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过吴斜、胖子、黑眼镜几人见到落头氏脑袋,和随脑袋出现的,身着大红色交领长袍、腰系革带、手持三尺宝剑的,属于落头氏的身体,是什么感想。总之,接下来不大的矿洞内,确可说是这不是人的精怪,大杀四方的主场了。
落头氏的身体,好似武林高手,在洞内刀光剑影;长头发的头颅,借自己会飞的优势,不停对那些墨绿色的石人,口吐腐蚀性极强的黑雾。
头颅的能力,对石人们来说,简直就是耍赖,是毫无抵抗之法的优势——跑又跑不过,打也打不着,这还怎么玩儿?
战况不可说是有来有回,只可说是一边倒地碾压。
呔!这不要脸的精怪,忒不要脸!
石人们在心里,把落头氏痛骂了千百次,不停问候落头氏家里的女性长辈。
与落头氏同来的,还有祭司和九头蛇柏。
但祭司见红衣服的精怪,对上那些数量颇多的墨绿色石人,行有余力,便没出手加入战斗,只跽坐在吴斜、小哥几人用他的木牌,形成的保护圈旁,安静抚琴。
不过,如果有人观察得够仔细,或是正在和石人交手的精怪本怪,就可发现那些墨绿色的怪物,行动比对上小哥、胖子、黑眼镜时,迟缓了很多,应是那俊秀男鬼的琴音,有不寻常的作用。
再看祭司银白色大氅外,搭着一根碧绿晶莹,枝叶犹如婴儿小手的藤蔓。是九头蛇柏。
蛇柏的主藤已深扎进距祭司几步之遥的地表;从地表岩层中,以匪夷所思速度分裂、蹿长的十数根藤蔓,以主藤为定点,朝几个未受落头氏攻击,尤其是距他们这方吴斜、小哥几个人类处,较近的石人扑去。
藤蔓犹如刀枪不入的钢鞭,不停抽打在石人们身上。那“啪啪”声,回响在矿洞里,光听声儿都让人觉得疼。
吴斜看看那些让蛇柏抽成陀螺,在原地不停三百六十度旋转的石人,又看看那些没挨抽,但让藤蔓捆成木乃伊,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的石人,也不知哪个更悲惨。
最终,小郎君顶着一言难尽的表情,将视线落到蛇柏搭在祭司身上那条藤蔓上。
祭司身上的蛇柏,注意到吴斜的注视,颇为娇羞地扭了扭自己细长的身子——不知道出于女孩子的矜持,还是为自己对石人的行为太暴力,感到不好意思。但因为和吴斜也算熟人,藤蔓扭捏了会儿,还是抬起自己的“小手”,对吴斜招了招:官人,来玩儿呀~~
小郎君完全不受控地打了个哆嗦,突然就想起当初在西周墓,初见蛇柏时,自己是怎么被这树妖姥姥,扯在空中呼呼狂甩,变成一面迎风招展、破碎的旗的——就像自己不久之前,刚在这儿被蛇神爷爷用尾巴吊起来的模样。两者相似度高得惊人,但小郎君可不想再哇哇狂吐一回。再吐,恐怕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所以对蛇柏“善意”地招呼,吴斜静默无声地把头转回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蛇柏:吴斜官人,好伤奴家的心啊~~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和官人沟通一下,看官人是不是对奴家有什么误解。
此时的蛇柏,大概不会想到,她与吴斜“沟通”(复仇)的机会,来得相当之快。
不过这是后话。
如今再把注意力,拉回撑着半截蛇身,“站在”吴斜脑袋上的小蛇烛九阴上。
在其他非人类各自有行动时,小蛇亦没闲着。他不停吐着蛇信,用空气中的气味分子,和自己的红外成像能力,重新探测整个矿洞的结构,尤其是从四周墙体出来的石人们,破壁而出留下的缝隙。
他们现在不缺战斗力,但也要尽快从这处找到出口为佳。
这一探测,还真叫蛇在看似很多条向外的通道中,找到条安全可靠(适合他爬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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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蛇努力规划逃生路线时,本来刚从京城岳父、岳母(季部长和方女士)家出来,要和表哥江晏清,回姨父、姨妈家吃饭,但突然接到伙计华和尚,从渔城打来电话,告知他“小哥和小三爷失踪”,只好匆匆告别表哥及自己的“臭猪蹄”季唯甫,坐飞机直奔渔城的吴歧,也已经到达渔城。(注1)
吴歧下飞机后,在渔城市区租了辆车,先把和他同来的联络员陈瑾平,安排到巴乃地区隶属的肆屏县,县城某酒店暂作下榻后,就自己开车直奔巴乃。
待年轻人驱车,重新来到上次来这儿考察,居住过的阿贵家的高脚楼时,就发现阿贵家附近几栋高脚楼,有很多穿着黑色短打,一看就是江湖人打扮的伙计。
重点在于,这些伙计中,有不少是吴歧的熟面孔——这是吴家的伙计!
而能浩浩荡荡带这么多人出来,有这种排面,搞出这种排场的,无疑只有吴二白。
所以……这儿是被二叔包圆儿了?吴歧边把车熄火,拎包从越野车上下来,边想。二叔是不是也知道蠢哥失踪,所以带这么多人过来找蠢哥?
与此同时,负责守卫的伙计,看到有人把车停在他们不远处,便要上前询问,让来者不要靠近,细看之下发现是自家少爷。
几个伙计忙迎上来,和吴歧打招呼,其中一人,还主动帮吴歧拿包。
吴歧也没客气,说了句“多谢”,就把包给伙计了,正好也可借此和伙计了解下情况。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是不是二叔来了?”吴歧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
“是的,少爷。”给吴歧拎包的伙计,恭敬地说:“这次是二爷亲自带队,我们一共来了几百号人。”
这么多?吴歧有点儿吃惊。比他想的人数,还要多。
但他面上不显,又问:“二叔人呢?”
“在湖边。”伙计说。
湖边?指小哥、胖子和他哥他们失踪的那个湖吗?
想着,吴歧就对伙计说:“带我去。”
伙计也不废话,麻利儿带路。
不多时,随伙计来到湖边的吴歧,打眼一瞧,就在茫茫人中,看到那个站在岸边,负手而立的人——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他。好找得很。
而不少伙计和吴歧问好的声音,也惊动了那人。让吴歧有些日子没见,一见即是思念的人,转过身来,视线与他在空中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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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根据写这章时,搜索某德导航的结果,从京城到巴乃地区,主要交通工具为飞机(后需换车),路程时间需14小时起步;乘坐高铁,则时间超过1天(如考虑文中是零几年这个时间点,所需时间应该更长)。
所以文中吴歧临近午饭时间从京城出发,当天是无法到达巴乃的。
文中大幅缩短此时长,是为剧情服务,因为落头氏、祭司和九头蛇柏到达巴乃的速度,远超常人能力范围,如吴歧未及时赶到,有些剧情无法进行。望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