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桉的鞭子调转了方向,直指族医,也就是白舟山,他激动地问道:“说,你到底是不是白彤的孩子!”
“我是不是白彤的孩子,大长老不是心里有数吗?”白舟山倨傲地抬起了下巴直视他,眼底的不屑尽显,“您说呢,爷爷?”
他的话让众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仅仅是因为他阴冷的语气,更是他对白桉的称呼。
“闭嘴!”
手中的藤鞭承受着主人的怒火直接化作尖锐的利剑,白桉想到一种可能,一种他极不愿意承认的可能。
当年他那个大儿子非那不洁女子不娶,即便他极力劝阻,他依旧将她迎进了大长老府邸。
可不到三个月,那女子就开始显怀,大儿子始终坚持孩子就是他的,倾尽所有抚养他。
不管族中嫡子有什么,那个孩子也会有一份。
可是……
就在他三岁生辰礼上,白桉动用了血脉传承之力,那孩子的印记不是锦鹤灵花,也不是他母族的,居然是彼岸花!
在他的严刑逼供下,大儿媳才终于承认,那个孩子是白彤的!
大儿子疯了,杀了大儿媳之后自刎在自己面前!
可怜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再看这本就不喜的孙子时,白桉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将他的羽翼砍断、筋脉挑断、灵根震碎,面容损毁之后,将他丢进西北荒漠之中任由他自生自灭。
等他清醒过来时,那孩子已经消失在荒漠之中,就连原地留下的血迹也被沙尘覆盖了。
白桉痛恨失去理智的自己,对这个孩子更是三缄其口,但凡有人问起,皆是暴毙了。
可只有他日日活在悔恨之中。
毕竟,稚子无辜啊!
再看白舟山那张陌生的脸带着他熟悉的恨意时,白桉吓得收回了利刃,面色苍白,他是来报复他的?
“你……你到底是谁!”
“爷爷觉得我会是谁?”白舟山慢慢走近白桉,他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是人人敬仰的灵族族医,还是人人唾弃的孤魂野鬼?”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白桉依旧浑身颤抖着,若非白子兰及时扶住他,一脚将白舟山踹开,此时他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你……你你你……你既然活着,为何……为何还要回来!”
“回来看看您呀!”白舟山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自从被废了之后,他便无法正常吸取自然灵力,这么多年来全靠灵族女子的“给养”!
“活着回来,毁了你们!”
就在他激动地大吼出声后,他浑身被黑雾笼罩,不同于魔族的魔力,他的这股力量是带着血气的,带着怨毒的。
黑雾瞬间扩散了出来,所有人都在戒备着,防止他突然袭击。
可白舟山却在癫狂大笑之后跟着黑雾的消散而快速消失了。
“抓住他!”
可惜,所有人反应过来白舟山已经献祭了自己成为恶灵时,已经太迟了。
“不,白舟山你回来,我还没……”
白岐山害怕了,白舟山的离开意味着他失去了一个靠山,不仅没办法提升实力,还要承受族里人对他的怒火,连带着白舟山的一起!
果不其然,他挣扎了两三下就被白桉和几个长老押得死死的!
“不,桉叔公,几位叔公,我真的没有使用禁术!”白岐山还想狡辩,可怜巴巴地看着几个曾经对他呵护有加的老人,此时已经面色狰狞。
他忘记了,他还顾及着几个长老家族的照拂之恩,可白彤没有啊!
他荤素不忌,几个家族血脉纯粹,被他祸害了多少女儿!
最后,白岐山被罢免了族长之位,震碎了灵根之后关在了祖祠里,静待族中的人决议出他的生死!
苏乐柠等人着急白茗心的下落,可白玲儿已经昏迷过去了,即便苏乐柠全力救治,白玲儿因为失血过多和灵力枯竭,至少都要昏睡几天。
……
雨丝如帘,细密地交织在祖祠斑驳的砖瓦上,淅淅沥沥的雨声似是天地间无尽的呜咽。
祠堂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晕在墙面投下扭曲的阴影,将绑在木柱上白岐山的身影拉扯得支离破碎。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香火气,混杂着血腥与腐朽的气息,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苏乐柠一袭素白衣衫,沾着些许泥污,手中紧握着一布满倒勾的赤血鞭。
她站在白岐山面前,眼神如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地刺向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
“白岐山,今日你已沦为阶下囚,灵根被废,再无翻身之力。若想少受些苦头,便老老实实交代我娘白茗心的下落!”
声音清冷如冰,却暗藏着汹涌的愤怒与迫切。
白岐山低垂着头,发丝凌乱地遮住半张脸,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