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轩在听到秦天声音的刹那,脸色瞬间惨白。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声音,在神兵岛上,他被那阴阳子母剑逼得狼狈不堪,还有那漫天剑雨的恐怖场景!
那个声音,那个如同梦魇般的身影,与此刻高台王座上的黄金面具人完美重合!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冷轩牙齿打颤,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剑。
另一边,百里芷柔也是娇躯一颤,俯身低声:“奶奶!这个声音是...?”
百里不二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此刻也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凝重。
她浑浊却锐利的老眼死死盯住高台上的黄金身影,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别说话!现在还不确定!”
百里祖孙的异常并未引起旁边云风垒等人注意。
而下方,仇恨,有时会蒙蔽理智,尤其是当仇人就在眼前时。
江南人群中,一个瘦弱的高个子,双目赤红,看着秦天,再也按捺不住,发出一声悲愤至极的怒吼:
“狗贼!还我大哥命来——!!”
这一声呼喊,如同点燃了引线!
“为我林兄报仇!”
“杀了他!”
顿时,四五道被仇恨冲昏头脑的身影,手持刀剑,冲出人群,嘶吼冲向高台!
秦天见状,只是随意地抬起手,对着冲来的方向,轻轻一挥。
“呼——!!!”
一股狂暴的飓风凭空而生,如同无形的巨墙,瞬间撞上那几人!
“嘭!嘭!嘭!”
接连几声闷响,那几人前冲之势戛然而止,直接被狠狠掀飞回去,手中兵器脱手而出。
瞬间砸回江南人群之中,引起一片惊呼和混乱。
几人落地后,虽口吐鲜血,但也很快站了起来。
轻描淡写,一挥袖间,数名好手溃败!
这一幕,镇住了不少蠢蠢欲动的人。
“别去!”
“回来!别冲动!”
“......”
身边较为清醒的人连忙拉住那些还想冲出去的同伴,极力劝阻。
秦天露出一抹微笑:“都说了,你们就是一盘散沙,如此乱成一团,便想杀我,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云风垒身后,云少英站了出来:“秦天,你好大地胆子,你居然敢真的来我云天堡?”
秦天瞥了他一眼:“怎么,这云天堡是什么龙潭虎穴吗?如何来不得?”
他扫了一眼徐弘义等人,轻蔑道:“一群手下败将而已,我还需要畏惧不成?”
“你...!”云少英一下子被戳到了痛处。
云风垒手一抬,让儿子别说话,他凝望着秦天,沉声道:“秦天,你也休逞口舌之快!”
他指着江南众人:“如今我江南武林各高手齐聚于此,就是为这江湖除了你这个武林大害!”
“但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你为何要做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还有,你今日来此,究竟有何阴谋?”
“阴谋?”秦天喃喃着,懒洋洋起身,江南众人不少人本能地一惊,后退半步。
“我没什么阴谋啊!”秦天一脸地无辜:“倘若你真要问我的目的是什么,那自然是...”
他顿了顿,激情道:“那自然是为了我江南武林大业!!”
“什么?”众人懵了一下。
唯有季布衣等人脑门隐隐有冷汗流出,无语地看着秦天的“表演”。
“云堡主,还有你们这些所谓的江南豪杰!你们以为本公子,做下这些事,是为了什么?为了好玩?还是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杀戮快感?”
他顿了顿,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语气:“错了!你们都错了!”
“本公子看得比你们远!想得比你们深!”
“你们看看这江南武林!看似门派林立,高手如云,实则如何?零散如沙,一团乱!”
“平日里各大势力,一个比一个能耐!可一旦真有强敌来袭,比如我...又或者那魔教”
“届时,凭你们这状态,能做什么?必定会被逐个击破,门下血流成河!”
秦天又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感叹,随即眼神露出狂热:
“所以!本公子不惜自污名声,甘愿承受这万世之骂名,为的就是让你们这些目光短浅的家伙,感受到切肤之痛!”
“唯有如此,你们才会放下成见,团结一致,拧成一股绳,组成强大的江南武林盟,一致对外!”
“本公子,便是那磨刀石!是那迫使你们涅盘重生的烈火!所有的罪孽,所有的骂名,由我秦天一肩担之!”
”只要能看到一个团结、强大的江南武林崛起,我秦天……虽万千人唾骂,亦往矣!
看着秦天一副大义凛然模样,江北众人表情古怪,这家伙越来越颠了啊。
“好!”
“啪啪啪!”一阵拍掌声响起。
众人猛地扭头,就看到幽老三在那激动鼓掌。
突然,幽老三感受到周边异样的目光,立刻提下,缩了缩脑袋。
谢不言嘴角猛地抽了一下,然后又看着秦天。
虽然秦天的一番“歪理”让他很是无语,但此刻他也终于明白,那傀君做了这么多,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那四臂巨猿,而是意在整个江南武林。
江南武林众人,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放屁!胡说八道!”
“恶魔!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恶魔!杀了人还敢找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巧言令色!你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邪恶罢了!”
“诸位!休要听他妖言惑众!”
骂声、斥责声如同潮水般涌向高台。
百里芷柔站在百里不二身旁,怔怔地看着秦天,她确信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在她认识的人里,能这么神经兮兮做事的除了那位,没有别人了。
可是她还是不明白:“奶奶...可...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百里不二自然清楚孙女问的并不是秦天为何要杀人犯事,“江南祸乱”之时,秦天与她们在神兵岛,有十足的不在场证明。
所以做那些事的不可能是他,更何况,以对方的身份,完全没理由做这些事啊!
但是他偏偏承认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