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末见宋公泽不言语,便略略一笑,“或者前辈不屑用泛泛之辈惯用的右手?我可安排人喂食。”
宋公泽虽然身体无力如待宰羔羊,但是痛感是一点没有消失,他疼的脸色惨白,满身大汗,血不住从手腕子里往外喷,“你在替你舅父温将军报仇!你这个记仇的杂种,你舅父是自断一手,不是我逼的他!”
“可我父亲保你不保温将军,我看不惯诶。我父亲不高兴,你不高兴,我不就高兴了?”
宋公泽第一次对一个后生晚辈感到背脊发寒。他竟没察觉茶里有药,亦没看出这小子有胆动他,不足三十的男人,城府未免太深。
“宋公泽。”
“叫老子何事?”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哼。”宋公泽冷哼。
\"皇后被废了...\"姜元末强制分享好消息,“贤妃上去了。”
\"啊。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宋公泽几乎疯掉,“皇上不可能会废掉我的妹妹!”
“你还是不了解皇上。”姜元末取其一手后,便不再耽搁,而是回身对李掌柜道,“李掌柜,我们外面边走边谈。”
宋公泽突然满脸茫然,那个和自己称兄道弟的穿龙袍的男人,废了他妹妹的皇后之位?!
李掌柜噤若寒蝉,对王爷道:“请,王爷,您先请。”
出了刑室,范长云和陈子宴秦衿跟在摄政王爷身后。
姜元末同李掌柜言道,“这些个贪官真的是不惩不快,本王恨不得亲手将他们千刀万剐。”
李掌柜称赞道:“王爷嫉恶如仇,老百姓有王爷这样的好官,实在是老百姓的福气。小人心里安稳的狠。”
姜元末将手擦干净,便将匕首收回靴筒,他漫不经心的提道:“对了,李掌柜,范大人告诉本王说,您这边不方便透露是哪位赎走了苏民安的信物,这边和您问一下,您...是有什么不能张口苦衷么,可需本王帮您?”
李掌柜擦了擦满额的细汗,顿时汗透衣襟,对王爷言道:“并无苦衷。小人今日见了苏小姐便会告诉苏小姐是何人赎走了玉佩,这个事情根本不是个事儿,不需要劳碌王爷出面的。”
姜元末颔首,“有劳了。长云,你叫人送李掌柜回去。”
李掌柜边退边说,“不用送,不用送,小人自己走。那晚点范公子和苏小姐需要小人时,小人一定到场。”
说完撒腿就跑,三步并两步,两步并一步,生怕跑慢了走不掉似的,也不知在害怕谁......
范长云看看世兄,再看一眼。自己左青龙右白虎的威逼利诱加恐吓费老劲了。要说询问这事,还是得世兄,客客气气,很有礼貌的就把李掌柜吓尿了。
不愧是弱小而礼貌的摄政王爷。
姜元末睇向范长云,“午后本王有时间。带你妹来王府即可。”
范长云说,“我妹夫估计也会一起过府,王爷别给人家难堪啊,你这几年光顾着大事,我妹伤了你都不知道,多亏了人家正林一再照顾我妹。您大度些。”
姜元末闷了片刻,“......挖我墙角的男人,你就一口一个妹夫的惯着他吧。”
他也就是因为女娘的腿和挨过的那些打,以为女娘心里没他,只有姓沈的。可女娘这几日暗戳戳的从范长云那里打听他消息,且......要主动要带苒儿去华阳路和他一起种花,住一晚上。
那他就要问问女娘,自己是否还有机会了,如果彼此心里还有,他不懂为什么不在一起。
他又记起和花南薇那一夜,以及花南薇肚子里的孩子。也对,自己还真是除了有钱...没有吸引力。
秦衿大声说:“王爷,皇上赐给您的十个宫女,都安排在华阳路外宅里么?”
姜元末冷秦衿一眼,“对,你就把这十个宫女安排在华阳路,最好叫苏民安和苒儿过来种花的时候看见本王一次宠幸十个。”
秦衿低头,精准的听懂了王爷的反讽句,“属下明白了,马上把这十个宫女领去驸马府。让驸马代为保管一下,反正公主不在乎替身驸马有没有女人。”
范长云和陈子宴表情复杂。
驸马真是个大冤种。
***
太子姜元珏一早就来到了皇上的寝殿。
今天是二月二十一,距离二月十七已经过去了四天,他的舅父已经被皇次子扣押在刑部四天了!
皇上正在赏画,赏的是一副名师大家画的山河图,他见太子姜元珏过了来,便言道:“皇儿,你来了。”
“父皇,何以下旨将我母后废去后位,将贤妃扶立为后?”
太子一直以来都觉得父皇是真心爱着母后和他的,可是皇上怎么说废后就废后了呢。而且废了他的母后之后,还这样有闲情逸致欣赏山河图呢!
“摄政王拥兵自重,你母亲在他幼时陷害他私藏龙袍,致使朕将他同他母妃打入冷宫关了十年,他对朕有恨。皇次子不是说了么,要想他释放国舅,得废掉你娘,扶立贤妃上来。”
皇上只说了这个因由,其余让皇次子腰斩苏民安以及和花南薇之间的事情都没有提及,也无法言说,总之,皇次子对他这个父亲是有怨恨的,他对皇次子不放心,皇次子手里权势太大的话,他的皇位是坐不稳的。不是说他容不下皇次子,而是他更信奉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此次去摄政王府搜府,你母后又唆使赵速陷害皇次子,废后平息摄政王府之怒,是必经之路。”
太子方才去看了母后,她披头散发并未梳妆,整个人狼狈的不成样子,“此次栽赃二弟贪污三百七十万两,是我的主意,我母后并不知情。小时候陷害二弟私藏龙袍,也是我的主意,我就是看不得二弟比我优秀,和我母后没有关系。皇上不要惩罚我母后。不要废掉我的母后!皇上要惩罚就惩罚我!”
皇上这时不再赏那副山水画,而是认真的研读着姜元珏的表情。
“皇儿,你是太子,怎么可以这样感情用事?你母后不过是一个给男人生孩子繁衍后代的工具而已。朕废掉她,是为了保下你。由她担下所有教养皇子不当的过失,你才能安然无恙。”
姜元珏看不得母亲那副失魂落魄披头散发不梳妆的模样,太子府里陈庆也对他躲避了起来,姜元末突然觉得自己的毕生目标干死皇次子是那样的无趣,母亲和陈庆都不高兴了,他也不再高兴。
他对皇上说,“是儿臣的错,为什么要让母后承担责任?我母后不是生养工具,她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