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禀告的人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是顾家的三公子。”
月赫归突兀的笑了一下,但是低垂着的眼睛,盯着手中酒杯的时候,却不经意带着一丝猎人的志在必得,“是他啊。”
“让他进来。”
旁边的男倌很自觉的的退出去,他平常只伺候王爷酒水,这会有人过来,他自然要识趣离开。
因为这位月公子并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卫屿急冲冲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眼前的红衣男人极致邪气俊美的脸冲击到了,他再一次觉得自己有短暂的窒息。
月赫归抬眼,慵懒看着他,声音磁性又好听,“你找我?”
顾卫屿回过神,赶紧说,“赫王殿下,突然拜访,实在是冒犯了,不过我二哥要参加科考,但是他手受伤了,时间不等人,月医说你手里有一味药,能让手短暂恢复如常,不知能否卖给我?”
月赫归挑眉,他站起来,一走过来,他的目光带着浓烈的侵略,从顾卫屿硬朗的眉眼顺势看到了他的唇,那眼神,恨不能吃了他,“求药?”
“对。”顾卫屿总觉得和赫王一见面,就浑身僵硬刺挠,说个话,恨不能亲个嘴的距离,太尴尬了。
他刚想往后退一步,月赫归就说,“我不要钱。”
顾卫屿愕然,“那你要什么?我、我给你打杂当仆人都行,只要你能把药给我,我得帮我哥。”
月赫归指骨分明的手突然握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酒杯,递到了他唇边,“喝了。”
顾卫屿懵了,猝不及防,直接被唇边的酒水呛了一下,他赶紧转头咳嗽。
但是酒水顺着他硬朗的下颚线往下,流到了喉结上。
月赫归幽幽勾唇,“酒都没喝过,上次还敢去明霞楼?”
顾卫屿呛得喉咙里火辣辣的,他扭头惊讶盯着月赫归。
他怎么知道他去明霞楼了?
“喜欢女人?”月赫归放下酒杯,挑眉看他。
顾卫屿被问的莫名其妙,“谁不喜欢女人?这不是问的废话吗。”
他不喜欢女人,难道还能喜欢男的不成?那他祖父祖母非得混合双打,打死不不行。
月赫归半坐在桌子边沿,怪不得上次看到顾卫屿和一个清倌眉来眼去。
“王爷,你到底借不借药?你条件到底是什么?你要什么?”顾卫屿这会着急的脚底都要生火了。
月赫归挑眉,上下看了眼顾卫屿,“要你。”
“什么?!”
顾卫屿愕然,眼珠子都要瞪圆了。
月赫归走到他跟前,他的个子比顾卫屿高一些,凑到他跟前,酒气带着身上清淡的香味,“跟我,保证比和女人在一起更让你开心。”
“你——”顾卫屿觉得自己的人格被羞辱了,他咬紧牙关,扬起拳头就要打过去。
谁他妈要跟一个大老爷们在一起!
但是扬起的拳头,被月赫归轻飘飘握住,“小子,我不强迫你,你自己想清楚再来找我,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说着,他懒懒喊了手下进来,松开了顾卫屿,“把明鹤丸给他。”
顾卫屿觉得这个药就他妈像个烫手山药!
拿了药,就得考虑考虑要不要跟一个男人!
尤其是月赫归那像是勾子一样,肆无忌惮打量他的眼神,让顾卫屿恨不能扒开一个地缝直接钻进去憋死自己得了。
什么狗屁!他真受不了。
但是为了自己的红珍玉,顾卫屿咬咬牙,罢了,先给二哥治手,然后躲着这个男人。
他走南闯北,他就不信赫王还能找到他。
想到这里,顾卫屿终于抱紧药盒子,转身往外跑。
月赫归嘴角噙着笑,看他狼狈逃跑。
他仰头喝了口酒。
喉结滚动,眼底的情欲更浓烈了。
好久没碰见这么对胃口的了。
月赫归喊来了手底下的人,“吩咐下去,让人给我弄些银票过来。”
月赫归顿了顿,“一马车的银票应该够用了。”
下人懵了,“王爷要这么多银票做什么?”
虽然他们北国最不缺的就是钱,月赫归手里的钱更是多的用不完,所以他从来就没说过要拿银票的话,可也不至于一马车的银票啊。
那可不是银子,而是一张张的纸,堆满一马车,那得多少啊。
而且这次为含音公主准备了十里红妆,足以轰动天下的婚礼,王爷大方的给了不少。
手下更是想不明白了。
月赫归坐下来,悠闲的喝了口茶水,“我也没说只看热闹,不管他。”
红珍玉价值连城,要是顾卫峥没考个一甲第一名,那顾卫屿怕是输的裤衩子都不剩了。
他可不舍得。
手下顿时明白了那个他是谁。可不就是让他们王爷惦记的那个小公子吗……
月赫归修长的手指转着茶盏,“那小子头脑一热跟人打赌,我自然得给他善后。”
“去办吧。”
“是。”
.
温云眠和君沉御到贡院外,此处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无论是大家族的,还是平民百姓,此时也都一样的站在这里嘱咐自家考生。
君沉御身姿挺拔,龙章凤姿,走在人群里,哪怕是常服加身,个子高,宽肩窄腰的矜贵气质也挡不住。
“朕牵着你。”
“不用。”
“为什么不用。”
温云眠抬眼,“臣妾又走不丢。”
君沉御凤眸一愣,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才说,“朕怕自己走丢。”
温云眠低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强势的拉住了手,他掌心很大,拉着她的时候,温云眠是半点挣脱不开的。
嘴上说着软话,行为动作可一点不软,霸道的本性还真是君沉御怎么都改不掉的。
他刚随着温云眠走到顾家人跟前,几个还在咧嘴笑的顾家人瞬间僵硬住,又愕然住,顾忠国最先反应过来,瞬间就要跪下。
他的心肝都在发抖,怎么一转身,帝王就出现在他身后了!
但是顾忠国还没来得及跪下,手臂就被修长冷硬的手抬住。
顾忠国抬眼,君沉御淡淡示意,“在外无须行君臣之礼。”
旁边贺观霜几个女眷是头一次见到帝王,要不是温云眠扶着,也要跪下了。
她们进宫那次,皇上并未出现,眼下已经紧张局促的各个恨不能一直低着头,想和眠儿说话,但是帝王在,有压迫感,她们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说错什么。
温云眠说,“看来民间话本子上说皇上会吃人是真的。”
君沉御凤眸往下,挑眉,微微俯身,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反问,“那也没见你怕朕,前两天跟朕冷战耍脾气的,也不知道是谁。”
他伸手,握住温云眠的腰肢,声音磁性好听,“你认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