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刚敲过第一声,徐老夫人正倚在罗汉床上看账本,手里捏着颗蜜渍梅子慢慢嘬着。崔嬷嬷慌慌张张闯进来时,她连眼皮都没抬:\"怎么,那孽障又去南风馆了?\"
\"老夫人神算!\"崔嬷嬷急得直搓手,\"门房小厮亲眼看见少爷的轿子往胭脂巷去了,还带着那个周...\"
\"啪!\"徐老夫人把梅核吐在瓷碟里,慢条斯理擦了擦手:\"去,把少夫人叫来。\"
柳氏来得很快,发髻松散,显然已经睡下了。她裹着件藕荷色披风,在春寒料峭的夜里冻得鼻尖发红:\"婆婆,出什么事了?\"
\"好事。\"徐老夫人从床头取来个锦盒,\"你嫁进来三个月,我还没给过像样的见面礼。\"
盒子里是根三尺长的藤条,手柄包着黄铜,缠着大红丝绦,油光水滑一看就是经常用的。柳氏手指刚碰到就缩了回来——这分明是...家法?
\"带着这个,\"徐老夫人把藤条塞进她手里,\"再叫上八个家丁,去南风馆把你夫君请回来。\"
柳氏惊得差点把藤条掉地上:\"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徐老夫人冷笑,\"徐家的规矩就是男人不听话,女人有权管教。\"她突然压低声音,\"你当他这些日子为什么总往南风馆跑?那个周先生,根本不是什么普通朋友……
柳氏脸色刷地白了。她想起每次丈夫从周先生那回来,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红痕,书房里偶尔传出的古怪声响...
\"现在懂了?\"徐老夫人给她系上披风带子,\"记住,打手心是给外人看的,真要教训得抽大腿内侧——既看不出伤,又疼得钻心。\"
南风馆前红灯高挂,丝竹声混着调笑声飘出老远。柳氏攥着藤条站在轿前,身后八个家丁举着火把,照得半条街亮如白昼。
\"少夫人,要不...\"丫鬟怯生生地劝,\"咱们就在这等...\"
\"等什么?等他快活完了?\"柳氏突然来了火气,抬脚就往里冲。
鸨母慌忙来拦,被她一藤条抽在小腿上:\"滚开!徐府拿人,闲杂人等退避!\"
二楼雅间\"醉仙居\"的门被踹开时,徐明远正半躺在榻上,衣襟大敞。周子陵跪坐在他身后,十指纤纤正给他揉着太阳穴。旁边还有几个娇俏的男人都柔软的躺在床上,见柳氏闯进来,周子陵\"啊呀\"一声往徐明远怀里钻。
\"柳如絮!\"徐明远酒醒了大半,\"你发什么疯!\"
\"接夫君回府。\"柳氏声音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婆婆说了,今日你要么自己走回去,要么...\"
\"要么怎样?\"徐明远轻蔑地笑,\"你还敢打我不成?\"
\"嗖——啪!\"
藤条破空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这一下抽在徐明远光裸的小腿上,立刻浮起一道红痕。周子陵尖叫着往床里缩,被柳氏用藤条指着鼻子:\"你,滚出去。\"
\"你敢!\"徐明远刚要起身,柳氏反手又是一鞭,这次精准地抽在他大腿内侧。
\"啊!!\"徐明远疼得蜷成一团。