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秦莫离的瞳孔剧烈收缩，喉间泛起腥甜。
这一刻无论是浮阁之上的首座、长老，还是看台之上的众多弟子无不举目望天。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一道横贯天地的雷光巨指正撕裂云层，从天而降。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裂，时间都为之凝滞。
仿佛那根本不是雷霆，而是天道震怒的具现！
“这......就是......清虚观的......雷法真谛......”
秦莫离的衣袍在可怖的威压下开始焦灼，发丝间迸溅的电光将面容映得惨白。四肢百骸如灌铅般沉重，连指尖都难以移动分毫。那雷霆巨指尚未及身，狂暴的雷炁已将他周身经脉灼得刺痛难当。
这一刻，天地间只剩下那道越来越近的雷光，秦莫离的视野开始模糊。他忽然明白，自己面对的并非凡俗道法，而是天威！
“胡闹，这是想把剑灵阁拆了不成？”几位首座中脾气最暴躁的朱辰天拍案而起，面色不善的看向一旁清虚观的带队长老。
“张老道，这就是你清虚观秘传的雷法绝学吧，以先天之炁引动九天神雷，威力足以劈山断岳！只是在这擂台之上施展如此威力的招数又是何意？”
清虚观的张长老却神色淡然，捋了捋长须道：“朱首座稍安勿躁，这不过是小辈间的切磋罢了，我观弟子自有分寸。”
“分寸？！”朱辰天冷笑一声，指着天空中那恐怖的雷光巨指，“这就是你口中的分寸？这一指下去，怕是要把这整个擂台都轰出个窟窿！”
“好了，朱师弟，你且看下去！”就在这时，掌门李玄风的声音淡淡的传来，众人这才再次将目光放在了擂台之上。
“阿离！”看着这煌煌天威，顾青衣的脸色煞白，周身无数冰晶浮现，恨不得马上冲到擂台之上。然而下一刻，她却又止住了身形。
擂台之上，雷光巨指已逼近秦莫离头顶百丈。狂暴的雷炁将周围的空间都扭曲了，地面开始龟裂，碎石浮空而起。
然而秦莫离却在这时缓缓抬起了头。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天威...又如何？”他嘶哑着声音，望向天空中的雷霆巨指。这一刻，雷霆的轰鸣声，众人的呼喊声，仿佛彻底从他耳中消失。
“天若阻我，我便战天！”这一刻，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股莫名的力量下沸腾起来，一瞬间一股无可匹敌的剑势自他身上冲天而起。秦莫离的衣袍在剑势激荡下猎猎作响，周身竟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剑气旋涡，将肆虐的雷炁尽数绞碎。
他缓缓抬起右手，轻声道：“龙渊，可愿陪我战天！”
下一刻，龙渊剑发出清越剑鸣。万千剑光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秦莫离头顶形成一柄横贯天地的巨剑虚影。
“以心为剑，化意为锋......”秦莫离喃喃自语，眼中剑意暴涨。他右臂高举，那道剑芒骤然延伸，与空中巨剑虚影合二为一。
这一刻他悟了！
以往桎梏与枷锁，在天地的威压与绝望前，仿佛一下子就被打开。
“战苍穹！”
随着一声清喝，秦莫离整个人与龙渊剑合二为一，化作一道璀璨剑虹逆天而上。剑光所过之处，雷霆纷纷溃散，在空中划出一道真空轨迹。
“轰——！”
剑虹与雷指在半空轰然相撞。刹那间，天地为之一静，随即爆发出耀眼的白，。刺目的光芒让观战众人不得不闭上眼睛。下一刻，恐怖的能量波动席卷整个擂台，防护大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快结阵！”几位执事长老同时出手，在观战台前布下重重屏障，然而爆炸的余波却仍让他们感到一阵气血翻涌。
待光芒散去，众人惊骇地发现，那根雷霆巨指竟被一剑贯穿，正在寸寸崩解。而那道剑虹余势不减，直奔虚尘而去！
天空中的虚尘眸中泛起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双手合十，头顶浮现一盏古朴青灯。“道祖在上，弟子虚尘借琉璃心灯一用。”
青灯光华大放，与那道剑虹无声相撞。没有预想中的惊天爆炸，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整座擂台突然下沉一丈，四周结界轰然破碎。执事长老们慌忙出手，才避免余波伤及观众。
烟尘弥漫中，隐约可见两道身影倒飞而出。
但见秦莫离单膝跪地，浑身浴血，龙渊剑上的灵光已经变得暗淡无比。而另一边的虚尘发髻碎裂，披头散发，身前一盏青色古灯散发着淡淡光华，也不复之前的从容。
“我输了。”秦莫离艰难开口，声音嘶哑。他清楚自己已无力再战。
虚尘却摇头：“若非秦道友最后收了三成力，此刻碎的就是贫道的心灯了。”他郑重稽首，“此战，当为平局。”
全场寂静，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执事长老们商议片刻，终于宣布：“此战平局！”
浮阁上，清虚观张长老长叹一声：“太清门...果然出了个不得了的小家伙啊。”
听到长老宣布比赛结果，擂台之下，顾青衣再也按捺不住，化作一道流光冲上擂台，将秦莫离搀扶而起。轻声道：“你这个疯子，差点吓死我了。”
秦莫离虚弱地笑了笑，望向天空中渐渐散去的雷云与剑影，低语道：“这一战，让我看清了自己的路。”
而后他再次看向对面的虚尘，郑重的行了一礼道：“多谢道友指点！”
虽然此战虚尘提出平手，但秦莫离心里清楚，那虚尘应该还有手段没有使出来。今日一战他受益良多，不但斩断了心魔，更是突破了自身的桎梏与枷锁。
在他看来，此番两人交手倒不像是比试，更像是虚尘有意在指引自己。
似乎看出了秦莫离心中所想，虚尘摇头一笑，目光深邃：“再战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况且，贫道此来，本就不是为了争胜。”
“哦？”秦莫离眸光一闪，“那道友为何而来？”
虚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头望向天际，轻声道：“天地异变，妖魔蠢动，大势将至，我们身处其中，都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