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启禀王爷,赵家军距离此地还有一百五十里!”
“报……启禀王爷,赵家军距离此地还有一百里!”
“他们最多也就杀到这个距离了!”
耶律勃鲁坐镇后军之中,往返的斥候特别多。
他们不停地将赵家军行进的情况上报。
赵安能带着这么一支杂军,打到这份上,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他已经把收编数万的大靖兵马,还有几万鞑靼精锐都充作前军了。
这都有十万兵马了。
赵安不到半晌的功夫便推进了五十里。
这速度还是挺夸张的。
整得像入无人之境似的。
不过中军的七万兵马也快全部到位了。
他们和前军一起夹击,赵家军将首尾难顾。
赵安再想推进,无异于痴人说梦。
人力有时尽,天意命难为。
赵安再神勇,那也是人。
赵家军更是如此。
鞑靼灭大靖早已是天意使然。
赵安还能逆天不成?
可汗破例将他晋封为王,又给了那么多兵马,就是看出他比赵安更嗜血,更狡诈!
可以说他此番就是为了杀赵安,屠赵家军而来。
这既是可汗之意,同样也是天意。
他又怎么可能败北?
“赵安,你以杂役之身能够走到今天,已经是空前绝后了。”
耶律勃鲁歪靠在战车上,翘着腿冷笑道:“不过本王才是应运而生之人,你终究还是要终结在本王的手里,哈哈哈!”
“咔嚓!”
“咔嚓!”
“咔嚓!”
……
赵安可不屑去想天意或者应运而生,他还在砍砍砍。
不知疲倦,不问前路。
只知道在犹如蝗虫的鞑子中,不断地往前冲。
而且从未反复冲。
管他铜墙铁壁,还是什么狗屁精锐,都是一举破之。
刁莽、蔡奉、马元超、赵大饼和唐疆五大战将一直跟随在他左右,片刻也不曾掉队。
至于他们身后的赵家军,新兵,还有整合的各路兵马,如今只有一个代名词,“悍卒”!
那是真彪悍!
王爷和大将们打到哪,他们就跟到哪。
如影随形,如尾横扫。
真有掉队的,也会先杀几个鞑子,然后再同归于尽。
他们既是在冲锋,也是在踏不归路。
自从在关中,王爷问何人愿出战,他们果断加入后,便已经下定决心了。
救百姓,屠鞑子!
什么新兵或者整合兵马?
只要冲出关,不掉队,那便是名副其实的赵家军!
王爷亲口说的!
尽管鞑子扑面而来,杀都杀不完,但这一路他们杀得太过瘾了!
而且随着距离洛京越来越近,他们更坚定了屠鞑子屠到洛京城下的念头。
真的没什么好怕的。
也犯不着多想。
跟着王爷屠就完事了!
再多的鞑子也能给屠戮殆尽!
再远的路也终会抵达!
今日他们要当神兵!
神兵诛鞑妖,鞑妖怎不灭?
“他奶奶的!”
看到前方有更多兵马涌来,后方的鞑子也在拼命追击,刁莽嚎唠道:“那狗娘养的一定是搞了前、中、后三军,咱们这应该是杀到中军了!”
“前后夹击咱们的至少有十五万兵马,赵百品,咱们这不仅不能喘口气,而且还得加强攻势啊,不然咱们可就危险了!”
此情此景,让赵安想起了三阳关的狭路相逢勇者胜。
但那已经完全没法跟当前的战况相比了。
刁莽说得没错。
他们杀到最关键的时刻了。
能不能坚持住,并且一举冲破中军的封堵,对于他们而言性命攸关。
看起来,中军都是清一色的鞑子精锐。
而耶律勃鲁的前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有不少伪军,一击即溃。
充其量就是让他们多耗费些体力。
现在才是真正的硬仗!
不过,那又如何?
既然带着众将士踏出这一步了,那么这里便没有硬仗。
有的只是摧枯拉朽,土鸡瓦狗!
“冲啊!”
身为赵家军最锋利的那把剑,赵安以身示范,纵马跳入鞑子之中,左砍右劈,再一次单枪匹马窜出百米,大逞神勇。
“俺滴娘嘞!”
刁莽哭笑不得道:“你是真疯,真莽啊!老子这辈子只服你!兄弟们,王爷都飙那么远了,咱们哪能拖后腿?快跟上!”
“呃啊!”
“呃啊!”
“呃啊!”
……
鞑子都想擒贼先擒王,可只要近身,皆会被赵安一刀毙命。
刁莽、蔡奉等大将率军跟上后,他们更是没机会。
那一个个已经不知疼痛,不知生死了。
只知道冲冲冲!
统率中军的乃是耶律勃鲁的一员爱将,二等勇士。
眼见赵家军推进的速度还是那么快,他像是见了鬼一样,当即从前军调来数万兵马,然后和中军一起构筑了二十道防线。
对,足足二十道!
而且这些防线相距甚近,能够相互策应。
妥妥地用战马和身体筑墙。
“破!”
“再破!”
“你们就是来一百堵,一千堵,一万堵又如何?本王照样破之!”
……
赵安带着五大战将跟闯关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地闯破。
墙在他们眼里就是京观!
用鞑子尸体筑造的京观!
想要阻止他们,简直天方夜谭!
“不好!”
目睹他们反而冲得更快了,二等勇士瞠目结舌。
而且他已经看出门道了。
眼下这支赵家军就是一个射向后军的弩箭。
赵安是最无可争议,也最锐利的箭头。
赵家军众兵卒是箭杆。
新兵和整合兵马是箭尾。
刁莽、蔡奉等五大将连接着箭头和箭杆。
如此一来,只要他们不恋战,那么便势不可当,无坚不摧。
想要拦截他们,那就要毁了箭头。
可他没有这个勇气。
死在赵安手里的鞑靼勇士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
他不想成为下一个。
不过,倒是可以对刁莽等人下手。
只要让他们既跟不上赵安,也顾不了身后的兵马,那么这支兵马必败!
想通了这一点,他亲自带着兵马伺机出手。
出手了七八次后,非但没能成功,还把刁莽和蔡奉联手爆砍了……
“呸!”
刁莽朝着他的尸体啐了一口道:“还敢打这点小算盘?如今我们几个就是狗皮膏药,黏上也沾下,谁敢撕谁死!”
“狗皮膏药……”
别说马元超、赵大饼和唐疆了,就是蔡奉都无力吐槽。
但胜在一说就懂。
现在谁还愿意动脑子啊!
手都要砍废了。
脑子全在告诉握刀的手,挺住,别不举!
不然不仅会成为太监,而是会成为冒衍王一样的死太监。
寒不寒碜?
恶不恶心?
鞑子中军终究没能阻挡他们。
“杀耶律勃鲁!”
赵安率先冲出后,尽管隔着五十里呢,目光已经锁死在耶律勃鲁身上。
众将士目前最想干的就是这事了。
所以哪怕冲得天昏地暗,累得头昏目眩了,他们还在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和滔天的怒火跟着赵安继续冲!
今日他们要为被耶律勃鲁屠戮和凌辱的大靖百姓报仇!
那一座座被屠的城池在看着他们。
那一个个被杀的百姓在望着他们。
不杀耶律勃鲁,必损心志!
今后哪怕封侯拜将了,也会意兴阑珊!
鞑子后军。
诸多鞑靼勇士一起劝谏道:“王爷,您快走吧,我们来殿后!那赵安已经杀疯了,马上就要杀来了!”
耶律勃鲁还坐在马车之上,难以置信道:“前军和中军加起来都多少兵马了,竟没杀了他,废物!全是废物!”
一勇士硬着头皮道:“还请王爷暂避锋芒,从长计议!赵家军一旦起势,大有无敌之姿,冒衍王和角王都是这么败的。这次他们更胜以往,这数万后军只怕是拦不住!”
耶律勃鲁自有傲骨,大喝道:“都给本王闭嘴!本王刚晋封为王,若是逃走了,岂不沦为天下笑柄?战!本王命你们速去迎战!今日本王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宰了赵安!”
很快,他看到一杆巨大的箭矢正朝他的眉心射来,惊得手忙脚乱,险些跌落战车。
赵安率军杀来了!
他们像是带着血池,携着太阳而来。
既无比刺眼,也极为耀眼。
后军未战先怯。
哪怕由他亲自坐镇呢,面对赵安时竟争先恐后地躲闪……
“混账!”
这无疑让他坐不住了,也无心去想什么笑柄不笑柄的了,跳下战车就逃窜。
这牲口……
谁特娘愿意跟他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