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醒来的璃洛回想昨晚两人的疯狂,不禁红了脸。
她指尖下意识攥紧身下绣着缠枝莲的锦被,那触感柔滑,却远不及昨夜他掌心的温度烫人。
她忙将脸往被褥里埋了埋,只露出半双泛红的耳尖。
“醒了?”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晨起未散的慵懒,却又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璃洛慌忙闭上眼装睡,耳尖却控制不住地发烫。
下一秒,带着微凉薄茧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厉北辰的笑声低低落在她耳边:“还装?方才攥被子的力道,可比昨夜紧多了。”
这话一出,璃洛猛地睁开眼,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
那眼底盛着晨光,也盛着她的模样,看得她心跳漏了半拍,“王爷,白日宣淫不好!”
厉北辰指尖轻轻勾住她的下颌,指腹摩挲着她下唇,那里还留着昨夜的轻痕,想起昨夜她的软语与颤抖,他眼底的笑意更浓:“看来阿璃很怀念昨晚本王的表现啊……”
他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那阿璃说说,昨夜是谁抱着本王的颈子,说……”
“别说了!”璃洛猛地抬手捂住他的嘴,“大清早的,你怎么没个正形!”
厉北辰握住她覆在自己唇上的手,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惹得她瑟缩了一下。
他才缓缓挪开她的手,声音放得更柔:“怕什么?你是我的王妃,况且阴阳调和是人之常情。”
璃洛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就你会耍嘴皮!”
说罢,她挣扎着想起身,却因昨夜的折腾,浑身酸痛,一个没稳住又跌回了他怀里。
厉北辰顺势将她紧紧搂住,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声道:“阿璃,莫急,先再歇会儿。”
半柱香后,厉北辰起身,将一旁叠好的外衣递到她面前,“快起来吧,厨房温着你爱吃的莲子羹,再不起,可要凉了。”
璃洛接过外衣,指尖触到衣料上残留的阳光暖意,又想起昨夜他褪去自己衣衫时的模样,脸颊又是一阵发烫。
她垂着眼穿衣,动作却有些慌乱,系带子时手指总也不听使唤。
虽然说她两世为人,但像这样与一个男人如此亲近,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呢……这种感觉既陌生又奇妙,让她不禁有些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厉北辰见状,上前一步从她身后轻轻握住她的手,帮她将腰带系成工整的同心结。他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裹着暖意:“慢慢来,没人催你。”
璃洛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松木香气,昨夜的疯狂与此刻的安稳交织在一起,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厉北辰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指尖轻轻揉了揉她泛红的耳尖:“阿璃,你真好看。”
随后,他牵着她的手走向外间,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将那道同心结的影子,拉得绵长。
外间的晨光比帐内更盛,透过雕花窗棂落在紫檀木桌案上,将瓷碗里的莲子羹映得泛着暖光。
厉北辰牵着她走到桌前,细心地拉开椅子,待她坐下后,又拿起银勺轻轻搅动碗中羹汤,动作慢得像在琢磨什么要紧事。
“还烫吗?”他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眼底带着几分试探的温柔。
璃洛看着那递到眼前的银勺,耳尖又热了几分,下意识想自己来,却被他按住手背。“张嘴。”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软,像哄小孩似的,“我吹过了,不烫。”
璃洛没法,只好微微仰头,任由那勺清甜的莲子羹滑进嘴里。
绵密的莲子裹着冰糖的甜,暖意在舌尖化开,顺着喉咙一路暖到心口。
她抬眼,见厉北辰正盯着自己的唇,眼神深邃,像是在回味昨夜的触感,顿时呛得轻咳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厉北辰忙放下银勺,伸手替她顺气,指尖擦过她泛红的唇角,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他看着她眼底水光潋滟的模样,忍不住低笑:“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昨夜可不是这样的。”
“厉北辰!”璃洛瞪他一眼,伸手拍开他的手,却没什么力道,反倒像在撒娇。
她端起碗自己舀着吃,可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往他身上飘——他就坐在对面,单手撑着下巴看她,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连睫毛的影子都透着温柔,和从前那个冷硬的辰王判若两人。
吃到一半,璃洛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他:“对了,王爷你该不会是因为……才不登基为帝吧?”
厉北辰望着她,一本正经道,“阿璃若是想当皇后,本王也可以登基为帝。”
璃洛忙不迭地摆手,“我可不想当什么皇后,整日被困在那四方的宫墙里。”
厉北辰轻笑,伸手握住她的手,“阿璃放心,本王也无意那皇位。这世间繁华万千,本王唯你一人。”
璃洛挑了挑眉,“所以……王爷是因为不想上早朝,这才不想登基为帝?”
这理由,恐怕是千百年来最奇葩的了。
厉北辰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哦?原来在阿璃眼里,本王竟是这般懒怠的人?”
璃洛故意点头:“不然呢?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上早朝,听那些大臣吵来吵去,王爷定是怕麻烦。”
厉北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是,也不是。”
他慢悠悠开口,声音裹着晨光的暖意,“早朝确实麻烦,但真正让本王不愿登基的,是怕坐上那龙椅后,连陪你吃一碗热羹汤的时间都没有。”
他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你看那历代帝王,哪个不是被困在金銮殿里,连片刻安稳都难得?本王要的,从来不是万人朝拜,而是每日晨起能看见你,睡前能抱着你,这样的日子,比当皇帝自在多了。”
“当然了,这西北的皇帝,本王已经有人选了。”
璃洛有些不解,“哦?那王爷说说是何人?”
厉北辰凑近她的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自然是我们的孩儿。”
璃洛瞳孔骤然一缩,抬眼撞进厉北辰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盛着她从未见过的认真,不似玩笑半分。
“王爷……这玩笑开得太大了……” 更何况孩子长大成人也要十几年。
厉北辰却伸手按住她的肩,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肩头的绣纹,语气笃定如掷金石:“本王说能便能。他是厉家的骨血,自该承这西北万里河山。待他长大,本王便带着你,去看漠北的日出,去寻江南的春桃,再不管这朝堂纷争。”
他的掌心带着熟悉的暖意,穿透衣料熨帖在皮肤上。
她垂眸轻笑,声音轻得像羽毛:“王爷可真贪心,既想要这万里河山后继有人,又想与我逍遥世间。”
厉北辰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贪心又如何?本王这一生,贪心的不过就这两件事罢了。”
一件是与阿璃一世一双人,另一件是护阿璃一世周全,让这西北的每一寸土地,都成为阿璃和孩子们安稳度日的屏障。
厉北辰的声音裹着胸腔的震动,落在璃洛耳中格外清晰。
她靠在他怀里,指尖轻轻勾着他衣袍的系带,忽然想起初见时他眉眼冷冽的模样,与此刻拥着她温声细语的人,仿佛是两个极端,却又都让她心动。
他抬手将她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眼神软得一塌糊涂:“待他出世,本王便教他骑射,也教他如何护着自己的母妃。往后这西北的天,有本王撑着,阿璃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事。”
璃洛脸颊绯红,轻轻捶了下他的胸膛,“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说得这般笃定。”厉北辰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本王能感觉到,他很快就会来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