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出这番话时，燕胭的内心其实极为忐忑不安。
毕竟她所依仗的一切，都是叶晨口中的那句“天赋已被改变”，可她自己却从未亲自测试验证过。
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哪怕只有一点失误，她这张脸就算是丢到整个皇宫都不够赔的。
早知道该在进殿之前，自己偷偷先测一遍，也不至于现在落入这般被动的境地。
想到这里，燕胭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悔意，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绷紧。
“胭儿，休得无礼！”主位之上，燕十六脸色一沉，重重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这几位皆是各大王庭的太子，未来皆有可能是一国之君，你这般轻慢出言，让朕颜面何存？”
尽管他心中对联姻一事也并非上心，但在此场合之下，立场与面子问题还是要摆出来的。即便只是做做样子，也不能让外人看轻了自己皇家威严。
“燕王殿下不必动怒。”一位皇子主动站出，语气温和，“公主殿下性情率直，说话直来直去，我们反而觉得这是她可爱的地方。就算言语冲了些，也无伤大雅。”
文武百官听后纷纷点头，显然对这位皇子的涵养印象颇佳。若他真能成为驸马，朝中之人多半乐见其成。
可还没等气氛缓和下来，燕胭却再次出声，冷笑一声，语气果断：“别再浪费时间了，本公主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你们三个，没有一个配得上我。”
一言出，殿堂之中瞬间死寂。
众人面面相觑，震惊不已。如此直白的羞辱，在联姻谈判中，可谓前所未有！
“若公主殿下今日心情不佳，我等不妨先行告退，待来日再议联姻之事。”其中一位皇子含笑出声，神情泰然自若。
这些人哪个不是城府极深之辈？一句羞辱的话，他们当然不会当真放在心上，反倒一个个表现得风度翩翩，处变不惊。
“少装清高了。”燕胭不屑冷哼，“说句实话，本公主换血十分成功，而且是在昨天才完成的。”
话音一落，大殿内再次爆出一阵哗然。
所有人几乎同时侧目，眼神惊疑不定地看向她。
而随之而来的，是她身上忽然释放出来的一股澎湃灵力波动，竟赫然是元婴后期的气息！
突破了！
真的突破了！
即便是身为燕王的燕十六，在这一刻也忍不住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透过神识，细细探查燕胭的体内状况。
片刻之后，他眼中掠过一抹震动与狐疑。
“竟然……真的成功了？”
燕十六心中满是疑窦。
当初换血仪式时他亲自坐镇，最后明明是以失败告终，连医师都下了断言，根本没有成功的希望。
可短短一日之间，燕胭不但活蹦乱跳，还从金丹境直接跃升元婴后期？这……不是一般的天才能做到的事情。
“如此甚好！”一位皇子笑着站出，“公主殿下痊愈，本就是喜事一桩，没想到这换血之法竟真能奏效，实在可喜可贺。”
“确实。”燕胭点点头，神色自信中带着几分锋利，“不但换血成功，我的天赋也从原本的七星，提升到了十星！如今已是彻底脱胎换骨。”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若说换血成功众人还能勉强接受，那这“天赋从七星跃升十星”的说法，简直就像是在侮辱在场所有人的智商。
因为众所周知，天赋乃是出生时由血脉决定的常数，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即便后天努力再多，也绝不可能突破天赋桎梏！
若不是她是公主，怕是早有人直接当面质疑。
“公主殿下，您这换血不会把脑子也换了吧？”一位皇子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却带着明显的讥讽，“我看您状态好像不太对，要不先回去休息，改日我们再商量。”
三位皇子对视一眼，嘴角噙笑，却都不信她所言半句。
“呵。”燕胭冷笑一声，懒得辩解，“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信不信由你。只需记住一点，凭本公主如今的天资，你们谁都配不上我。”
“打哪来的回哪去，别再浪费本公主修炼时间。”
虽然叶晨让她尽量高调些，可在这等场合当众挑衅，她心底仍有些发虚。尤其是在燕十六面前，血缘威压让她天生便有一股隐隐的胆怯。
“住口！”燕十六终于无法再忍，声音一沉，重重一拍龙案。
他眼神冷峻，扫过全场，气场全开，一股无形威压弥漫整个大殿，温度骤然降低数分。
“几位皇子，今日看起来确实难以继续商议联姻之事，不如择日再议，如何？”
燕十六转头，脸色稍缓，但眼神仍沉沉地压着怒火。
“燕王殿下。”一直沉默的那位赵姓皇子此刻站了出来，拱手朗声道：“既然公主殿下声称天资卓绝，我赵某人不才，愿请殿下准许，当场测试公主天资。”
“若真如此惊世骇俗，我也甘愿认输，哪怕被拒绝，也希望能被拒得明明白白！”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赵兄，你这就不对了。”另一人立即打圆场，笑着摆手，“你还看不出来吗？公主殿下今日心情不佳，言语失控，何必较真？”
“是啊赵兄。”另一人也附和，“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当众测试天资，岂不是存心要公主难堪？”
话虽温和，但字字带刺，话里话外挑拨不断。
“二位不必替我说话。”赵姓皇子依旧一脸从容，“我自知配不上公主，只是想看看，我到底差她多少罢了。”
他一笑，眼神平静如水，完全没将他们的暗讽放在眼里。
眼见三人吵得不可开交，燕十六直接摆手打断，转头看向燕胭，语气冷淡：“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回去冷静两日再议，要么从他们三人中挑选一人联姻。”
此时的他，早已没了耐心。
哪怕燕胭的天赋真的有所恢复，那也不代表她可以一直胡闹下去。他只想速战速决，省得事情闹大，其他皇族趁势搅局。
而且他也不能直接替燕胭做决定，一旦强行为之，另外两族难免心生不满，甚至可能就此撕破脸皮。
“不用想。”燕胭冷哼一声，抬眸直视，“两个我都不选。”
“刚才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以我的天资，他们，不配。”
“你还要胡闹到几时？”燕十六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声音低沉冰冷，杀气隐隐透出。
整座大殿的空气，仿佛都被压得凝固了一般，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悄然蔓延。
“燕王殿下息怒！”赵姓皇子见势不妙，赶紧站出来打圆场，“不如，就按照在下所言，让公主殿下现场测试一番。”
“若真如她所说，我等自然心服口服，转身就走。”
其余两人也纷纷点头，面带笑容。
他们心中很清楚，测试一旦揭晓，燕胭的“十星天赋”神话就将破灭，而他们，仍是驸马的不二人选。至于她的尊严？
谁会在意一个女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