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比刚才那句耳语更加恶毒,更加伤人。
姜槐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死死逼了回去。
她不能哭,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
“楚羡!”
她咬着牙,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我姜槐就算跟路边的狗玩,也绝对不会跟你这种人渣玩!”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着门口的方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给我滚!”
楚羡脸上的嘲讽僵了一瞬,随即化为更深的阴冷。
他深深地看了姜槐一眼。
然后,视线转向旁边的楚绵,眸色冷沉。
楚绵抿了抿唇。
什么意思?
楚羡什么也没再说,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酒吧。
酒吧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楚绵看着三哥离开的方向,心里暗自叹气。
三哥刚才那个眼神,是让她留下?
守着姜槐?
她有些不解,再看向姜槐时,只见她刚才扇三哥巴掌的那只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脸色苍白得吓人,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两个人,都太别扭了。
明明互相牵动着情绪,却偏偏要用最伤人的方式对待彼此。
楚绵无奈地摇了摇头。
晚上十一点多,黑色的宾利在夜色中平稳行驶。
楚绵将车停在姜家别墅外围的一处僻静角落。
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姜槐一路无话,只是靠在车窗上,失神地望着窗外飞逝的夜景。
直到车停稳,她才像是回过神来,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今晚……给你添麻烦了。”
她顿了顿,又有些担忧地问:“你回去……不会被你哥哥们数落吧?”
楚绵发动车子的手顿了顿,偏头看了她一眼。
“没事,他们顶多念叨我几句,说我不学好,大半夜跑去酒吧鬼混,不会太严重的。”
姜槐沉默了片刻,眼底划过黯然。
她知道,楚羡今晚那么生气,楚绵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盘问。
她推开车门,声音低低的:“那我先回家了,你路上小心。”
楚绵点了点头:“嗯,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
姜槐轻轻“嗯”了一声,关上车门,身影很快消失在姜家别墅厚重的大门后。
楚绵看着那扇门关上,刚准备发动车子离开,忽然,从围墙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压抑的哭声。
是姜槐。
那哭声,一开始还带着克制,渐渐地,像是再也忍不住,变成了带着绝望和委屈的嚎啕大哭。
楚绵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终究还是忍住了下车去安慰的冲动。
现在的姜槐,或许更需要一个独自冷静和发泄的空间。
她轻叹一声,发动了车子,缓缓驶离。
回到楚家老宅,已是深夜。
楚绵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经过楚羡房间门口时,看到他房间的灯还亮着。
她脚步顿了顿,犹豫了几秒,还是走过去抬手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
楚羡站在门口,身上穿着家居服,脸色依旧阴沉得厉害。
他的视线在楚绵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圈。
当看到她身上那件暴露的黑色吊带长裙时,眉头皱得更紧。
“回房间,换身衣服再过来。”
说完,不等楚绵反应,“砰”的一声,门又被关上了。
楚绵:“……”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
在酒吧那种场合确实不算什么。
但此刻在自家三哥面前,似乎是有些暴露了。
无奈,她只好先回自己房间,快速冲了个澡,换上了一套保守的长袖长裤棉质睡衣,这才重新来到楚羡的房门前,再次敲响。
这次,门打开后,楚羡看了她一眼,见她已经换洗过,神色稍缓,才侧了侧身,让她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显然他刚才抽过烟。
楚绵在靠窗的小沙发上坐下。
看着对面沙发上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的楚羡。
他脸颊上那五个清晰的巴掌印,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楚绵抿了抿唇,率先开口:“三哥,我刚才把姜槐安全送到家了。”
楚羡没有应声,只是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视线落在她身上。
楚绵见他不说话,知道他还在为酒吧的事情生气。
但她更关心的是他和姜槐之间的问题。
“三哥,”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对姜槐,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你不喜欢她,就干脆一点,以后别再跟她有任何纠缠,也别再管她的任何事,不要再给她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和念想。”
楚羡闻言,抬了抬眼皮,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不悦。
他放下水杯,声音沉了下去:“我还没责问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跟一群不三不四的男模喝酒胡闹,你倒好,还先管起我这个三哥来了?”
“三哥,你说的这些,我认错。”
楚绵态度坦然,“但现在,我们说的是你和姜槐的事情,请你不要转移话题。”
楚羡往沙发背上一靠,修长的手指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沉默了好一会儿。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许多关于姜槐的画面。
那个女人,明媚得像一团火,张扬跋扈。
好像每天都活得没心没肺,开心得不得了。
可他偏偏又忘不了,那晚在酒店浴室里,她蜷缩在冰冷的浴缸里,哭得那么可怜无助,像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猫。
那份脆弱,与她平日里的嚣张气焰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也莫名地牵动了他的心弦。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姜槐那个该死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是厌恶她不知廉耻,还是……
别的什么?
他只知道,看到她在别的男人面前放浪形骸,甚至要当众脱衣服,他就有一股控制不住的怒火,想要把她抓回来,狠狠教训一顿。
这种强烈的占有欲,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但他很清楚。
他和姜槐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男人在某个时间段对一个女人产生兴趣,很正常。
但兴趣和喜欢之间,是有区别的。
他对姜槐......
是兴趣而已。
他只是想看看这朵红玫瑰能有多火热,想将她的花瓣一瓣一瓣的剥下来,看一下被花瓣包裹的,到底是火焰还是花蕊。
“三哥?”
见三哥沉默了大半天,楚绵忍不住出声提醒。
楚羡恍然回神,眸色晦暗的看向妹妹,很快恢复清明。
顿了几秒后,他才勾唇说:“妹妹,三哥不想瞒着你,我对姜槐......只是出于一个男人的好奇心,我心里有别的女人,装不下姜槐。”
渣男!
楚绵脸色一沉。
觉得姜槐今晚这巴掌扇得很好。
但力道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