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前方传来的消息,大虞和乌国的第一场交战,在黎明前由乌国发动偷袭开始,不过一个时辰,雁门关就被突破了。
镇守的大虞将士往后方逃去,乌国的骑兵追了几十里后停下来,现在已经据守雁门关,源源不断的兵马粮草运进关内。
太子沉着脸,一群谋士时不时唉声叹气。
“雁门关易守难攻,却被乌国一下击破,这下咱们军心一定涣散了。”
“殿下,一定要重重责罚镇守雁门关的武将,真是一群窝囊废,不堪一击。”
另一人说:“我朝将士几十年没有打仗了,兵弱将寡,他们没有被全歼,已经很好了。”
众人看向赵徵羽,赵徵羽拍板道:“城门失守,不得不罚,罚雁门关镇守武官一年俸禄,暂不削职,命他们戴罪立功。”
“是。”立即有人快马传令而去。
帐篷里,朝云正写书信给刘易行,询问他的情况,有没有受伤之类,请他耐心等待,太子的援兵很快就到了。
现在负责与乌国作战调兵遣将的是前阵子皇上刚任命的宣抚使李裕,他的大本营驻扎在雁门关往南几百里的代州。
他命刘易行率一路军队前往雁门关协助都统制张贺加强防御,新增援的士兵刚到,正是疲惫待休整的时候,凌晨时分乌国就发动了袭击。
似乎对大虞的军事动向了如指掌。
张将军带着雁门关的将士连夜后退到代州与雁门关之间的和县驻守。
刘易行本就不赞同后退,刚到和县,来不及休息,连夜排兵布将,准备迎战。
雁门关没什么百姓,和县则是一个贫瘠的小县城,里面的百姓平时会和乌国的百姓做些小生意。
大军突然驻扎,他们还有些懵,毕竟大虞很多年没有打仗了。
“要打仗了吗?”
“不可能的,顶多马贼闯进来抢点东西就跑啦。”
“以前他们也这样过。”
老百姓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战争的严酷。
刘易行一天一夜没闭眼,四处巡视城门的防守。
之前马车里男装打扮的女子已经换上了一身浅绿色衣裙,像是枯黄北境中的一片绿叶。
她提着粥和糕点,四处张望,等发现刘易行的身影,就欢快地跑过去。
“你忙起来就忘了吃饭,快吃饭。”
女子拉着他坐下来,看着他把饭吃完才罢休。
暖粥入腹,刘易行觉得浑身舒坦多了,放下碗问道:“给你安排的住处可还好?”
女子一笑,两只眼睛弯弯如月牙,“好,特别好,跟济州比起来也不差的。”
“那就好,你回去歇着吧,这里都是男人,你不方便来。”
女子嘟起樱桃嘴,“可你已经很久没休息了,跟我一起回去吧,你也要睡觉呀。”
“阿萝,我还有事要忙,走不开。”
“可是你这样,一定会生病的,我会心疼的。”
几个刘易行的手下在不远处艳羡地看着,时不时发出窃笑。
“笑什么?你们全都出去!”
手下赶紧你推我我推你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刘易行和名叫阿萝的女子。
阿萝见人走了,忍不住伸手环住刘易行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前,“我怕你累倒了。”
“我不累,倒是你,非要一路跟着,颠簸得很累吧?”
“不累,只要在你身边,我就不累。”
两人腻歪了一会,有人进来问话,阿萝提着食盒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没过两三天,乌国的骑兵已经追到了和县。
和县的城墙低矮,又年久失修,防御力极低,都统制张贺命刘易行率兵出城迎敌。
这是刘易行第一次和乌军正面交锋。
他一身红色战袍,在秋风中如翻飞的红叶,身下的战马时不时发出嘶鸣,似乎已经等不及要冲锋了。
刘易行眼神一向锐利,当他剿匪的时候,把眼睛向匪徒一瞪,对面就自动丢了士气。
那眼神中满是必然胜利的睥睨,一次又一次剿匪的成功也让他证实了自己的实力。
各地的匪徒、乱民,一听说他的名号,要么自动投降,要么丢盔弃甲而逃,他也因此一路升任到制置使,被派来抵御乌冰。
然而今日面对的敌人有些不同,乌国人比大虞人长得更人高马大,马匹似乎也都更健壮。
对刘易行来说,这些人就是未教化过的蛮人,不过一身蛮力而已。
今日他就要挫一挫对方的锐气,让他们知道大虞的厉害。
牛角号声响起,乌国的骑兵率先冲锋。
刘易行双腿一夹马肚子,一马当先冲出去,擒贼先擒王,他一杆尖枪直刺敌方将领。
对方冲锋的首领是一个高大的乌国人,一脸络腮胡,一身闪亮的盔甲,面对刘易行的进攻丝毫不退让。
眼看刘易行的尖枪就要刺到他的面门上,他一勒缰绳,身下的战马高高扬起前蹄,挡在他的身前。
刘易行一枪刺在马匹的腹部,手都震疼了。
然而乌国的战马同人一样,身上披了铠甲,那铠甲异常坚韧,马一点没受伤。
刘易行还没来得及诧异,乌国将领一把长刀挥过来,杀气腾腾。
刘易行急忙弯腰,头盔上的红缨被削去了。
他骑着战马往后逃,对方紧追而至,他突然一个回马枪,横扫过去,重重拍在乌国将领身上。
若放在平时,马上的匪徒早已经被他拍飞出去,然而此时,乌国的将领骑在马上,竟然纹丝不动。
他急收回来,直刺面门等没有铠甲防护的地方,那乌国人手上刀一挥,刘易行的上等兵器尖枪竟然被削成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