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愣住,实在是没有想到会让他有这样大的反应。
身影高大的男人站在办公桌前,那双平时修长白皙的大手撑在办公桌沿,偏头看向她时,那双眼眸中已经泛上红色,但也许是因为接连一段日子睡得不好,所以早已经布上了红血丝。
就连温宁都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几乎是没看见过的,从认识那一天开始,温宁对于陆蔚然最大的一个印象就是情绪稳定处事成熟冷静,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他在,就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
温宁是第一次看见陆蔚然情绪这么激动,这么的…
我看着男人宽大的手掌轻微颤抖,因为情绪格外激动,所以薄薄的皮肉下青筋凸起。
她走上前,轻轻拉着他的手,用有自己些微冰凉的手缓缓包住他温热的大掌,她一点点慢慢地将他紧攥的手指拉开。
温宁笑了笑,轻声道:“可陆蔚然,我也爱你呀。那些你想为我做的事情,想为我遮的风挡的雨,还有一切想替我拦下的磨难,我也想能够有朝一日,为你遮一遮风挡一挡雨,或许我能力不足…或许因为我们两个差距太大,可能没有办法像你护着我一样护着你,可我希望在这种艰难痛苦的时刻,无论如何我都能够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而行,共同面对。这才是我们结婚的意义,不是吗?”
温宁说着,另一只手朝着面前的陆蔚然伸过去,轻轻抚摸上陆蔚然的脸颊,说话说的温柔,却又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看着我。”
陆蔚然听话地低头,那一双深邃凄冷的眼眸就那样直勾勾不带半点遮掩地望向她,语气虽说冷硬,但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我不可能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其他的是我们怎么说都好商量,什么听你的都可以,但这件事必须听我的。”
“真的不让我和你一起吗?”温宁看着面前的陆蔚然,和他定定地对视,笑了笑:“可你一个人,我又怎么放心呢?你看…多少天没刮胡子了?都这么扎人了,你要我怎么放心呢?”
陆蔚然听见自家老婆嫌弃了一句,突然又想起温宁某一天说的那一句明显见老,神色柔和了一些,但依旧眉眼生硬,将她抱起放在沙发上好好坐着。
他看了看她:“只是长胡子而已,脸又没变,你老公这点姿色足以盖过这点瑕疵。”
“是是是。”温宁靠在陆蔚然的肩上,明明面临的是这么大的事情,可奇怪的是只要这个人坐在自己的旁边,她就好像什么都不害怕了。
她攥紧他的大掌:“老公,你知道我以前对你是什么印象吗?”
陆蔚然摇头。
“那你又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拒绝你吗?”温宁接着问。
陆蔚然哼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还不是因为有些人胆小,就好像老宅里星星养的那只小乌龟一样,只要一有人靠近,就会立马把她的手脚和头都缩回自己的龟壳里去,要等别人的走了,离人远去了才会重新探出头来看看。”
“嗯…你只说对了一半。那个时候更多的是因为…我不清楚我们两个之间差距究竟有多大,但是我知道我们两个之间差了个天壤之别。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闹着玩的,只是突然来了兴趣,觉得我这个姑娘好骗,又实在傻的可以,所以你来了兴致想逗我玩儿罢了。可后来今天发现你是认真的,我那个时候也因为我们两个之间的差别望而却步,但更多的是我和你在一起总会觉得很有安全感,但也会有一种特别茫然的感觉。”
“嗯?”他揽住她的肩膀,偏头看她,下巴贴着她的额头。
“其实我们两个之间的差距,我有时候都可以骗了自己忽略不看。又或者说是安慰自己,只要我努力总会有站在你身边的那一天。可是我真的茫然的是,我发现你好像不像我需要你一样那么需要我。说的不是情感上的需要,而是生活工作中的需要。”温宁说着,尝试着将自己的心里话都剖析出来,一点一点的说给面前的陆蔚然听:
“每次看着你加班或者是你工作,我总不知道能够做什么,可以帮得上你。可每每我出事的时候,你永远会第一时间的出现,永远会为我解决好事情甚至为我铺好后路。而我呢,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为你做的,就感觉好像我们俩之间全程都是你在向下兼容我,而我没有办法给你提供到一点积极的帮助。这样的感觉,这样的认知和这样的事实,实在是让我没有办法能够轻而易举的去接受这样一段感情,就好像你和我谈恋爱,只是全程你在扶贫而已。所以我很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种,我们俩之间不平等,但我却没有办法改变的感觉。”
说着,温宁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目光看向他:
“我知道你爱我,你不能没有我,所以你愿意一切苦难,一切困难都替我挡着,你也愿意为了我付出所有。可老公,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的爱是对等的,从来就没有谁多谁少这一说,是说谁更直接,谁更含蓄,谁更勇敢,谁更胆小而已。你不可以剥夺我爱你的权利,也更不可以剥夺我为了你付出的权利。你能为了我付出,而我当然也想为了你做些什么。我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机会,找到一个平常我根本碰不到,甚至可以说是大幅度提升我的事业,又能够帮助你,更能站在你身边光明正大的和你共同面对的机会。你不可以这样强势不可以这样专横独断,这个机会,我要。”
她看着他,嗓音越来越柔和,语气越来越温柔,可是和陆蔚然对峙时,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你总是这样…”陆蔚然伸手抱着她,随即便陷入了沉默。
温宁也没有再继续着急说话,更加没有强行逼着陆蔚然答应下来,只是两个人相拥着,很安静,很和谐。
只是温宁有些忍不住,轻轻用自己的脸颊贴了贴陆蔚然的下巴,用自己的额头去蹭他长满胡茬的下巴:“好扎人。”
“怎么,这就嫌弃了?”陆蔚然也很有默契的,没有回答温宁刚才的问题,只是低头看向她。
两个人像是达成了共识一样,非常有默契的,都不提起刚才的话题,就好像一个已经给出了答案,而另外一个已经知道了答案一样。
“怎么会…就是有些心疼。”温宁忍不住伸手去轻抚拼陆蔚然皱起的眉,“眼睛都红了,还有这么多红血丝,是不是这两天都没睡好?”
“还好都有睡觉。”他聪明地避重就轻。
他没告诉她,可不代表温宁不知道,温宁也不是第一天认识陆蔚然了,她站起身,笑着看向他:“那我帮你刮胡子好不好?然后再一起吃个饭,就可以让詹图把我送回去,嗯继续认真工作了。”
一番话里面完全没有提到刚才他们俩争吵的那一件事情,就好像刚才那样据理力争那样百般劝说陆蔚然的温宁不在了一样。
温宁眼下脸上只带着笑容,就好像她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只是来陪陆蔚然说会儿话,吃个饭而已。
这样乖巧听话又安静的模样,实在是看得陆蔚然心里心痛,他知道这个机会对于温宁来说有多么难得,若是温宁还没有怀孕,那这个机会陆蔚然不会让别人染指半分。
甚至哪怕是周家那边再不同意,陆蔚然也一定会排除异己,保证温宁得到这个机会。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温宁此时已经怀了身孕六个多月了,身体一直都不是特别的安全,更何况眼下因为云鼎集团和周家合作这个缘故,项目已经变了味,如果想要做总项目工程设计师,不仅有可能会让温宁累着,更会让她置身危险之中。
或许那些人不敢动手,陆蔚然也赌得起,温宁或许也觉得自己赌得起,可陆蔚然是绝不可能拿温宁去赌的。
他虽心痛,可依旧让理智控制住自己不能心软,索性直接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只是笑着看她:
“刮胡子?你会吗?”
“会!肯定会的,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闲在家里什么都学一点,各种教程都看了呢。”温宁生怕陆蔚然不信,看着他拍着胸脯保证。
陆蔚然有些不相信,但看着面前小姑娘很是认真的眼神,只是笑着就答应了。
毕竟他是从来不擅长拒绝她的,从前那么多回,陆蔚然可是一次拒绝都没狠下心来,这回云鼎集团和周家合作的项目算是他第一次这么坚决地拒绝她了。
温宁也只是闲来无事的时候刷了刷短视频,确实也就不知道怎么刷到了替男朋友刮胡子这个教程,当时温宁还非常认真的看了好几遍,但只是一向都忙,所以她就算勉强知道一些,也没有办法拿人实践。
现在这都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加上温宁记性比之前差了不少,记着记着好像和那些教程就偏差了一些。
偏偏陆蔚然明明知道温宁错了,也只是满眼宠溺,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继续错着去,一句话都不说,也不指出她的错误。
刮到最后,虽说说这个胡子是刮了,但碍于温宁的手法实在是非常之生疏,所以…不经意间划破了他的嘴角。
温宁看着面前的人,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就就就…就一回生二回熟,你知道的吧…以后我肯定会越来越熟练的。这就一点小瑕疵,不影响不影响…”
“真的不影响吗?”陆蔚然挑了挑眉,伏低身子靠近她,让自己下巴上的伤口落在她的眼前:“可是老婆,我有点疼。”
温宁也是真的第一回看见,眼前这个三十三岁的男人这么直接地在自己面前求…宠撒娇。
毕竟从前二十多年,温宁深刻接触过的男人也只有,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不论是温宁的爷爷,还是曾经接触过的几个叔叔,在自己的伴侣关心情况下,都是为百般遮掩,遮掩住自己的疼痛,然后嘴硬装作没事的样子以避免对方的担心。
就算是之前的陆蔚然,也是从未这么认真地撒过娇,还会装一装强大装一装坚强,装着自己没什么事儿。
要说像陆蔚然这么直接地撒娇,温宁是真的第一次看见,更是第一次在陆蔚然的身上看见。
以至于温宁都愣了一瞬间,她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人,“我要是再刮慢一点,可能它都愈合了…你哪里…”
却不想陆蔚然一把直接抓出了温宁的手腕,颇有几分不讲理道:“我不管,我就是疼,夫人不负责吗?”
温宁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没有从前的甜蜜,反而会觉得酸涩,他现在扛着这么大的压力,还要在这里跟她开玩笑聊天。
温宁只是想想都觉得挺累的,所以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和陆蔚然说很多情话或者是什么,“好了,知道了,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练习的。等下次帮你刮胡子的时候一定不会再把你刮伤的。”
说完,温宁只是安安静静的帮陆蔚然向下巴上的水擦干,又给他那道伤口,贴了一张创口贴,“好了,我有些累了…让詹图送我回去吧,你也好好工作。”
如果这种情况放在平常,看见温宁现在明显不太对劲的状态,陆蔚然自然是不会让她走的,也更不会舍得就这么让她回去,一定要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可眼下明显不适合再说更多,
詹图送温宁回家的途中。
温宁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脑子里一时充斥着无数个想法,但就是不包括,问还是不问,做还是不做这两个决定。
因为这两个问题,温宁心里自己早已经有了决定。
面前的詹图,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温宁,有些犹豫着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话,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问。
只是以詹图跟着陆蔚然到现在的经验,他非常明显的察觉到了刚才出租在办公室的时候,自家老板和老板娘你有多么的不对劲。
詹图心里也多半猜到一些,只是有些话,不该有他这个下属去说。
正偷看了后座的夫人两眼,可突然后座上的温宁就看了过来,两人一瞬间对视上,詹图立马心虚地转开了视线。
温宁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开车的詹图:“詹图,陆蔚然这些天吃的怎么样?睡得怎么样?”
“陆总这些天吃的一般没什么太多的食欲,大多就是对付两口,睡觉也大多都是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面睡个三四个小时。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半个月吧,所以我们私底下都有些担心陆总的身体。”詹图老老实实地回答。
温宁只是光听着就觉得心中一痛,她开门见山地问:“项目资料你有吗?越详细越好,最好要全部。”
詹图有些诧异地看向后视镜,对上温宁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
距离温宁和陆蔚然的那一次办公室,他又过去了一周。
云鼎集团和周家合作项目的情况稍微好一些,至少刚开始的时候是满目疮痍,各个方面都存在着或大或小的问题,但现在已经解决了一大部分只剩下几个比较关键的大问题。
但因为比较关键,所以还是处于人人紧张的时期。
只是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回过家的陆蔚然,终于抽出了空,可以好好地回家睡上一觉。
可站在门外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陆蔚然想起之前自己和温宁在办公室的对话,一下竟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好像应了那个成语——近乡情怯。
最后,陆蔚然进门洗漱完全,有一番操作把自己身上的烟味完全遮掩住了——其实也就是多洗了几次澡,还刻意多用了些沐浴露和洗发露。
小姑娘不喜欢他抽烟,更不喜欢烟味儿,加上她又怀孕,自然不能让她闻见。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到了凌晨。
他站在床边,钻进被窝,抱着小姑娘顿时没多久就暖和起来。
而怀里的人睡眠一向很浅,只是他刚抱上来,就听见小姑娘软软带着倦意的嗓音:“回来啦?”
他偏头亲了亲她的侧脸,“嗯,回来了,睡吧。”
“嗯…”温宁没有告诉陆蔚然的是,她最近睡眠渐渐多起来,本来在听见陆蔚然的声音时还想要提起几分精神和他说些什么话,但应声之后,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反而立马继续睡过去了。
陆蔚然轻轻抱住她,六个月半的肚子,已经大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担心她难受,所以只是虚虚地抱着。
好在詹图一直守在她身边,有时时刻刻给陆蔚然汇报着温宁的动向和习性变化。
比如她最近突然不爱吃甜的,突然爱上吃酸的,还特地让詹图去买了不少酸的零嘴,陆蔚然看到的时候还私信里让詹图给自己留了两包,想要看看小姑娘喜欢些什么。
然后某一天晚上,他刚开完会时,进办公室里已经很困,但手头上工作繁多,陆蔚然边想着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不知怎么就摸到了自己抽屉里那包话梅,他看也没看包装上的超级酸字眼,兀自塞了一颗,直接给他酸清醒。
于是第二天,陆蔚然又让詹图去买了一堆,然后给整栋大楼人手发一包,美其名曰——加班利器。
虽然詹图发的时候是这么说,但大家也没有真的以为自家老板小气到用一包酸话梅就打发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熬夜。
毕竟云鼎集团向来是一个能力勤恳与收入成正比的地方,员工待遇和福利都是顶了天的好,才能留住人。
特别是加班时,所有的待遇和福利都是直接翻倍的,工资更是平常的三倍,所以大家加班加得心甘情愿。
就是自从陆蔚然给每人发了包酸话梅之后,第二天集团里就流传起一个流言,说是云鼎集团陆总陆蔚然有怪癖,就喜欢吃那种很酸很酸,酸到掉牙的话梅。
又比如温宁变得嗜睡起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基本上能睡个十六个小时,其他时候也都是多半是很累或者是昏昏欲睡的状态,温宁也懒得跑,就呆在卧室里休息。
只是不管别人禀报不再多么详细,重新闻到怀里小姑娘身上独有的香味时,陆蔚然感觉自己胸腔中的那颗心脏,就好像死而复生,重新被人灌进了无数生命力,砰砰砰地跳着。
只是第二天,陆蔚然起床时,温宁还没起来。
他正换着衣服,打算出门去公司时,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有一封很重要的资料放在书房,可途经书房桌椅时,就看见电脑一直没关,旁边还放着一堆书和资料。
陆蔚然走过去一看,竟然是集团与周家合作项目的资料,他心里面有了些猜测,再开了电脑,就看见了摆在桌面最显眼位置上的设计规划图纸以及所有的方案。
从小到大,事无巨细,甚至连演算设计过程都在其中,还有很多地方都带了十分详细的标注,是一份非常完整出色的设计案。
但封面却没署名设计者。
陆蔚然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怪不得小姑娘天天就躲在书房里,说是什么图清静,其实就是偷偷摸摸来设计项目。
陆蔚然看着那十分详细又十分出色的方案,一时心里顿时心疼起来,随即才是生气,生气她阳奉阴违,生气她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第一位。
可越看方案,他就越是震撼,越是心疼,越是心堵。
她累了这些日子,就是为了给他做一份设计案,顾忌他可能会生气,甚至都没署自己的姓名。
等陆蔚然反应过来,他已经心软成了一滩水,又好像被小姑娘的行为一点一点碾成灰尘,逐渐融入她的笑容里。
正在这时,陆蔚然就发现了鼠标下压了一张什么,他移开一看,是一张银行卡和纸条——
“我知道资金方面出了问题,你不让我插手,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但是卡里这些都是我工作以来攒的,你也知道以前在那个公司没什么工资能拆下来,但好歹后面去了鲲鹏司徒,老师对我很好,待遇也很不错,加上我做了项目也不少,所以工资奖金还有年底年终奖这些攒起来还是有一些的。全都给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永远都在支持你!老公冲鸭!”
还画了一个板板正正的两个小人儿,其实陆蔚然看不出来,但他私心里就是觉得画得也是他和温宁。
陆蔚然长这么大,在那一瞬间竟然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来描述自己所有的情绪。
三十三年来这是第一回。
他目光落在银行卡和小姑娘清秀好看的字体上,刚才那一份震惊,彻底从他的灵魂深处蔓延上来,冲进他的四肢百骸。
说实话,全身心交付这种事情,陆蔚然三十三年以来没做过,但他见过不少所谓的情侣或者说是兄弟,这种事情最多也就放在嘴上说一说。
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是极不容易的。
毕竟做人留有余地和底线,才是人与人之间相处的距离和应有的分寸感,毕竟未来的事情没有谁能说得准,更没有谁能够百分百地打包票会如何如何,所以在这个时候,为自己留后路也是为彼此留余地。
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亦或者是亲情,都是通用的。
可眼前…
陆蔚然盯着自己手里那张宝宝的小银行卡,面上面无表情,因为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情绪来面对比较好,又或者说他是心里已经惊涛骇浪,根本无暇顾及,也没办法分心给自己表现出来的情绪。
那一天,陆蔚然拿着那一份方案,在卧室坐了半天,出乎意料地看着小姑娘从早上六点睡着,一直到中午十二点都没醒。
陆蔚然心里的情绪还是久久不能平复,他其实从来不喜欢抽烟的人,就算抽也只是很少很少,这段时间是应酬太多,场面上自然是要过一过的,但多数也就是抽两口意思意思。
可这一天,因为他车里那一份算不上厚的设计方案,陆蔚然在停车场足足抽了小半包烟,才平复下来自己想要冲回家看人的冲动,才暂时压抑下来对她如同野火般疯长的爱意,驱车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