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帖木儿强行毁掉大太阿剑,邓太阿也趁机还了他一击手刀,掌做剑粗如蛟龙大腰的一抹剑气当头劈下,剑气迸发,气贯长虹。
忽有龙吼震天响,一头金黄大龙突然钻出替乌兰帖木儿挡住了这一掌,金黄大龙龙鳞崩碎,嵌入半寸,当即萎靡不振,耷拉在乌兰帖木儿肩头。
乌兰帖木儿双拳如炮捶正中邓太阿身体,拳劲从背后冲出,邓太阿倒飞三十丈外。
这两拳很重,捶伤了五脏六腑,让邓太阿差点没站起来。
乌兰帖木儿再次仰头大吼:“全军撤退,不得有误。”
巨大声音再度传遍战场,先前的撤军二字就让占据优势的西戎精锐不明所以,但即便再不清楚,也知道军令如山的道理,更何况乌兰帖木儿的军令违者必死。
即便是西戎皇室中人在他帐下,寻常时候能得些优待,偶尔做些出格事,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但若是上了沙场,不听军令,那就得死。
以往就有不少仗着身份地位的嚣张皇戚挑衅乌兰帖木儿的军令,结果无一不是被枭首挂旗杆示众,连收尸都不行,西戎的大皇帝求情都不管用。
在乌兰帖木儿的军中,他的军令甚至高过西戎大皇帝的圣旨,这是所有甲士心照不宣的默契。所以也不怪西戎大皇帝对乌兰帖木儿如此忌惮,每每想要削弱他的君权。
即便是最不甘心的耶律洪光也不敢在沙场上违抗他的军令,满腔愤恨的带着一番厮杀之后不足千人的羌骑掉头。
这第二声出来,他们加快的脱离速度,但伤亡惨重的甘州大军可不会轻易放过这群西蛮,死死咬住这些撤退的西戎精骑,拖延他们的撤军速度。
西戎精骑撤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北凉三十万铁骑从出现之前就是一线排开,已经形成了包围网。战马更具爆发力的一万北凉铁骑率先拦在西戎精骑的撤退路上,北凉弓弩朝天举起,待到合适距离,泼洒出大片大片的箭雨,一应落入了西戎精骑中。
北凉那位人屠曾说过天底下最大的道理,就在北凉弓弩的射程之内。
今天三十万北凉铁骑就给这些西戎人讲一讲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当一根箭矢准确钉入一名西戎精骑兵的面目后,这名骑兵的头颅顿时被势大力沉的箭矢往后扯晃出一个幅度,然后就那么坠马而亡。
这是运气实在糟糕的倒霉蛋,西戎精骑的配置还算不错,甲胄多数都是混精锻造,八十步内难以破甲,大多数弩箭落下后都是撞击甲胄敲出一串火星,没能刺透,被当场射杀的不多。
反倒是西戎精骑的战马不是全身甲,半身甲也只有曳落军或者是财力雄厚的耶律家的家底羌骑才具备。所以大批箭雨落下,战马伤亡更大,每时每刻都有因战马受伤而落马的西戎骑兵。
在这混乱的战场上落马了,基本也就死定了,不是被同袍的战马撞死踩死,就是被北凉铁骑绞杀。
这一万北凉铁骑在极短时间里挥洒掉了一弩盒的箭矢,而后就是弃弩提枪,沉默不语的闷头前冲,不停的猛夹马腹,压榨战马脚力。
排头西戎精骑见到这来势汹汹的一线潮锋线,不敢硬闯,主动绕弧躲避。
排头西戎精骑能避开,后面几万骑能避开吗。
一万北凉铁骑如虎入羊群撞入了西戎精骑中,一瞬间就有成百上千的西戎精骑被枪破甲刺穿身躯,
也有西戎精骑躲过头排北凉铁骑的长枪突杀,但是很快就被后边的长枪在身上刺出一个窟窿。
一些个更幸运些得以多活片刻的西戎精骑,即便在第二排北凉铁骑的长枪下活下来,也被第三排的轻骑瞬间突杀。
也有北凉铁骑落马,只要还有战斗能力,立马提刀斩杀那些尚未死绝的西戎蛮夷。
撤军的西戎精骑哪里还有士气可言,根本挡不住如狼似虎的北凉铁骑。
战局再次变成了更大型的绞肉场,不过这次被绞的对象是西戎精骑,有些西戎蛮夷骨子不硬,喊着听不懂的言语,应该是在求饶,可没有一人刀下留情。
北凉铁骑就没有收留俘虏的习惯。
有着宗师实力,体魄达到金刚层次的耶律洪光杀了不少人,但没能突出重围,倒在了围剿中。
他躺在血泊中,头顶的阳光刺眼。
然后他发现头顶出现了一片阴影,那是受伤落马的北凉铁骑,耶律洪光垂死挣扎,试图抬起连臂大刀。
这位受伤的北凉铁骑没有丝毫犹豫的下刀,剁掉了他的右手,又一刀砍掉了他的脑袋。
这位耶律家的顶梁柱,未来有机会更上一层楼的中坚悍将死在这里,尸体也被马蹄踏成了肉泥。
跃马谷方圆三十里成了混乱战场,独独邓太阿和乌兰帖木儿所在的战场附近空无一人。
乌兰帖木儿五指张开,拍在气势汹汹的剑虹之上,浑厚剑气在他身前炸开,绚烂无比。刹那之间,乌兰帖木儿双脚扎根大地的身躯向右倾斜。
一道流光在他原先站立位置的一闪而逝,数里之外的跃马谷中绽开一声雷鸣轰响,一口小剑扎根在了炸开的大坑中。原来是邓太阿以自身即弓,剑作箭,射出了难以想象的一箭。
只是可惜被乌兰帖木儿躲开了。
在他躲开这一剑后,邓太阿抓住身前的朱雀小剑,又是丢出一剑激射乌兰帖木儿,这一箭之力,轻轻松松就能杀三境界天象,估摸着杀不得乌兰帖木儿。但是邓太阿不去管这一箭是否落空,只管射箭,十二剑被他依次丢出。
乌兰帖木儿躲过五剑,砸飞五剑,最后一剑硬扛下,一口气倒滑出去三十丈之多。下一瞬,本不该倒退如此之远的乌兰帖木儿消失不见了。
邓太阿眉头紧锁,站在乌兰帖木儿身影消失的地方,手指并拢,剑气凝结,忽地指向一方。
乌兰帖木儿出现在了百丈之外,眼神游移不定,看的不是邓太阿,而是三十万北凉铁骑的绞杀战场。他跨出一步,邓太阿猛地挥手,指尖剑气跨越百丈而来,被乌兰帖木儿一掌拍在地上,将大地割裂成了深不见底长达二十丈的鸿沟。
乌兰帖木儿脸色铁青,他清楚邓太阿这是告诫他不要插手战场。
邓太阿收拢十二小剑再次朝着乌兰帖木儿的方向而去,一身麻布灰白袍染血无数,但气度依旧潇洒非凡。
乌兰帖木儿沉声道:“李景源在哪里?”
这是他到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邓太阿轻笑道:“你们还不值得殿下出手?”
乌兰帖木儿冷哼道:“你觉得我会信?”
邓太阿讽刺道:“你带来的十万精骑都会死在这里,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不信?”
乌兰帖木儿满是不甘,眼中杀意却消散了,他虽然比邓太阿要强,可也没办法短时间里将他击败,真要一直拖下去,他体力耗得差不多,估计会和带来的十万精骑一个下场。
最终还是放弃了还剩下的五万西戎精骑,默不作声的独自往西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