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也想抓住楚绵问清楚,怎么就这么讨厌他?
以前明明很喜欢他的,恨不得每天都黏在他身上,整天砚尘哥哥砚尘哥哥的叫,烦都烦死了。
他就想问问,不过是失忆而已,难道失忆也会忘记曾对他的感情吗?
但他不想听到那些怨毒的话。
他不问了。
“不吃就算了,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拿叉子出气?”说着,他勾唇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惨淡:“你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放人了。”
闻言,楚绵转头看厨师。
那个厨师愣了几秒后迅速掏出手机给老婆打去电话。
见她不信任要求证的模样,他自嘲的笑了声。
电话那头通了,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喊声,说的是法语。
胖子厨师也说了几句,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温砚尘。
挂了电话,厨师看都没看两人,转身就跑了出去。
“你看,明明帮了他,他却连一声谢谢都不会跟你说。”
楚绵冷冷看了眼温砚尘,拿起桌上车钥匙起身就走,背影决绝。
没一会儿,守在外面的十多个黑衣人一窝蜂的冲进来,看到少主低头站在桌旁,气氛凌然。
他们对望一眼,谁都不敢上前。
走出餐厅上了车后,楚绵心底的怒火才被寒风吹散了些许。
她蹙眉看着隐没在夜色下的餐厅。
把她骗过来闹这么一出,简直是个疯子。
正要发动车离开,几束强光突然透过挡风玻璃照射过来。
下意识用手臂去遮。
刺目的越野车大灯忽然又灭了。
抬起头一看,一道熟悉的身形从越野车后座下来,大步朝西贝尔跑车走来。
后面还跟着周勤和傅七,还有好几个身形高大,气质凌厉的男人。
暗夜将他们衬托得更加骇人。
寒风裹挟着傅靳年身上的戾气,‘呼啦啦’的吹刮在楚绵耳畔。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楚绵愣了几秒。
从置物盒拿出手机一看,小脸一沉。
屏幕上全是傅靳年打来的未接电话,而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她下午才答应了晚上七点和傅靳年去吃饭......
还没等她想到挽救的借口,车门‘刷’一下被拉开。
冷风灌进来,吹得楚绵心里发寒:
“哈喽~哈哈,你怎么来了?”
见她好好地坐在车内,男人脸上的寒意并未消融。
他抿了抿唇角,正要开口。
似是察觉到什么,又直起身,双目如刀般刺向从餐厅大门浩浩荡荡走出来的一群人。
为首的温砚尘身着黑色衬衫,面色沉静。
两道目光汇聚,温砚尘停下脚步,身后十多个黑衣人也霎时站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下一秒,瞳孔猛缩。
傅靳年!
他还带了人。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但又藏着一道随时都会席卷而起的狂风,让人神经都绷紧了。
反观温砚尘,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傅二爷,好巧,我刚和绵绵吃完法餐,傅二爷吃了么?”
西贝尔停在街边,和餐厅大门距离并不远。
坐在车里的楚绵当然也听到了这声。
她咬了咬牙,暗道不妙。
傅靳年立于夜色下,黑眸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在昏暗不明的光线里闪烁着逼人的寒芒。
感觉男人身上的戾气更重了。
楚绵怕他误会她放鸽子是因为和温砚尘出来吃饭,直接下车和傅靳年面对面。
傅靳年就站在车门边,两人隔得很近。
他垂眸看着楚绵的小脸儿,眉头微拧,有些不解。
“我是被他骗过来的,他威胁我吃了一整块牛排。”
说着,楚绵觉得自己急于解释的反应有些别扭,声音故意压得很冷:
“你别乱误会人。”
楚绵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并没有一点误会。
他在空中餐厅等了许久没见她来,也没回信,第一反应是她出事。
即便是现在看到温砚尘从餐厅出来,他也没怀疑楚绵和温砚尘有什么。
他对她有绝对的信任。
但她现在故作冷漠高傲的言辞,让他感到新奇。
他顺势拉起楚绵的手就往越野车带,路过温砚尘时,脚步微顿,斜眸瞥了眼面色冷凝的人,薄唇间发出一声轻嗤:
“温先生的手段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呕。”
楚绵看都没看温砚尘,任由傅靳年牵着上了车。
周勤和傅七双手抱臂站在路边,朝着几步之外的温砚尘众人冷嗤一声,嘲讽得不要太明显,随即又分头上了越野和西贝尔。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去。
直到街角的汽车尾灯再也看不见,温砚尘才收回视线。
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很紧,脸色阴沉可怖。
傅靳年怎么嘲讽贬低他,他都无所谓,根本不放在心上,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但楚绵为什么要和傅靳年解释?
怕傅靳年知道她和他吃饭而生气?
在他面前冷得像一块捂不热的寒冰,对他发火,摔东西,说的话狠毒极了。
到傅靳年那儿,就变了个人。
可小时候她明明是讨厌傅靳年的!
他只是错过了那十四年,她怎么就喜欢上别人了?
“少主,那个女人一看就不简单,您若是喜欢她,我们找个机会把她抓过来,一剂药下去保证让她跪在地上对您摇尾乞怜!”
说话的是那个大汉。
他之前被扇一巴掌,本来就对楚绵有气,现在看到楚绵竟然引来了傅靳年,更是觉得一腔怒火找不到地方发泄。
只要少主点头答应,他保准今晚就把那女人绑了!
温砚尘转头看了大汉一眼。
那眼神平淡无波,却像不见底的深渊。
大汉觉得危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别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
说完,温砚尘弯腰上了黑色宾利,半敞开的车窗内只能看见他冷冽刺骨的黑眸。
另一边,宽敞的越野车后座。
傅靳年伸手不容抗拒的环住楚绵的细腰,将她双腿分开坐在他大腿上,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后勃颈,迫使她低头与他接吻。
外面是冷寂的冬夜,车内却热情如火。
前面开车的周勤已经很懂事的将隔挡板升起来了,但后面时不时传来的低哼声还是无法忽视。
周勤红着一张脸,紧张得仿佛能听到‘砰砰砰’的心跳声。
之前找不到楚小姐的时候,二爷都发火了。
这终于找到了楚小姐,二爷还是在发火......
后座,楚绵一只手撑在男人宽阔的肩头,他吻得很用力,带着未散的愠怒,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滚烫炙热的唇磨得唇瓣发疼,她五指都快陷进大衣布料。
“放......唔!傅靳年......疼!”
终于,发麻的舌尖被他用力咬了一下后,楚绵低喘出声。
男人动作停下,睁开欲念丛生的黑眸,紧盯着她因呼吸不畅而憋红的脸。
呼吸到新鲜空气,楚绵深吸一口,“我又不是故意放你鸽子......唔!”
话没说完,他又勾着她的脖子往下拉,再度吻了上去。
环住她腰的臂弯更像是热铁,任她怎么推都撼动不了一分,反而箍得更紧了。
这次比刚才更凶。
楚绵只感觉后背开始冒汗,像是被丢进一个火炉子里翻来覆去的烘烤,呼吸不到充足的氧气,人的大脑浮浮沉沉......
直到她浑身发软的垂下手,上半身完全靠在他滚热的胸膛上,喘息急促,傅靳年才大发慈悲的松开她。
但还是搂着她,禁锢着坐他腿上。
后车座热气膨胀,傅靳年伸手把车窗按下一个缝隙,冷风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般鱼贯而入,吹散了热气后又关闭车窗。
楚绵浑身燥热得很,舍不得清凉的风,眯着眼声音沙哑的开口:
“开着,我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