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鸢心情很复杂。
如果不是哥哥帮了盛宏耀,她和盛聿之间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不过换个角度想一想,若不是这次事件,盛聿永远不会明白坦诚的重要性,他还会像以前一样,一意孤行,只做他认定是对的事,一切以为她好,为他们的感情坚固出发,不考虑她的感受。
那么,将来某一天,这个问题还是会爆发。
只是这件事情有哥哥参与在其中,性质就变了。
“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祝鸢不太放心。
先是盛聿找来,又是哥哥找来,这个地方是不是不太安全了?
盛聿说还有一个于伟雄没解决,其他的都是些小喽啰,到时候再连根拔除就行。
如果这个地方不安全了,她是不是要离开这里?
说实话,她很喜欢这个地方,几个月时间住习惯了,如果要离开这里,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你的号码定位。”朱璟尧坦白道,“过程是麻烦了一点。”
祝鸢点了点头,哥哥什么都能做到最好,不论学什么,就没有他学不精的。
“最开始我只能定位到离城,前天定位到离城郊外,虽然还没准确定位到你的位置,可我想早点找到你,这一片区域并不好找,直到我……”
朱璟尧说着,目光扫向院门的两边,那副被裴凌裱起来的对联。
祝鸢隐约察觉到不对,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好了你不用……”
“这么丑的字,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祝鸢很小的时候,他经常给她纠正握笔姿势,教她控笔,可她从来没有耐心,不肯静下心来写字,她一撒娇,他就心软。
以至于她写了一手狗爬字。
“我都叫你别说了!”
地球爆炸吧!
朱璟尧看着祝鸢一瞬间因为恼羞成怒而涨红的脸,忐忑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的确如盛聿所说,他最怕的,是他们最后连兄妹都做不成。
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孩,他太清楚她的性格是什么样的,他的执着只会让他们渐行渐远。
所以他选择放手,至少还能保持兄妹的关系。
不再执着。
他们是亲人,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更何况,盛聿那种又争又抢,脑子聪明的男人,他朱璟尧活了将近三十年,第一次认输。
朱璟尧拉开车门,回头看了一眼祝鸢,她站在路灯下,眉眼精致如画。
“回屋吧。”
祝鸢的心里顿生出了一丝不舍,好像一瞬间回到了以前,那是她第一次和哥哥要分开很长的时间,因为他要去京都城念大学,她舍不得哥哥,在房间里偷哭,眼睛红红的,可怜巴巴跟在大人身后。
哥哥转过身来,穿过几个人走到她面前,揉了揉她的头发,也是这样说:回屋吧。
“哥……”祝鸢的脚步微动,抬起手冲朱璟尧招了招手。
但她不会让哥哥留下来的。
院子里的人远远听到汽车启动的声音。
裴凌轻哂,“你倒是大度。”
“总不能把大舅哥抓起来打一顿。”盛聿十分成熟冷静,一看就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裴凌信他个鬼。
他刚一冷笑,忽然喉间窜起一抹腥咸,他面无表情地压下异样感。
院子门打开,祝鸢眼睛红红的从外面进来。
两人的身子同时一动。
裴凌呼吸微乱,攥紧手指站在原地,指甲掐进肉里。
盛聿已经迈出长腿,走到祝鸢面前,牵起她的手,“还有盛聿哥哥在。”
祝鸢无奈又好笑地瞪他一眼。
“你没这么叫过我?”盛聿微微挑眉。
祝鸢连忙捂住他的嘴。
盛聿顺势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下,“乖,情绪起伏不要太大,你刚刚大骂四方很消耗体力,要好好休息。”
好一个大骂四方。
祝鸢后知后觉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来不及了。
但好在她进来后裴凌和裴离他们就回屋了。
她索性大方走到石桌前坐下,吃盛聿给她切成小块的西瓜。
用签子扎起来,一口一小块刚刚好,简直为她的口腔大小量身定做。
当明白盛聿如何精准把握好尺寸的时候,祝鸢脸颊微微发热。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嘴巴大小,昨晚跟他睡在一起,睡前被他吻了又吻,起夜躺回床上又被他吻了一遍,早上醒来吻,刷完牙又吻。
“吃个西瓜你脸红什么?”盛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不是熟读孕期知识吗?孕妇怕热不懂吗?”
她囫囵吃了几口就不动了,西瓜糖分高,她很快就要做孕期糖耐,可不能摄入太多影响检查。
晚上盛聿洗完澡后,医生给他换腰腹伤口的药。
等医生出去之后,祝鸢进屋发现盛聿还没把衣服穿起来。
盛聿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她走过去,拿起沙发上的短袖递给他,“是不是要我帮你穿上?”
“可以吗?”
这娇柔造作的语气,祝鸢听了弯了弯唇,“坐好。”
盛聿眉眼含笑,十分配合坐好。
当祝鸢将短袖的领口往他头上套下去的瞬间,盛聿将她抱了个满怀,整件短袖卡在他的脖子上,像一条白色围脖。
盛聿丝毫不在意,抬头看着她,“怎么这么愿意宠我?”
“作为你今天没有乱吃醋的奖励。”祝鸢回抱着他,看着他,怎么看怎么喜欢,低头用力在他的额头亲了一口,“以后你都要这样,别随便乱吃醋。”
“他是你哥,我怎么会吃他的醋,更何况事情都过去了。”
祝鸢听得心里一阵阵的愧疚,不由将他抱得更紧,低头一下又一下地亲着他,“怎么这么乖?”
盛聿咬碎了后槽牙,却也只能忍着,想要得她一个吻不容易。
他将祝鸢拉下来抱在怀里,祝鸢靠着他的胸膛热热的,才想起来他衣服还没穿好,转身就要帮他穿衣服。
结果盛聿正好抓着她的手摸向他的胸口。
那里有一道枪枪留下来的疤。
是当初裴凌盛宏耀沈怡静围剿温泉山庄的时候,盛宏耀的秘书趁乱朝他开了一枪。
祝鸢一想到他是那次事件里最无辜的人,受过那么重的伤,却没有迁怒她的哥哥,就止不住心疼。
“还疼吗?”她软着声音问。
盛聿听得心尖酥软,做出一副释怀的样子,微笑着说:“已经过去了,不疼。”
祝鸢的心疼都快从眼睛溢出来了,低头,在他胸膛的伤口疤痕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胸膛传来比羽毛更软的触感,盛聿整个人像过电了一样浑身酥麻。
他握住祝鸢的手臂,将她抱起来,目光如炬,“你这么一碰,还真有点疼。”
盛聿像是真的疼,抿了抿唇,祝鸢盯着他,忽然捧住他的脸,凑过去吻住他的唇。
“这样呢,还疼不疼?”
盛聿追着她的唇,喑哑道:“还有一点,要不你再亲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