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初转头将目光落在季承言的身上,眸中带着几分深意。
季承言以为是回家有了希望,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又唤了声:“初初......”
谁料,沈珞初转身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闻宴的掌心中,说道:“你说得对,我今天确实累了,我们走吧。”
季承言僵住愣在原地,随即脸色沉了下来。
他以为最差的情况会是沈洛初转身离开,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选择闻宴。
闻宴见状勾了勾唇,朝着季承言露出一抹胜利者的笑容,随后牵着沈珞初朝外面走去。
“初初......”季承言温柔地唤着,试图挽留。
但此时的沈珞初,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的往前面走,甚至都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季承言看见他们相握的手,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翻涌的嫉妒和暴戾,朝着她的背影追过去,却被旁边一排的保镖拦住,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
他回国不久便成为了季氏集团的掌权人,是年少有为有权有势的天之骄子,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从来都是掌控全局的人,从来都是他的保镖拦别人,哪有经历过这种憋屈。
“沈珞初!”季承言的声音里带有怒意,更多的却是祈求。
他在祈求她回头,他在祈求她别走。
沈珞初闻声脚步微顿,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复杂情绪。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她没有回头,继续往侧门的方向走,背影中透着股倔强的韧劲,和从前那个软弱任人摆布的沈珞初判若两人。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拦着季承言的几位保镖才松开手。
季承言的神情间满是怒意和不甘,整整四年,初初终于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怎么能让人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消失?
他们的孩子没有了,初初一直在恨着他,他会再也找不到她的。
这些想法充斥着他的脑海,季承言毫不犹豫地从侧门追出去,看到不远处离开的轿车,转而跑到后面的停车场。
他脚步匆匆,直接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把里面等候的司机拽出来。
“季总?”坐在副驾驶上的助理神色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不等助理问出心里的疑惑,季承言已经坐进车内,踩下油门一路朝着远处冲去。
窗外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助理心里一凉,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大概猜出来了季总是要去追人,而且多半追的会是少夫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少夫人,才会让他的情绪这么激动。
季承言没有空理会助理的心思,面容凝重,集中着注意力,将油门直接踩到了底。
他在出来时亲眼看到沈珞初上了闻宴的车,前面那辆轿车的副驾驶,坐着的就是他心心念念了四年的爱人。
一定要追上。
一定不能让初初就这样离开。
季承言瞥了眼不远处即将变红的灯,神色愈发狠厉,再次加快车速向前冲去。
外面突然响起滚滚的闷雷声,压抑的气氛令人难以喘息,天空中重重叠叠的云层堆积,像是无尽的波涛在翻涌,酝酿着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车里,沈珞初神色平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在想瑞瑞在干什么,在想哪天回家看望父母,在想程悦琳和萧延......
最后,她想到了季承言
“刚刚那位是季氏集团的掌权人吧,难道他就是瑞瑞的亲生父亲?”
闻宴带有些许试探性的询问,打断了沈珞初的思绪。
“闻总,你应该清楚我的性格,关于瑞瑞的事,麻烦你不要再问。”沈珞初淡淡开口。
闻宴听到这话后,更加确定他猜对了,嘴角轻轻勾起,没有收敛,反而继续道:“看样子季总还不知道瑞瑞的事,我本来以为你特意回国,是打算和他重归于好呢,看起来并不是的。”
“米娅,你已经不喜欢他了,为什么还要故意接近他?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沈洛初迟迟没有回答,在等红绿灯的路口,闻宴偏过脑袋,看见冷风吹起了沈珞初的发丝,下意识伸手想去触碰。
刚刚抬起手,沈洛初便朝右边歪了下脑袋,躲开了他的举动,闻宴的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
和沈洛初相识三年,他每年都会表白,结果都是被毫不留情的拒绝。
闻宴起初以为是自己没有魅力,不能打动她,派人调查后才知道沈珞初的身份与过往。
他这三年全靠着自己上司的身份,和不要脸的死缠烂打才能保持与沈洛初的联系,如今追着她的脚步回国,就是为了解决掉季承言这位情敌。
轿车继续行驶,沈珞初重新侧回脑袋,将目光落在闻宴的身上,语气平静:“我确实有自己的打算,但闻总,我们并没有熟到什么事都要坦诚交代的地步。”
她拒绝的明明白白,把不信任三个字摆在明面上。
沈洛初现在除了父母和程悦琳,谁都不会相信,她的打算更是不可能告诉闻宴。
她很清楚,今晚和季承言重逢的计划算是成功了,只有欲拒还迎,只有让他愧疚,才能让自己占据主导的地位。
也只有这样,才能顺利怀上季承言的孩子,然后全身而退。
闻宴轻轻叹息,看着车窗前落下的雨滴,及时转移了话题,语气中却带有几分落寞:“下雨了米娅,我记得你最讨厌下雨天。”
“嗯,是挺讨厌的。”沈珞初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无意间瞥了眼后视镜,注意到了紧紧跟着的那辆车。
是季承言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