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如果不是被打断，厉寒沨就已经表白，说出藏在心底十多年的话了。
这次好不容易说出来，他很想要个结果。
毕竟，十多年的等待，终于见到了一丝曙光。
尤其顾芷兮没有明确拒绝他，他觉得自己就有很大希望。
这让他的心里实在急切，有些迫不及待。
顾芷兮突然被问话，心里莫名一慌，赶忙道：“还没想。”
厉寒沨轻笑一声：“好，反正这几天在家养伤，有的是空闲，没事了就慢慢想。”
顾芷兮抬眸看向厉寒沨：“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要吃饭了，你说这些，是让吃还是不让吃？”
厉寒沨轻笑一声：“行，是我的错，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
顾芷兮实在有些无语，将筷子放在桌上，作势要离开。
厉寒沨赶忙按住顾芷兮的手：“错了，错了，我开玩笑的，别生气，吃饭吧。”
顾芷兮其实真的不太饿，她本来胃口就小，还一直被迫投喂，现在完全吃不下去。
原本找了个借口不吃，现在厉寒沨竟然这么痛快道歉，她反而有点骑虎难下了。
她看着满桌的饭菜，只得重新拿起筷子勉强吃了几口菜。
厉寒沨吃着饭，见顾芷兮一直兴致不高，随即道：“和你说个事，最近我们发现那边会有新的动作，你师父那边可能很快就有事情要做了。”
果然一开始说正事，顾芷兮的精神立刻振奋了一些，她挑眉问道：“哦？你和我师父说了吗？”
厉寒沨点头：“不过，我们消息现在还不全面，毕竟小张的技术和你们比还差不少，他们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做，还不知道。”
顾芷兮点头：“行，那回头我和小张聊聊，看看他需要我怎么给技术支持。”
这件事是大事，顾芷兮知道轻重缓急，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厉寒沨甚至有种错觉，这丫头有种想立刻放下筷子去找小张的冲动。
他随即道：“你好好吃饭，如果饭吃得让我满意了，一会儿下午我让小张过来和你聊聊。”
顾芷兮点点头，立刻开始好好扒饭。
顾芷兮已经很努力了，可是饭吃得还不如平时的一半多。
厉寒沨虽然还不满意，但是看着顾芷兮是真的吃不下了，这才放人：“行了，你去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收拾完给小张打个电话。”
顾芷兮格外殷勤道：“我帮你一起收拾吧？”
这样可以早点叫小张过来。
厉寒沨在家，顾芷兮做事就被限制，顾芷兮是实在无聊。
厉寒沨刮了一下顾芷兮的鼻子，“这个时间小张也在吃饭啊，你总得让人踏踏实实吃完饭，咱们才好打扰人家吧？”
顾芷兮只得忍耐下来，转身去和小白玩了。
下午，小张来了厉寒沨家，一进门就很热情道：“嫂子好，我叫张帅，对嫂子早有耳闻，今天终于见到活的了！”
顾芷兮听着这话，嘴角抽了抽。
难不成她之前不是活的？
厉寒沨开口道：“行了，赶紧进来吧，和芷兮聊聊现在的进度，看看能帮到什么。”
张帅应声：“好，那就请嫂子赐教。”
张帅这一口一个嫂子的叫，让顾芷兮的脸实在烫得慌：“你叫我芷兮就行。”
张帅应：“好，芷兮嫂子。”
顾芷兮嘴角又是一抽：“你可以把嫂子两字去掉。”
张帅应下：“得嘞。”
说完，瞟了眼厉寒沨，眼神里写满了嫌弃。
这么久了还没搞定人家，也真是够笨。
张帅将面前的情况和顾芷兮介绍了一遍，顾芷兮拿着电脑看资料。
厉寒沨又端来一个新的果盘，还有两杯茶。
“边吃边聊。”
张帅立刻伸手去拿水果，厉寒沨一巴掌拍在张帅的手背上。
张帅心领神会，用小叉子插了一块水果递给顾芷兮：“嫂子，你先吃。”
顾芷兮蹙眉，刚要纠正，张帅赶忙道：“芷兮。”
顾芷兮此刻是真的吃不下去，可是看着张帅这么热情，她反而不好拒绝。
只得接过来，“谢谢，你自己吃，不用管我。”
张帅一副明白的表情：“好，这也是嫂子家，是我多此一举了。”
说完自己又拿起一只叉子开始插水果吃。
半晌后，一盘水果已经剩下半盘，张帅正要继续插一块，突然感觉到后脖子凉凉的。
凭着以往的经验朝厉寒沨看过去，果然对上了厉寒沨要刀人的目光。
吓得他一哆嗦，手里的叉子都掉在了地上。
老大好可怕，只不过多吃了几口水果，就要杀人了吗？
顾芷兮这会儿正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事情，并没注意到两个男人。
片刻后，她突然道：“有了。”
张帅转头看过去，发现顾芷兮正在破解一个文件夹。
很快，文件夹被解开，张帅疑惑地问：“芷兮，这是什么？”
顾芷兮面色凝重：“他们这是想要再次投病毒给我们能，这次的病毒比上次的病毒还要高级，恐怕这次对我们的冲击会很大。”
“如果我们的网络被病毒攻击，恐怕经济、教育、政治、医疗等等全部网络都会瘫痪，那后面……”
张帅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那怎么办？这个病毒好破解吗？”
顾芷兮摇头：“光破解这个病毒恐怕作用不大，他们能做出这个病毒，肯定是有高手在，我们破解一次，他们还可能出新的，我们不可能永远在补漏，那样就太被动了。”
厉寒沨和张帅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厉寒沨随即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办法了？”
顾芷兮点头：“其实我最近正准备写一个新的程序，是对之前新意网络那款网络防护软件的升级版。”
这话刚一出，张帅立刻震惊道：“卧槽，新意网络的防护软件？嫂子，啊，不对，芷兮，你该不会是……”
张帅一直有关注新意网络的最新出的防护软件，那软件的防御功能很强，已经和好几个企业合作，为他们做了定制。
那个防护软件可谓现在市面上最安全的版本，比之前最常用的那几款要优化得多。
张帅对开发者佩服得不要不要的，后来几经打听，好不容易认识一个新意网络的技术人员，可是却依然不知道真正的开发者是谁。
那个人只是说，他们背后的大老板才是这软件的真正开发者，他们也都是在她的指导下，进行优化罢了，最关键的框架搭建都是大老板亲自做的。
现在顾芷兮既然说能写出最新版本，那是不是就说明……
张帅简直不敢想。
实在没料到顾芷兮真正的身份这么厉害。
顾芷兮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也没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掉了马甲，只是道：“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加班加点，赶快把这个做出来，并且推广使用，普及到全市，甚至更多城市……”
张帅点头：“行，需要我做什么就尽管交代，我全力配合。”
顾芷兮的思路很清晰，与其不断破解那些病毒，不如好好地做好防护，当防御力增强了，就算他们投放再多病毒，都无法被击破，那才是真正的王道。
厉寒沨随即道：“软件的推广普及交给我，你们只管开发就好。”
顾芷兮点头，随后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路与：“路与，公司现在的项目全部暂停，跟我一起做个新的项目，这个项目要求严格保密，所有人必须签订保密协议。”
其实新意网络的员工在入职的时候就已经签订过保密协议，现在额外要求单独再签订项目保密协议，可见这个项目顾芷兮看得多重。
路与顿时明白，应道：“你放心，我来协调。”
顾芷兮转而道：“这个项目让文来主导，我会直接和他对接。”
既然现在知道文韬是自己的师兄，顾芷兮自然会多给他一些机会。
而且师傅看上的人，可信度也会更高一些。
交代完后，顾芷兮将项目的资料发给了文韬。
张帅在一旁看着顾芷兮掌控全局的稳如泰山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对顾芷兮又有了新的认识。
不得不说，顾芷兮这幅样子实在太有魅力了，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挖到这样的宝藏的。
也难怪那么多人会针对顾芷兮，一直让她风波不断，这样光彩夺目的人实在太耀眼了，招惹嫉妒是太正常不过了。
顾芷兮并不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又收获了一位死忠粉丝。
然而这一刻，只有厉寒沨的脸色有些难看。
“医生可是让你静养的。”
刚才看顾芷兮这大张旗鼓的样子，显然不会听话的。
还真的头大，这事很重要，顾芷兮倾尽全力也是正常，她根本没理由拒绝。
可是这样一来，这丫头还能好好养伤吗？
顾芷兮看向厉寒沨：“放心，我会劳逸结合。”
厉寒沨明白，这句话不过就是一句敷衍，以顾芷兮的性子，要做到很难。
接下来的几天，厉寒沨也没有太多时间再盯着顾芷兮，他只能把陈姨叫回来，专门照顾顾芷兮。
厉寒沨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他几乎鲜少能回家，有时候一两天才能回家换身衣服洗个澡。
顾芷兮的时间更是颠倒，经常一忙就到半夜，凌晨才睡下。
好几次厉寒沨回来的时候，她都还在睡觉。
就这样忙碌了一个星期，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顾芷兮带头开发的项目终于初步完成。
顾芷兮正准备带着众人做测试时，厉寒沨带来了一则坏消息。
这天，顾芷兮前一晚忙到凌晨五点，终于做好收尾工作，刚睡了三个小时，厉寒沨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多少有点起床气，态度不是很好。
厉寒沨只能放柔语气哄：“抱歉，是不是还没睡醒？打扰你休息了？”
顾芷兮语气不善道：“说正事！”
厉寒沨道：“我们查到最新消息，今天中午十二点，他们开始行动。而且好像不止那一个病毒。”
顾芷兮顿时就清醒了，她坐起身，靠在床头，“这么快？”
“他们应该是把计划提前了。”
顾芷兮揉着太阳穴，严重睡眠不足，加上还没有修养好的脑震荡，让她的头很疼，还伴着一阵阵的恶心。
“知道了，我马上带着他们做一波测试，然后打包发给你。”
时间有限，距离十二点还有四个小时，顾芷兮做多只能做一波测试，她要给厉寒沨更多的时间，毕竟要尽可能多的普及使用这个软件，需要太多的时间。
其实最难的还是那些那些网络公司。
那么多本身就是做互联网的公司，每个企业都会更信任自己的产品，当然即便有些明白自己产品有短板的，也不见得会愿意用。
因为如果他们自己都不使用自己的产品，又怎么能将自己的产品卖出去？
当然，这些问题现在顾芷兮也顾不得想，她首先要做好自己要做的事。
她耐着性子给路与和文韬打电话，他们也是刚睡下不久，一个个还都在睡梦中。
文韬的电话，顾芷兮愣是打了十遍，才讲人叫醒。
不过文韬和路与倒是都明事理的人，没有半点抱怨，就直接爬起来准备“战斗”。
此刻的情况用战斗其实一点也不夸张，他们即将要做的事情不正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如果这场战争她们败了，那大概全国的网络都会陷入瘫痪，那带来的顿时和伤害真的无法估量。
实在是现在的生活和工作都太依赖于网络了。
往小了说，没有网络手机就不能使用，不能扫码支付，不能坐公交地铁，不能点外卖，不能用某信联络……
往大了说，医疗系统会瘫痪，教育系统会瘫痪，经济会瘫痪，甚至企业和政府部门都会瘫痪。
而这些，顾芷兮不能和任何人解释，她只能要求大家配合。
文韬和路与能够配合，员工们便不见得能理解。
就算新意网络给的薪资待遇和加班费都是最丰厚的，但人在高度疲惫时也会有情绪。
这段时间所有人每天睡不够几个小时，还是在公司打地铺，这才让大家回家好好睡一觉。
文韬打了一圈电话，竟只喊来了五个人。
他有些颓败地给顾芷兮打电话：“芷兮，抱歉，是我无能！”
顾芷兮听闻，并没有太生气，只是道：“没事，还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