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1935年冬天,淮城有个军阀叫周啸山,娶了最后一房姨太,名叫秦霜。这秦霜长得那叫一个美,冰肌玉骨的,就爱穿素白的旗袍,发髻上还总簪着一支翡翠蜻蜓。嘿,可谁能想到呢,婚后才三个月,周啸山就暴毙在了书房。死的时候那模样,双目圆瞪,十指死死地抠进楠木桌案,就好像在抗拒啥无形的力量似的。
当天夜里,族老就把秦霜当成“克夫妖孽”,要把她活殉到地窖里。青砖封门之前,秦霜咬破指尖在墙面写下:“以我膏脂,饲尔贪妄;火焚之日,骨泣之时。”就这么着,秦霜被封在了地窖里。
一晃七十年过去了,那老宅变成了“栖桐公寓”。有个美容院老板叫莱芙,租下了地下室准备开新店。她凿墙的时候,嘿,发现了个暗门。等霉尘散了,就瞧见里面有一口描金柏木棺。打开棺一看,里面没骸骨,只有半缸凝脂,那凝脂白得像雪,还散发着一股异香。棺盖上刻着小篆:「冻尸脂,敷肌回春,触火则焚」。莱芙心里寻思,这也太荒唐了,可手指却鬼使神差地蘸了点脂膏抹在手背上。嘿,你猜怎么着?手背的皱纹一下子就没了,皮肤还透出了少女的光泽。
从那以后,冻尸脂就成了莱芙的秘方。她把脂膏混到面膜里,美容院一下子就火了。贵妇们都疯狂追捧,还把这面膜叫做“返魂霜”。不过有个怪事儿,用了这冻尸脂的人都开始怕火。煤气灶不敢自己开,烛光晚餐都改成冷餐了,大太阳底下还得撑着银骨伞。莱芙自己的症状更严重,夜夜都梦到一个穿白衣的女人站在火盆旁,翡翠蜻蜓坠子还滴着血,那女人还说:「好看吗?拿命换的。」
有一天夜里,莱芙给一个贵妇做护理,突然停电了。莱芙就划亮火柴点蜡烛,火苗刚蹿起来,那贵妇就开始惨叫着打滚,皮肤就跟蜡油似的融化了,露出了森森白骨。救护车把贵妇拉走后,莱芙哆哆嗦嗦地冲洗地上的油脂,一照镜子,发现自己脖子上浮现出了焦黑的指印。
莱芙害怕极了,就回到地窖。借着手机的光仔细看棺里,发现脂膏下面埋着那支翡翠蜻蜓簪,簪子上还缠着一缕枯发。她一碰到簪子,幻象就像潮水一样涌来。她看到阴冷的地窖里,秦霜被铁链锁在棺中,族老将滚烫的松脂往她身上浇,还说:“周家要你永世镇宅!”秦霜的瞳孔里倒映着墙缝里偷看的少年,那竟然是年少时的周啸山。原来这殉葬是为了灭口,秦霜撞破了周啸山毒杀发妻的真相。
这时候,脂香突然变得腐臭,棺里还渗出了黑血。莱芙一瞧,自己手背上浮现出了褐色的尸斑,这冻尸脂开始反噬她了。慌乱中,她踢翻了酒精灯,火舌一下子舔到了棺木。就听见秦霜尖笑着说:“替我烧尽这吃人的宅子!”火焰里,无数焦黑的手臂从墙里伸出来,抓住莱芙的脚踝,把她往棺里拽。
消防队赶来的时候,地窖已经烧成了一片废墟。奇怪的是,那口柏木棺却完好无损,里面多了一具蜷缩的女尸,尸体上覆着皎白的脂膏,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就像新做的尸蜡一样。翡翠蜻蜓簪插在她头发上,血珠顺着簪尖滴下来,在灰烬里绽开了细小的冰花。
几个月后,拆迁队在瓦砾下挖出了一张民国旧报。报纸头条是周啸山的婚礼照,新娘脖子上的翡翠蜻蜓闪闪发亮。翻到背面,还有钢笔小字,写着当年的血债:“秦霜,戏班孤女,真实姓名沈知秋。周啸山为夺其父藏宝图灭门沈家,假意纳妾寻图未果,终灭口。”
在一个风雪夜,新业主撬开了冻尸脂的瓷罐。脂香飘起来的时候,镜子里映出了秦霜的微笑。这一次,她的指尖正从业主的肩头,缓缓移向燃烧的壁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