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
何尘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原地,怎么也想不明白,年少的自己会为了所谓的秘籍,去杀了亲弟弟的女人。
\"轮回百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何立将一枚青铜面具戴在骸骨脸上,\"欢迎来到《戏天》终章,我亲爱的...叛徒哥哥。\"
面具落下的瞬间,何尘的灵体被强行拉入那具骸骨之中。
他最后听见的,是戏台开幕的锣鼓声,以及自己沙哑的唱腔:
\"力拔山兮气盖世——\"
【系统提示:记忆同步率100%】
【最终选择:继续扮演虞姬,或是成为真正的霸王?】
何尘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透着决绝,轻声喊道:“成为……霸王。”
刹那间,那具骸骨如同被一阵无形的风卷走,瞬间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何尘再度回归灵魂状态。
他看见年少的自己从一片废墟中踉跄走出,怀中紧紧抱着师傅那已然冰冷的尸体,而何立则抱着啊颜的骸骨,神情悲痛欲绝。
两人就这样默默对峙着,彼此相隔不过数丈,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此刻,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万籁俱寂,唯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震耳欲聋。
“弟弟,你还不明白吗?”年少的何尘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苦笑,“咱们唱了这么多年的戏,你却连别人精心编排的戏都看不穿,实在是可悲可叹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何立先是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那笑声中满是痛苦与绝望,紧接着,他又低下头,抱着骸骨痛哭起来,声音悲怆地嘶吼着,“我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但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哥哥!”
一旁处于灵魂状态的何尘,内心满是疑惑。
之前在餐桌上,他明明听到年少的自己心里想着要帮何立隐瞒与啊颜的事情,可为何到了晚上,年少的自己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这前后的转变实在太过突兀,其中的逻辑自相矛盾,让人摸不着头脑。
“杀了啊颜,你也别想好过!!”
何立突然开口唱戏,他的服饰瞬间幻化成生角装扮,眼神中透露出浓烈的杀气。
刹那间,一座古老而巍峨的戏台如从地底破土而出的巨兽,拔地而起。
尘土飞扬间,那厚重的木质台身与精美的雕梁画栋,仿佛将时光瞬间拉回到往昔的岁月。
何尘与何立,这对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此刻却同时穿上了戏袍。
以往,他们总是在戏台上互相切磋、练习戏曲。
然而,这次,气氛却截然不同,弥漫着浓烈的肃杀。
“多说无益,直接战吧!!”何立怒吼一声,声音中满是悲愤与决绝。
只见他手中水银枪猛地一抖,挽出七朵绚烂至极的枪花,枪尖上寒芒闪烁,竟神奇地凝成《长坂坡》的唱词:“这一杆虎头枪世间无对!”
那寒芒仿佛有了生命,瞬间化作咆哮着的常山赵子龙,跨下银甲战马嘶鸣着,铁蹄如雷,踏碎青砖,向着何尘猛冲而来,气势汹汹。
何尘面色凝重,足尖轻点戏台栏杆,整个人如同一朵轻盈的飞花,飘然而起。
素白水袖在空中肆意翻飞,宛如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其间竟飘飘洒洒地飘落片片桃花,如梦如幻。
他眼尾处的胭脂,不知何时染上了奇异的金粉,更添几分妖冶。
紧接着,他朱唇轻启,唱出《牡丹亭》那婉转悠扬的曲调:“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随着这动人的唱腔,漫天飘落的桃瓣陡然间化作锋利无比的利刃,如疾风骤雨般朝着银甲战马绞杀而去。
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那银甲战马瞬间被绞得粉碎,化作无数碎屑飘散在空中。
“好个杜丽娘!”何立怒喝一声,用力甩去头上已然残破的雉鸡翎,身上的蟒袍瞬间幻化成《霸王别姬》中那威风凛凛的鱼鳞甲。
他反手迅速抽出佩剑,就在此时,戏台四周突然响起如泣如诉的箫声,那箫声交织成四面楚歌的哀音。
何立借着这萧声,放声高歌:“力拔山兮气盖世!”
随着歌声,那剑锋之上,赫然带起了熊熊燃烧的漆黑火焰,恰似来自九幽地狱的业火,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疯狂地席卷向那些纷飞的桃瓣。
转瞬间,桃瓣便在这炽热的火焰中化为灰烬,袅袅青烟升腾而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何尘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冲击得脚步踉跄,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慌乱之中,他发间的珠钗“啪嗒”一声坠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戏台上回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灵魂深处的记忆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突然翻涌而来。
那是十五年前的戏班大火之夜,熊熊烈火将一切吞噬,年幼的他们在那混乱与恐惧之中,曾紧紧相依,共用过同一副水衣。
这份记忆,承载着他们童年最纯真的情感与相依为命的过往。
何尘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猛地咬破指尖,殷红的鲜血溢出。
只见他迅速用带血的指尖在眉心画出旦角独有的花钿,刹那间,他的青丝如《白蛇传》里白素贞那般陡然暴涨,随风舞动。
他气运丹田,高声吟唱道:“雷锋塔前声声唤,九转仙诀破云天!”
随着这一声激昂的吟唱,仿佛引发了某种神秘的力量。
戏台顶棚在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中轰然炸开,紧接着,月光如奔腾而下的瀑布般倾泻而入,洒在何尘与何立身上。
何立见状,心中陡然一惊。
他惊觉手中宝剑不知何时竟开始结霜,丝丝寒意顺着剑身蔓延开来。
低头看去,身上戏服上精美的金线刺绣竟爬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晶,宛如一幅冰雕艺术品。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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