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如石,如山,如天,能砸碎世间一切妖魔鬼怪,更何况是鞑子!
赵安每到一处都会惩治贪官豪绅,选贤任能,而且因地施策,宣扬一条鞭法……
民心也由点及面,从北到南不断席卷,铸就了全民皆兵的攻势!
而且这种攻势愈演愈烈,已经到了能够掀翻一切的程度。
鞑子又怎遭得住?
赵安在率军抵达毛乌素沙地时,还特意将这种攻势给推向了巅峰。
毛乌素沙地原本也是水草丰美的牧场,因战乱、过度游牧和开垦,导致沙化。
而且眼下沙化还在提速。
赵安准备采取两种策略。
一是以农户为单位,通过封育林草形成生物圈,然后逐渐扩展到家庭林场或者牧场,实现“水—草—林—料”的配套。
二是草畜平衡和工程固沙。
和库布齐沙漠一样,需要控制放牧,同时利用草方格固沙,还需要多种耐旱植物,如沙冬青和沙拐枣。
另外,还可以通过种植沙漠瓜果来实现增收。
其实对于他而言,库布齐沙漠和毛乌素沙地是一体化治理。
两者必定会同步。
他也有信心让它们变回草原。
跟之前不同的是,赵安人还在毛乌素沙地,便将他对黄土高原的治理之策给说了出来。
黄土高原千沟万壑,水土流失严重。
他准备在土地退化严重的地方退耕还林还草,然后有针对性地修建水平梯田、淤地坝和小型水库等,再在此基础上发展旱作农业和林果业。
不过他最为重磅的举措在于,将黄土高原的部分百姓迁移,有陇右、关中和西北三个方向可以选。
据他所知,黄土高原的有些地方已经不适合百姓居住,急需恢复生态。
愿意迁移的百姓,他会重新授予田地,并给予一定的迁移费用,助他们快速安家。
而当库布齐沙漠、鄂尔多斯高原和毛乌素沙地的百姓对这举措都有些羡慕时,他又直接布告整个朔方,涵盖这三个地方!
也就是说为了尽快改变朔方的生态,让朔方和河套一起成为天下的粮仓和牧场,他也要下血本“乾坤大挪移”了。
如今朔方和河套的形势也允许他这么做。
毕竟已经有不少立功的百姓在河套分到了田地。
后面将鞑子彻底赶出后,只会更多。
这些百姓在河套扎根后,他们原来的田地就可以进行统筹了。
要么分给其他百姓,要么退耕还林。
河套其实就能消化很多。
又有陇右、西北、关中等等,可以说朔方“超载”和黄土高原失衡的局面都会大幅改善。
值得一提的是,他也吸取了华夏古史中的经验教训,暂时会让百姓流入关中,但百姓的总数一定会严加控制。
绝不能再让关中人满为患,背负太多,最终得不偿失。
……
韩王大营。
看着眼前从毛乌素沙地撤回的兵马,韩王脸色蜡黄,如坠深渊。
这已经是第三路了!
接到义先的命令后,他不愿被视为乱臣贼子,当即派出三路兵马深入朔方。
谁曾想赵安渡河之后,迅速南下,一路之上像是传经布道似的宣扬自己的经略朔方之策。
那些两脚羊偏偏还都吃这一套。
不仅响者云集,而且以势不可当之势宰杀和驱赶鞑靼兵马。
现在别说毛乌素沙地,就是在黄土高原里,都有不少鞑靼兵马时常被偷袭。
而他本来是带着大军在黄土高原边缘一带游弋的,如今都被逼得远离了。
可恶的是,还有一支赵家军虎视眈眈,不知从何时开始便盯死他了。
这无疑让他很难受。
一众万骑长也快疯了。
一个万骑长道:“王爷,听说赵安途经数地,口若悬河一番后,已经得兵三十万了!甭管是真是假,但那些两脚羊太好骗了,现在全特娘的视自己为赵家军!别说咱们的兵马了,就是咱们鞑靼的百姓,在朔方已无立锥之地!”
“咱们要是再在这里待着,只怕赵安会亲自率兵前来,和那支赵家军一起包抄,到时咱们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胡说!”
另外一个万骑长怒不可遏道:“不是我妄自菲薄,那赵安说的经略之策确实头头是道,尤其是那一条鞭法,即便放在鞑靼,百姓们也会欢呼雀跃!”
“他这分明是以民心为利刃,铁了心要一鼓作气将咱们给彻底赶出朔方呢。咱们鞑靼再不做出改变,那么接下来便是大同、燕赵、齐鲁、江南,甚至塞北十六州!”
“……”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反驳。
最终是韩王咳心咳肺地咳了好一会儿道:“那个猪王可有什么动静?”
他还是难以释怀。
哪怕赵安用了离间之计,可岩王让那路赵家军突破防御,打到金城西北,就是他丢失金城的关键。
如果金城没丢,眼下局势也就不会那么被动。
怒意未消的万骑长哭笑不得道:“听说他派兵前去拦截强渡风陵渡,沿河北上的那路兵马,不知是否成功,而且也派了几路兵马从东侧深入朔方,只怕……”
“大势已去!”
韩王看着大帐内养着的十几头大雕,竟满脸笑容道:“诸位,这些大雕都是本王的心头好,你们给分了吧,帮本王好好养着。”
“这大牢,本王估计是坐定了。兴许还有走出大牢的机会,到时希望你们能把它们还给本王。”
“你!”
那万骑长听到这话似是疯了,直接从笼子里抓出一只大雕,当着韩王的面给活生生地咬死,然后吃了起来。
其他万骑长稍微迟疑了一下,也是照做。
“本王的大雕!”
韩王哀嚎数声后,拔出腰刀砍向他们。
只是当他们齐刷刷瞪向他时,他愣是没敢砍。
“哈哈哈……哈哈哈……”
许久之后,他将腰刀一扔,扯着嗓子大吼道:“千错万错都是本王的错,大雕何错之有,竟被你们生食之?你们该生食本王啊!”
“传令吧,尽起大军,退往贺兰山西侧,你们去和左叶护会合,看他能否起死回生,本王去找大汗请罪!”
不过,令他极为尴尬的是,他率军退到贺兰山一带时,岩王已经在那里了。
看到退兵都慢了半拍的舍王,岩王冷笑道:“看来终是你舍弃了朔方,舍王之名,名不虚传!你且看着,本王是如何拿下西套的!”
他真打西套平原了。
只是在唐绩、周瑶和董禁的防守之下,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韩王知道他是在装腔作势,试图推卸责任,而且演得太拙劣了。
可他已经懒得较劲了。
没有必要了。
丢了金城、河套和朔方,让赵安继续壮大至此,他们俩肯定会被解除兵权的。
余生能不一直被关在大牢里就已经是烧香拜佛了。
可以说他们虽然没有死于赵安之手,但接下来只怕会生不如死,风烛残年……
猪王!
舍王!
堂堂鞑靼两大王被整成了这副鬼模样,也是赵安的本事啊,不服都不行!
他不知道的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赵安人又回到了前套平原,而且是三路齐发,攻打义先!
大黑河东岸已是顾此失彼,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