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悬停在半空的姿态忽然变得轻盈。
银白色气劲不再是刻意凝聚的光芒，而是像呼吸般自然流转，顺着风的轨迹掠过他的发梢、指尖，甚至衣角的褶皱——这是自在极意完全状态的征兆，比五年前在地核深处更稳定，更贴近“无招胜有招”的本质。
“看来这五年你没偷懒。”贝吉塔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分离能量在他掌心凝成锋利的光刃，“但别指望我会夸你。”
孙悟空没有回头，目光始终锁定地面上的魔罗。
他能看见对方暗红色能量流里的每一次震颤——那些紊乱的波纹里，竟也夹杂着微弱的银白色光晕。“他在模仿。
”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无风的湖面，“自在极意的节奏，他从刚才的力场波动里学去了。”
魔罗的笑声在地平线上回荡，暗红色能量突然炸开，形成巨大的能量环。环内的气流开始逆向旋转，银白色光晕在其中若隐若现，像被污染的溪流里的碎冰：“孙悟空，你以为这种境界是你独有的？”
他的身体周围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能量丝，精准地捕捉着空气中每一次力场变化，“我吞噬过的星球里，有的种族天生就能与能量共振——这种技巧，对我来说不过是本能。”
孙悟饭握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能感觉到魔罗的能量流动确实带着自在极意的特征，却又完全不同——没有那种沉静的韵律，反而像绷紧的钢丝，充满了随时会断裂的暴戾。
“那不是真正的自在极意。”他低声对身边的比克说，“是用吞噬来的能量强行模拟的节奏。”
比克的手依旧按在地面上，绿色能量顺着地壳的缝隙渗透，与缓冲力场形成更深的连接：“但足够危险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神龙强化过的地壳能缓冲能量冲击，却挡不住这种模仿带来的共振——就像用同频率的音叉敲击玻璃杯。”
就在这时，孙悟空的身形突然模糊。不是高速移动产生的残影，而是像水滴融入水面般，自然地滑向魔罗左侧——那里是对方能量流最紊乱的节点，也是刚才模拟力场时被证实的破绽。
银白色气劲在他掌心凝成细针，没有多余的动作，只遵循着能量流动的最优轨迹刺出。
魔罗的反应快得惊人。
他没有转身，身后的暗红色能量却自动形成旋涡，将银白色细针卷入其中。
更诡异的是，旋涡的旋转节奏竟与孙悟空的气劲频率完全同步，像两列并行的列车。“看到了吗？”魔罗的声音带着嘲弄，“你的自在极意，对我无效！”
但孙悟空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就在细针被旋涡吞噬的瞬间，他突然改变了气劲的性质——不是强行突破，而是像种子发芽般，顺着旋涡的轨迹向内生长。
银白色气劲在暗红色能量里开出分叉，每一道分叉都精准地避开能量冲击，却在沿途留下细微的银白色痕迹，像在墨水里滴入的牛奶。
“这是……”贝吉塔瞳孔微缩，分离能量突然握紧，“他在给魔罗的能量流做标记。”
五年前在风蚀区修行时，孙悟空曾对着沙暴练习这种技巧——让气劲在紊乱的力场中保持自身特性，同时标记出所有能量节点。
当时贝吉塔嘲笑这是“浪费时间的小把戏”，此刻却成了破解模仿版自在极意的关键。
魔罗很快察觉到异常。
那些银白色痕迹像活物般扩散，正在改变他能量流的节奏。
他怒吼一声，暗红色能量暴涨，试图将这些痕迹吞噬。
但每当他的能量涌入，那些银白色痕迹就会暂时消散，等能量流过，又会重新凝聚——像粘在衣服上的蒲公英种子，无法彻底清除。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魔罗的身体开始膨胀，暗红色能量与地球的生命力量产生更强烈的共鸣，地面的浅坑边缘竟长出了暗红色的藤蔓，“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自在极意结合星球能量，会是什么样子！”
他的速度突然变得极快，身影在城市楼宇间闪烁，每一次移动都引发地壳的轻微震颤。
银白色光晕在他周身明灭不定，却始终无法像孙悟空那样稳定——那是强行融合两种能量产生的后遗症，像在运行windows系统的电脑上强行安装mac软件。
孙悟空没有追击，只是悬停在原地。银白色气劲在他周身形成球形力场，将魔罗的每一次移动都转化为数据流——速度、角度、能量强度、与地壳共振的频率……五年的修行让他学会了在战斗中分析，而不是仅凭本能冲动。
“他的左脚移动时，能量会出现0.3秒的延迟。”孙悟空突然对贝吉塔说，声音清晰地穿过能量碰撞产生的轰鸣，“五年前在地核，他重组右腿时也有同样的破绽。”
贝吉塔挑眉，分离能量突然化作漫天光雨：“看来你的老花眼还没犯。”
那些光雨没有直接攻击魔罗，而是精准地落在他移动轨迹的转折点。
淡紫色能量渗入地壳，像在地面安装了无数个微型减震器，强行切断魔罗与地球能量的连接。
当魔罗再次试图借力移动时，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不是被破坏，而是像海绵般凹陷，吸收了他的能量冲击。
“可恶！”魔罗的身影猛地顿住，银白色光晕瞬间紊乱，“你们居然……”
“五年前向神龙许愿时，布尔玛顺便强化了城市地基的减震系数。”孙悟空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银白色气劲突然加速，像道闪电击中魔罗的左肩，“她说‘打架归打架，别把纳税人的钱修的路给毁了’。”
魔罗被击中的地方炸开暗红色的能量雾，却没有受伤。
模仿来的自在极意助功让他避开了要害，但肩膀上的银白色痕迹却变得异常明亮——那是孙悟空的气劲留下的标记，正在不断放大。
“游戏还没结束。”魔罗擦掉嘴角的血迹，猩红的瞳孔里闪过狠厉，“我还有更有趣的东西没拿出来呢。”
他的双手突然按在地面上，暗红色能量像树根般疯狂渗入地壳。
城市边缘的几栋居民楼开始轻微摇晃，阳台上的衣物被无形的力量扯向空中，在阳光下形成怪异的旋涡。
“他想把建筑物当成武器。”悟饭的金色能量再次亮起，“爸爸，我们……”
“别插手。”孙悟空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我们的战斗，也是……对五年前那场战斗的补考。”
贝吉塔落在孙悟空身边，分离能量在他掌心重新凝聚：“补考可没有及格分，要么满分，要么重修。”
孙悟空笑了，银白色气劲与贝吉塔的淡紫色能量在空中交汇，形成螺旋状的光带：“那我们就拿个满分给那老家伙看看。”
远处的天空，灰黄色的云层被两股能量撕开一道口子，露出湛蓝的底色。
地壳深处，神龙强化过的缓冲力场仍在默默运转，将战斗产生的能量冲击转化为无害的地震波，像位经验丰富的调酒师，将烈酒兑成温和的鸡尾酒。
战斗，才刚刚进入中段。魔罗的模仿版自在极意还在挣扎，孙悟空的完美状态仍在持续，而贝吉塔的分离能量，才刚刚开始真正发挥作用。
城市的楼宇间，能量碰撞产生的光芒此起彼伏，像在灰色画布上泼洒的油彩，混乱，却又隐藏着某种注定的轨迹。
孙悟空周身的银白色气劲泛起涟漪，像被风吹皱的湖面。
他望着魔罗渗入地壳的能量根须，忽然偏头对贝吉塔说：“记得五年前在重力室练到脱力那次吗？你说我只会靠本能打，不懂控制输出。”
贝吉塔嗤了声，淡紫色能量在指尖凝成菱形：“现在知道提黑历史了？那次你被重力压得趴在地上，还嘴硬说在研究地面纹路。”
“就是那次发现的。”孙悟空的气劲突然分层，外层柔和如棉，内层锐利如刀，“重力场不同，能量的‘韧性’也得跟着变。你看他那些根须——”他抬下巴示意魔罗的能量根须正疯狂吸收地壳热能，“硬冲只会被他缠上，得像剥洋葱似的，一层一层卸力。”
话音刚落，魔罗的根须突然暴长，像无数条暗红色鞭子抽向两人。
孙悟空不闪不避，外层气劲撞上根须的瞬间，竟顺着抽打方向微微后倾，像被风吹动的芦苇——那些根须一下扑空，惯性带着它们越过两人头顶，狠狠抽在远处的废弃仓库上，钢筋水泥碎成齑粉。
“有点意思。”贝吉塔挑眉，菱形能量突然旋转起来，像枚高速转动的刀片，精准切入根须与地面的连接点，“但光卸力不够，得让他疼。”淡紫色能量切断的地方，根须瞬间枯萎，冒出丝丝白烟。
魔罗的怒吼从地底传来：“耍这些小把戏！”地壳下的根须突然膨胀，在两人脚下撑起数米高的能量柱，带着灼热的气浪直冲云霄。
孙悟空脚尖在能量柱上一点，银白色气劲化作螺旋状气流，竟顺着柱体向上攀升，沿途留下的气劲轨迹像缠绕的藤蔓。
“你看，”他在高空回头，气劲突然炸开，化作漫天光点，“这样就能把他的能量引到空中，离地面远了，他吸收地壳能量就慢了——”
光点落下时，贝吉塔已在地面布下淡紫色能量网，光点撞上网面，瞬间反弹，像无数枚银色子弹射向能量柱顶端。
“嘭”的一声闷响，能量柱顶端炸开，暗红色能量飞溅，却被贝吉塔的能量网兜住，凝成一颗暗红色光球。
“收礼了。”贝吉塔掂了掂光球，对孙悟空扬下巴，“这玩意儿纯度不错，回去给特兰克斯当练习靶。”
孙悟空落在他身边，擦了把额角的汗，忽然笑了：“刚才那招，比五年前你教我的‘能量反弹’厉害多了。”
“那是。”贝吉塔收起光球，嘴角微扬，“本大爷每天在重力室多练两小时，可不是白练的。”他忽然话锋一转，瞥向仍在挣扎的魔罗，“不过这货也不算太蠢，居然学会用地壳磁场增幅能量了——”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规律的震动，不是能量冲击，更像某种共振。
孙悟空皱眉感应：“是他在调动地磁场？”
贝吉塔的能量瞬间覆盖方圆百米，脸色微变：“这混蛋把根须插进地磁场线里了！再让他弄下去，这片区域的通讯信号都会被干扰——”他忽然顿住，看向孙悟空，“还记得布尔玛上次抱怨的‘能量干扰导致网络断线’吗？她说那是地磁场异常引起的。”
孙悟空眼睛一亮：“所以……只要让他的能量频率和地磁场错开？”
“聪明。”
贝吉塔打了个响指，淡紫色能量突然变得极细，像无数根丝线钻入地下，“地磁场的频率是固定的，我用能量丝给他的根须‘调音’，让他吸收的能量变成‘杂音’——”
地下传来魔罗气急败坏的嘶吼，那些根须突然剧烈抽搐，吸收能量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孙悟空趁机跃起，银白色气劲凝聚成巨大的手掌，轻轻按在能量柱顶端——不是攻击，而是将气劲缓缓注入。
“你这是——”贝吉塔挑眉。
“给他‘掺点料’。”
孙悟空的气劲里混入了一丝微弱的绿色能量，那是从比克那里学的“生命感知”技巧，“这样就能随时知道他的根须长到哪了，就像装了定位器。”
贝吉塔嗤笑：“亏你想得出来。不过……”他也往自己的能量丝里加了点东西，“我加了点‘延迟反馈’，他动根须的时候，得慢半秒才能感觉到——就像玩游戏时的网络延迟。”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都笑了。
远处的废弃仓库还在冒烟，地底的震动却越来越弱，魔罗的能量根须像被抽走了活力，蔫蔫地垂在地面上。
“还没完呢。”孙悟空的银白色气劲再次流转，“他肯定还有后手，比如……”
话没说完，魔罗的能量突然收缩，所有根须猛地缩回地底，地面裂开一道巨缝，暗红色能量如火山喷发般涌出，却在半空凝结成巨大的拳头，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砸向两人。
贝吉塔吹了声口哨：“果然来这套。看来刚才的‘延迟反馈’让他急了。”
淡紫色能量瞬间膨胀，在两人身前凝成盾牌，盾牌表面布满细小的孔洞，“这是我新改的‘分流盾’，能把冲击力分到周围三十个点，绝对比上次在武道会用的结实！”
孙悟空点头，银白色气劲缠绕上盾牌：“我再加层‘缓冲垫’，保证震不麻手。”
能量巨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空气都被挤压得发出嗡鸣。
但当拳头撞上盾牌，那些细小的孔洞突然亮起，暗红色能量像找到出口的水流，顺着孔洞分流到周围的地面，只留下拳头中心的核心能量——被孙悟空的银白色气劲层层包裹，像裹在棉花里的石子，悄无声息地卸去了所有力道。
“怎么样？”贝吉塔收了盾牌，得意地扬眉，“比你五年前用的‘硬抗法’强多了吧？”
孙悟空挠挠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确实厉害……不过刚才分流的时候，你最后三个孔洞的能量有点不稳，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贝吉塔的耳尖微微发红，别过脸：“要你管。”
却在转身时，悄悄调整了那三个孔洞的能量输出参数。
地底的魔罗似乎耗尽了力气，半天没再动静。
孙悟空盘腿坐下，银白色气劲在他周身形成个光球：“趁他恢复，我们再练练‘能量同步’？上次在维斯那里，你说我总慢半拍。”
贝吉塔瞥了眼地面裂缝，冷哼一声坐下，淡紫色能量融入光球：“正好，让你见识下本大爷这五年的进步。”
两道能量在光球里交织，时而银白在前，淡紫在后，时而淡紫领跑，银白紧随，像在跳一支需要绝对默契的舞蹈。
光球外的空气随着能量节奏轻轻震颤，远处的碎瓦砾都跟着微微跳动，却始终没再靠近——那是属于两人的能量领域，精准得连一丝多余的波动都没有。
地面的裂缝里，魔罗的气息忽强忽弱，像头困在陷阱里的野兽，迟迟不敢再扑出来。
而光球中的两道能量，还在一来一往地磨合着，每一次交错，都比上一次更流畅一分。
阳光透过能量光球，在地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像谁在慢慢铺展一幅未完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