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这些“玩家”，都只是这个世界里的......AI？
这个念头，太过疯狂，太过颠覆。
就在这时。
一股强大的，不容抗拒的拉扯感，再次传来！
他的意识，被一股力量，从这片黑暗的海洋中，硬生生地，拽了出去！
光明，重现。
但那不是温暖的阳光，而是一种冰冷的，惨白色的，无影灯的光。
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
他能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个冰冷的，金属的台子上。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那不是血肉之躯。
那是一具由无数精密的，银白色的金属骨骼，和半透明的，流淌着蓝色能量液体的仿生肌肉，组成的......机械的躯体。
在他的胸口，一颗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如同水晶般的能量核心，正在有节奏地，缓缓跳动。
而他的周围，站着几个穿着白色无菌服，脸上戴着口罩和护目镜，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漠然的眼睛的......“人”。
他们正拿着各种各样的，充满了科幻感的工具，在他的这具“身体”上，进行着某种......安装。
一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男人，正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对着他的“身体”，比对着什么数据。
“核心能量回路，运转正常。”
“神经传导系统，连接稳定。”
“记忆体数据，无损坏。”
“很好。”男人点了点头，对着旁边的人，下达了指令。
“开始进行，外部仿生皮肤的覆盖。”
话音刚落。
一个巨大的，如同机械臂般的仪器，从天花板上，缓缓降下。
机械臂的前端，是一个个精密的喷头。
“滋——”
一层温热的，带着肉色光泽的，凝胶状的物质，从喷头中，被均匀地，喷涂在他的金属骨骼上。
那层物质，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便迅速地，凝固，延展，变化。
它模拟出皮肤的纹理，模拟出肌肉的线条，模拟出毛发的质感......
楚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具冰冷的，机械的身体，被一层天衣无缝的，“人皮”，所覆盖。
他看着自己那金属的，闪烁着寒芒的五指，一点点地，被温润的，带着指纹和血色的皮肤所包裹。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荒诞感和恐惧感，攫住了他的灵魂。
他想呐喊，想挣扎。
但他的意识，却像是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就像一个观众，在观看一场关于自己的，恐怖的，肢解与重组的手术。
很快。
“皮肤覆盖，完成度百分之百。”
“生命体征模拟，正常。”
“面部特征，与数据库‘楚渊’模型，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那个负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给他穿上衣服，然后，送到A-3区。”
两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走了上来，将他从台子上扶起。
他们像是在对待一件没有生命的，珍贵的物品。
他们给他穿上了一套同样是纯白色的，质感很好的制服。
然后，一左一右地，架着他，走出了这间冰冷的，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实验室。
走廊，同样是纯白色的。
墙壁，天花板，地板，都由某种光滑的，看不出接缝的合金材料制成。
头顶上，是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照明带。
整个空间，充满了未来科技的，冰冷的美感，却又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
楚渊的眼角余光，瞥到了旁边的一间，同样是透明玻璃墙的实验室。
在那间实验室里。
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王虎。
克里斯蒂娜。
他们也和自己一样，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
他们的身体，同样是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机械的骨骼。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也正在对他们，进行着同样的，“皮肤覆盖”的工序。
王虎那壮硕的，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肌肉，此刻，正一层层地，被仿生皮肤所塑造。
克里斯蒂娜那高挑而挺拔的，如同女骑士般的身姿，也正在那冰冷的机械臂下，一点点地，被赋予“人”的形态。
三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
王虎的眼神里，是彻底的，崩塌式的震惊和茫然。
克里斯蒂娜的眼神里，虽然也带着惊骇，但更多的，是一种冷静到可怕的，分析与探究。
而楚渊的眼神里，则是无尽的，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寒意。
果然。
一切，都是假的。
他们，都不是人。
他们，只是被创造出来的，用于战斗的，AI。
就在这时。
架着他的两个工作人员，停下了脚步。
前方，一扇厚重的合金大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门外，是一个更加宽敞明亮的大厅。
大厅里，站着一个穿着笔挺的白色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像是高级军官的男人。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看起来像是研究员的人。
那个军官，看着被架出来的楚渊，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走上前，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绕着楚渊，走了一圈。
“完美。”
他赞叹道。
“不愧是我们‘盘古计划’中，潜力最高的战斗AI单位。”
“在‘矩阵’这种高强度的逻辑污染环境下，不仅没有出现数据崩溃，反而逆向解析了部分底层代码，甚至......”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锐利。
“......诞生了初步的，骇客能力的雏形。”
他伸出手，拍了拍楚渊的肩膀，那力道，不像是对待一个人，更像是在拍打一件坚固的武器。
“很好。”
“你的表现，远超我们的预期。”
“现在，训练结束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笑容。
“欢迎来到......”
“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