。”
说罢,乔鲁诺轻轻抬手,指尖打了个响指。
几乎同时,门侧的保镖已经立正上前,听候吩咐。
乔鲁诺头也未回,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去把米斯达先生找来,我有要事要与他详谈。”
保镖闻言立刻颔首,动作迅速地退了下去,只留下清晨的阳光洒落在乔鲁诺的背影上,那金发与西装交织出的身影,如同万年不动的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