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同志,如果你愿意,我们其实可以合作的,不必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僵。”
刘万年决定改变打法,他很是诚恳地提议道,眼神盯着田野,他希望田野的态度也能改变。
然而,田野只是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仿佛在嘲笑刘万年的天真。
“我知道你厉害,有些本事,能研究出驻颜霜这种的东西,确实很不错,可是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不可能搬山填海,人活于世所求无非就是荣华富贵这点屁事,现在只需要你点头,我们两代人可以全力支持你。”
刘万年徐徐缓缓地说道,语气就像是在教导不懂事事的孩子,试图用利益打动田野。
田野的笑容更是灿烂了了,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人,心中满是不屑。
“这个世道,看的不是谁拳头硬,也不怕有本事,而是权利地位和金钱都需要,恰好,这三样我们都有。”
刘万年这番话,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些威胁的意味了,他试图用现实的残酷来让田野屈服。
可田野哈哈大笑了出来,那笑声仿佛一个大逼斗抽在这父子两的脸上。
就连一向沉稳老脸的老狐狸刘万年,都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火辣辣的。
刘红军大声地怒喝道,“你笑什么?!”
过了好一会,田野的笑声突然才停止。
“我不需要!你们就洗干净屁股,准备进去蹲窑子吧!”
随后田野直接起身,不想再跟这两个货浪费口舌下去。
“田野,你在威胁我们?”
田野淡淡笑道,“这要看你怎么理解了,你觉得我是威胁,他就是威胁!”他的话语根本不把两人放在眼里。
刘红军正要再次发火,却被刘万年拉着阻止了。
“别人愿意当狗,那是别人的事,我田野的脊梁,生来就不是跪着长的。”
说着转身就走。
“等等!”刘万年突然按住刘红军即将拍桌的手,三角眼眯成细线,“田野同志!有什么要求你不妨直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尽量满足!”
田野突然转身,手指敲了敲檀木桌面:
“你俩主动到纪委自首,把这些年吃进去的民脂民膏全吐出来,在号子里好好反省。”
这话像颗炸弹投入平静湖面,刘红军脸色顿时变得墙上的石灰还要苍白。
“真的没办法谈了吗?”刘万年拍案而起。
田野不再停留直接转身走了。
田野走出门去的瞬间,刘红军的怒吼穿透玻璃:
“我要让这小子跪着来求我!”
他抓起茶杯狠狠砸向地面,飞溅的瓷片发出叮叮当当杂乱的响声,如同他破碎的野心。
夕阳的余晖如同融化的金箔,缓缓流淌在田野家那爬满青藤的院墙上,将整个院子浸染得暖意融融。
田野小心翼翼地抱着县里刚颁发的“全县模范企业家”“全县致富带头人”两块牌匾,回到家。
田野的声音里裹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我回来了!”
正在给那株葡萄树修剪枝桠的晋东海,剪刀“咔嗒”一声悬在半空。
他转过身,老花镜顺着鼻梁滑下,露出眼底的惊讶与期待。
当看清儿子怀中那两块沉甸甸的牌匾时,这位年逾六旬的老人,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晋东海缓缓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像是触碰一件稀世珍宝般接过牌匾。
他的指尖抚过“模范企业家”几个烫金大字,喉咙里滚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好!好啊!”浑浊的眼睛泛起一层泪光,
“当年我在考古队,在古墓里摸爬滚打十几年,得了不少表彰,但哪比得上我儿子啊!”
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多年前,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此刻,他望着天空中那抹绚丽的晚霞,在心底一遍遍呼唤:
“林芳!你看到了吗?咱们的儿子比我有出息多了!”
屋内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方园抱着女儿小芳芳快步走来。
她今天特意换上了那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发丝用粉色丝带随意束起,显得温婉动人。
看到牌匾的刹那,她的瞳孔猛地一亮,唇角扬起骄傲的弧度。
方园轻轻地将小芳芳放在地上,蹲下身与女儿平视,指着牌匾轻声说:
“芳芳,看看爸爸多厉害,这些奖状可都是爸爸得的!”
小芳芳踮着脚尖,肉嘟嘟的小手轻轻触碰牌匾,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睫毛忽闪忽闪:
“妈妈,我长大了也要得好多好多奖状,还要比爸爸的更大、更漂亮!”
说着,她握紧小拳头,表情严肃认真,那副可爱的模样让方园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子:
“好,妈妈相信芳芳一定能做到!”
方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正在和父亲晋东海说说笑笑的田野。
看着丈夫意气风发的模样,那些创业时的艰辛画面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
还记得刚开始创业时,田野每天天不亮就出门,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有几次她想帮忙分担,却被田野坚决拒绝:“你在家照顾好芳芳和爸妈就够了,外面的事有我呢。”
这些日子,田野一步一个脚印,带领乡亲们创办加工厂。
如今,看到丈夫终于获得认可,方园内心满是宽慰。
她知道,这一块块牌匾背后,是田野无数个日夜的付出,是他对家庭、对家乡的责任与担当。
“老婆,你看!”
田野的声音将方园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正和父亲将牌匾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墙上,转头看向方园时,眼神里带着少年般的雀跃。
方园站起身,牵着小芳芳走过去,一家人站在牌匾前,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芳芳蹦蹦跳跳地站在中间,举起小手比着“耶”的姿势,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为这个温馨的时刻增添了更多欢乐。
然而,这份喜悦中却悄然弥漫着一丝别样的情愫。明天,田野的小姨子方桃儿就要出嫁了……
为了让方桃儿风光出嫁,田野特意在镇子最繁华的地段,买下一栋带小花园的二层小楼。
现在小楼房已经装修好了。
楼体是米白色的外墙,搭配深棕色的木质窗框,远远望去温馨又气派。
按照当地传统,婚礼前一天,新娘要前往婆家,等待次日新郎来接亲。
夜幕降临,田野家的客厅灯火通明。
八仙桌上摆满了剪好的红双喜字、彩色丝带和精致的喜糖盒。
方桃儿穿着大红色的真丝睡衣,坐在角落的藤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束红绳编织的同心结。
她的眼神时而看向忙碌的家人,时而望向窗外那轮渐渐升起的圆月,嘴角不自觉地泛起甜蜜的微笑,又带着一丝即将离家的惆怅。
漆小芳坐在方桃儿身旁,手里捧着一叠精心挑选的红色手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桃儿,到了婆家,要早起给公婆准备早饭,洗衣服别用太凉的水,晚上睡觉记得关窗户……”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每一句话都饱含着母亲对女儿的牵挂。
看着自己养大的闺女,明天就要成为别人家的人,她心里就像被猫抓一样难受。
方桃儿靠在母亲肩头,声音带着鼻音:
“妈,您就别操心了。二牛说好了,以后家里的家务他和我一起做,还说要带我去大城市旅游呢!”
她强颜欢笑,试图驱散母亲的愁绪,可眼眶里的泪水却不听话地滑落。
方建国坐在一旁的竹凳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里满是不舍与担忧。
这个平时话很多的男人,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妻子和女儿。
他想起女儿第一次学走路时,摇摇晃晃地扑进他怀里;
想起女儿考上高中那天,兴奋地举着录取通知书在院子里奔跑……往事如潮水般涌来,他掐灭手中的烟,走到漆小芳身边,粗糙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孩子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二牛那小子踏实肯干,桃儿跟着他,错不了。”
话虽如此,他的声音却微微发颤。
田野和方园也放下手中的活计。
田野从茶几上拿起一杯温水,递给漆小芳:
“妈,您喝点水,别太伤心。桃儿嫁过去,咱们就多了一门亲戚,以后走动更热闹。等他们生了孩子,您就升级当外婆了!”
方园则紧紧搂着母亲的肩膀,温声细语地说:
“就是,妈。桃儿离得近,想她了咱们随时就能去看她。
而且二牛说,以后天天送桃儿过来呢!”
在众人的安慰下,漆小芳的情绪渐渐平复。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温馨的大家庭,田野夫妇脸上洋溢着幸福,小芳芳在一旁用彩笔认真地画着“全家福”,方桃儿虽然眼中含泪,却也难掩对新生活的期待。
她突然意识到,女儿的出嫁不是离别,而是一个新家庭的开始,亲情的纽带永远不会因为距离而断裂。
夜深了,月光如水,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方桃儿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听着院子里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思绪万千。
明天,她就要成为庞二牛的新娘,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以后她就要把那一些事情深深的放在脑海里,然后慢慢的遗忘。
没错,田野是故意让庞二牛去救的方桃儿。
可她也是故意的缠着庞二牛。
她也知道那样下去不是办法,或许庞二牛就是最好的解决事情的方案。
她轻轻抚摸着手上的手镯,那是庞二牛的娘给她,说是传下来的老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