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始,这冬至的子夜,马律正睡得香呢,突然就被一阵刺耳的戏曲声给惊醒了。原来是书房里那台老式收音机自己在那儿嘶鸣,咿咿呀呀的唱腔还带着浓重的方言,就跟钝刀刮耳膜似的,唱着“黄泉路上雪纷纷哟……孝子捧灯照孤魂……”。马律火急火燎地冲进书房拔掉电源,可那唱腔啊,就跟长了翅膀似的,穿透墙壁,反而越响越大声。
正这时候,他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是母亲在家族群里发消息,说:“祠堂翻修完工,赶紧看看新挂的全家福!”马律打开照片一看,三十七口人簇拥着祠堂匾额。可等他把图片放大,好家伙,血液都差点冻结了——后排槐树下多出来个戴孝的女人!白麻布裹着头,脸都遮住了,枯手捧着个遗像框,里面啥也看不清。这家族群瞬间就炸开锅了,有人说:“谁p图搞恶作剧呢?”还有人说:“我数了,真有38个人!”就在这时,收音机“啪”地一下没声了,听筒里传来女人的啜泣声,说:“马律师……您父亲砌墙时……把我落祠堂里了……”
马律心里那叫一个慌啊,赶紧翻查父亲的遗物,在工程日志里发现了猫腻。上面写着1993年10月7号,青阳镇祠堂翻修,雇了个哭丧妇周杏枝镇邪,还特别注明她女儿坠井身亡,精神失常,得小心着点。
第二天家族聚会,电视突然转到戏曲频道,花旦甩着水袖,唱的词跟昨晚一模一样:“奈何桥头等七轮哟……血亲相残天不仁……”小侄女突然尖叫起来,指着祠堂合影说:“戴孝姨姨在眨眼!”再一看照片,那女人的麻衣渗出暗红色,遗像框里还浮出个婴儿的轮廓。马律的大伯突然就栽倒了,心电图都拉成直线了,尸检报告说是突发心肌梗死。
马律坐不住了,跑到青阳镇去打听。有个疯癫的老篾匠蹲在井边嘟囔着:“周杏枝替马家哭丧七天……第八天她被封进祠堂承重墙……”马律就问为啥,老篾匠说:“她闺女被马家少爷推进井里……马老爷说哭丧女阴气重,砌墙镇宅最吉利……”
到了第五夜,哭丧调在电梯间响起来了。马律一摸按键,黏糊糊、湿滑滑的,再一看轿厢四壁,全是井水在淌!家族群里发来紧急视频,祠堂供桌莫名其妙起火了,合影照片在火里卷起来,戴孝女人的麻布头罩烧出个破洞,露出半张溃烂的脸。堂弟哭喊着说:“二叔猝死了!他手机循环放那鬼曲子!”
马律赶紧撬开祠堂地窖,找到半本泡烂的日记,上面写着马少爷逼周杏枝女儿跳井找簪子,井沿青苔滑得很。还提醒她妈别接马家的哭丧活,说他们怕她说出真相。这时候手机推送本地新闻,说青阳古井打捞出百具婴骸,怀疑跟三十年前非法产科诊所有关。再看合影里的遗像框,彻底清晰了,无数婴儿骸骨堆成山,顶端坐着个穿红肚兜的女童。
第六夜,暴雨跟瓢泼似的。马律跪在祠堂承重墙前,灌进溶解剂,水泥块一剥落,一股子腥气扑面而来。墙里面蜷曲着套麻衣的森白骨架,臂骨紧紧搂着个小型陶瓮。瓮里的胎尸蜷得像只幼鼠,脖子上挂着个长命锁,刻着“招娣”。这时候收音机“轰”地一下炸响,唱词跟泣血似的:“最后一哭索命来哟……亲爹砌墙葬亲孩!”戴孝女人从照片里走出来,腐烂的指尖点向马律眉心,说:“你爹推我女儿坠井……又把怀他孽种的我砌进墙……”就在骨爪插进他胸膛的刹那,祠堂“轰隆”一声坍塌了。
三个月后,马家剩下的人重新拍全家福。摄影师按下快门的时候,“妈呀”一声惊呼着往后退,取景框里十七具盖白布的尸体直挺挺地站着,戴孝女人站在c位,怀里抱的遗像框嵌着马律惊恐的脸。她脚边女童啃咬着半块长命锁,哼唱声从相机扬声器传出来:“黄泉路尽雪化水哟……且看新坟摞旧坟……”废墟救援队从祠堂地基挖出个吓人的东西,十九部老式收音机导线缠成人体经络状,正循环播放哭丧调。这马家的事儿啊,就这么落下帷幕了,可那股子惊悚劲儿,仿佛还在空气中弥漫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