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仿若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流,在他们的欢声笑语中悄然无声地逝去。不知不觉间,天色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拉扯,渐渐暗了下来。冬季的白昼,本就像是一位吝啬的守财奴,将阳光紧紧攥在手中,不肯轻易施舍,此刻更是比往日更快地将天空这方巨大的舞台让给了黑暗。杨威下意识地将吴婷婷的小手握得更紧了些,那小手柔软而冰凉,在他的掌心之中,却似一股能够温暖他整个身心的涓涓细流。他们的脚步不紧不慢,朝着第一中学的方向坚定地前行。天空中阴云密布,像是一块沉重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人们的心头。凛冽的寒风恰似一群脱缰的野马,在大街小巷中肆意奔腾呼啸而过,那尖锐的呼啸声如同锋利无比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切割着周围的空气,每一丝空气都仿佛被这寒冷所侵袭,变得冰冷刺骨,让人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走着走着,吴婷婷微微仰起头,那白皙的脖颈在黯淡的光线下宛如一只优雅的天鹅。她的目光直直地投向杨威,眼神里带着一丝羞涩与期待,那羞涩如同清晨草尖上的露珠,晶莹剔透,稍纵即逝,很快便被那一抹期待所掩盖。她轻启朱唇,声音轻柔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却又清晰地传入杨威的耳中:“你那个西装穿得挺好看的。”杨威听到这话,心中先是涌起一丝惊讶,那惊讶如同平静湖面上突然泛起的涟漪,迅速在他的眼眸中扩散开来。他实在未曾料到,吴婷婷竟会留意到自己穿西装时的模样,并且还不吝夸赞。
思绪悠悠飘回到前两周,那是一个平凡却又因他们的突发奇想而变得有些特别的日子。杨威、林金辉和林平丰在他们专属的三人小群里,话题不知怎地就转到了今年过年购置同款衣服这件事情上。或许是因为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渴望在这个特殊的新年,以一种独特而统一的方式来纪念即将到来的 18 岁成人礼。毕竟,18 岁,就像是人生旅程中一座重要的里程碑,标志着他们即将踏入成人的世界,去迎接更多未知的挑战与精彩。
于是,三人在一番热烈的讨论后,决定一同购买西装。林金辉自告奋勇地承担起了挑选的重任,在淘宝那琳琅满目的商品海洋里,经过一番精挑细选,最终选定了三款价格亲民、仅需十几块钱的薄款西服。这三款西服,颜色各有千秋,恰似他们三人各自独特的性格写照。杨威的那件,是纯净无瑕、如同冬日初雪般的白色,穿上它,仿佛整个人都被一种清新高雅的气质所笼罩;林平丰的则是深邃而神秘的黑色,宛如静谧无垠的夜空,散发着一种沉稳内敛的气息;而林金辉为自己挑选的是清新淡雅、恰似澄澈天空般的蓝色,给人一种宁静而舒朗的感觉。当期盼已久的衣服终于跨越千山万水,抵达他们手中后,三人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与激动,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他们迫不及待地穿上新衣,在镜子前反复打量着自己全新的模样,还各自拿起手机,对着镜头摆出各种帅气的姿势自拍起来。拍完后,又怀着一种想要向全世界宣告的心情,迅速将照片发在了 qq 空间里。而吴婷婷所看到的,正是杨威在那 qq 空间里发布的那张照片,照片中的杨威,身着白色西装,面带微笑,或许正是那一瞬间的模样,悄然间走进了吴婷婷的心中,让她在今日,忍不住当面夸赞。
次日中午,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杨威慵懒地躺在宿舍里,百无聊赖之际,他伸手拿起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快地滑动,找到杨婉兮的聊天窗口,发去一条信息询问她的近况。不一会儿,杨婉兮回复道:“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此时的杨婉兮,身体依旧虚弱,只感觉全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软绵绵的,提不起丝毫精神。偶尔,那股难受劲儿涌上心头,还会引发一阵呕吐,让她痛苦不堪。不过相较之前,状况确实已经好转了许多。
杨婉兮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倒不是十分在意,她满心牵挂的是杨威和吴婷婷之间的事情。无独有偶,林丽红也怀着同样的好奇,在群里询问着二人的情况。一时间,原本安静的三人小群顿时热闹得炸开了锅。杨婉兮和林丽红这才知晓杨威和吴婷婷已然和好如初,她们心中满是疑惑,十分纳闷杨威究竟是使了什么神奇的魔法,用怎样的花言巧语把吴婷婷哄骗到医院来的,而且现在他们之间到底又是怎样一种关系呢?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杨威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满心的无奈。他实在懒得一一解释,索性直接选择下线,眼不见心不烦。
杨婉兮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昨天吴婷婷来病房的场景。她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吴婷婷那美丽动人的模样,她就像从画中走出的仙子,面容精致,气质优雅。那文静的神态,仿若一支在幽僻角落独自盛开的花朵,不张扬,不喧嚣,只是默默地绽放着属于自己的芬芳,散发着独特而迷人的光芒。她无需多言,仅仅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魅力,便足以让杨婉兮明白杨威为何会对她痴迷眷恋,疯狂地喜欢她这么多年。
想到此处,杨婉兮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像是苦涩与酸楚混合而成的一杯怪味酒,在她的心底肆意蔓延。她迷茫地在心底探寻,不知道自己对杨威的感情是否在悄然间发生了变质。曾经,她以为自己与杨威之间有着特殊的情谊,那天他们在病房里也是无话不谈,可当吴婷婷出现的那一刻,她才惊觉,杨威的眼中自始至终都只有吴婷婷一个人。杨婉兮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脸,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又像是在无奈地接受现实,她喃喃自语道:“应该是该叫她嫂子吧。”说完,她缓缓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疲惫的身心得到片刻的休憩,将那些纷扰的思绪暂时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