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竹子压弯,那严丝合缝的地面再次被掀开,露出下面那幽深的四方洞口。
她随手从空间拿出一条绳子,迅速将绳子的一头捆绑住竹子,另一头固定在另一根竹子上。
她拍拍手,再次环顾四周,还特意倾耳听了听四周的声音。
确定没有任何异样,她才大着胆子朝那洞口而去。
扶着洞口边缘,一步一步下了台阶进入地洞。
突然进入到黑黢黢的地下,让她一时间无法适应。
她随手拿出空间里的蜡烛点上,昏暗摇曳的烛光将洞内的景象照的不是十分真切,她将将能看清眼前的景象。
没什么特殊的,只是一条地道......
可那地道幽深,又伸手不见五指。她抿了抿唇……
她一咬牙,还是决定一探究竟。
要不说好奇害死猫呢,她这旺盛的好奇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实在太单调,没什么娱乐活动。
一路战战兢兢地摸索着前行,地道越往里走越狭窄,仿佛是一只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而那烛火则在阴风中摇曳不定。
她的心跳声在这静谧的地道中清晰可闻,仿佛是一面战鼓在耳边擂动,她紧张得喉咙干涩,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又走了一小段路,穿过狭窄的地道,终于来到了一个稍微宽阔些的洞口。
然而,这个洞口却被什么东西整齐地码放在四周,她手持蜡烛,小心翼翼地往洞壁处照去……
竟是粮食!
麻袋装的粮食,犹如一座座小山般整整齐齐地堆放在洞壁四周,足有一人多高。
这是储存粮食的地方?
她思索片刻,决定还是继续向前走,这地道宛如一串糖葫芦,每走一段便是一个大洞口。
穿过第一个洞口,继续走向下一个洞口……粮食!
再下一个,还是粮食,依旧是粮食!
她至少穿过了五六个山洞,无一不是堆满了粮食。
越走她心中越是惊骇,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粮食,多到根本无法数清。
甚至,这才仅仅走了一半。
此时,她从震惊中逐渐恢复了冷静,心中疑惑,这个地方为何会储存如此多的粮食?
她惊疑不定,手持蜡烛继续前行,再次经过洞口时,看到的依旧是粮食……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穿过了多少个洞口,从最初的惊骇到如今的麻木,仿佛时间都已经凝固。
直到再次穿过一个洞口,终于见到的不再是粮食,而是金子……
整个洞里的金子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泽,可她心中却没有丝毫惊喜,反而被恐惧深深地笼罩。
她看向那通往下一个洞口的洞门,竟然还没有到头。
她颤抖着手看着手中刚刚从麻布袋口拽下的木牌。
借着忽明忽暗的烛光,照亮了上面“濮阳郡仓”四个字。
她浑身战栗,呼吸急促,这些不计其数的粮食是濮阳城仓廪里的粮食......
那这些金子呢?她握着木牌来到下一个洞口,金子,还是金子,不计其数的金子.....
她走了多久自己也记不清楚了,穿过多少金光闪闪的洞口也不记得了。
直到一处隐隐传来光亮的地方,是洞口的出处。
此处有一处台阶,直奔台阶而上是一处小门。
小门有一处门缝,她顺着门缝往外看,竟然是......河伯祠。
她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匆忙的往回走。
她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这时候不赶紧跑,若是让别人发现,她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她将木牌收进空间,往回小跑的路上,她迅速将所有洞里的金子都收进了空间,唯独那些粮食她没有动。
这些粮食她不能动,她若是收进空间跟本没有机会拿出来,这件事她一定要和曹牧谦说。
她一路快跑,烛火都被吹灭了,但她已经能轻车熟路不用烛光也能找到来时的出口了。
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累的,她浑身是汗,后背发凉。
直到看见洞口处的亮光,芷兰心中一喜,迅速爬上出了洞口。
几乎是不停歇的,直接跑到那棵竹子,将绳子解开,地盖砰的一声合上。
她连回头都不曾,一直往外跑。生怕在这里逗留久了,那帮去而复返。
她喉咙像是着了火,心脏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
当她跑回山巅之处,在这里稍作停留缓了口气。
她怕山下有那伙进入竹林的人,干脆进了空间先给自己简单洗漱收拾了一下。
看着院里院外的一箱箱满满登登的金子,她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这些可能都是不义之财,指不定是死了多少人换回来的。
她再次出了空间,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稳住了心神,不急不慌的下了山。先是回到河伯祠待了一会,她不动声色打量刚刚在地洞里,看到的位置就是河伯的背部。
这祠堂河伯的背部对着的是一面墙,看不出有门。她不再停留,出了河伯祠,一路快步往城里走。
再次到达城门口,那两个士兵格外客气。芷兰快步进了城,再次经过难民,只觉得他们那冒蓝光的眼神都没那山洞可怕了。
她快步走回太守府,刚刚回了院子就见曹牧谦与赵破奴从屋内往外走。
俩人见到她都是脚步一顿,曹牧谦蹙眉面色冷沉“你去何处了?”
他们也才回来不久,坐了好一会也不见她人。问婢女,婢女只说她要随便走走。
而这一走,已经是大半天了。
他面色冷沉,见到她这一刻,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芷兰勉强维持笑容,毕竟这一路她也挺紧张的。
她快步走上前,担心院子的婢女察觉,她维持笑容“出去走了走。”一边说着,到了曹牧谦的身边,伸手拉着他往屋里走。
顺便给了赵破奴一个眼神,示意他一起进来。
赵破奴一愣,哟呵,这是怕侯爷骂她?让他做和事佬?那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吃人嘴短。
进了屋子,芷兰给自己倒了杯茶,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出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
芷兰喝了茶,状似无意的透过窗棂往外看,见院门口的婢女还在那。
但是距离主屋较远,只要说话不是大声喊,那婢女应该是听不见的。
她以为的无意瞥了一眼,可在曹牧谦的细心观察下还是瞧出了不对劲。
他顺着她的视线也瞥了一眼窗外,收回目光,不动声色打量芷兰。
他能看得出此刻她有些紧张,不似平时不紧不慢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